番外三:不論何時,我在等你

番外三:不論何時,我在等你

最近警局沒有什麼案子要辦,加上齊鳴的加入讓他們的工作都輕鬆了不少,所以她趁著空閑的時候,跑到了清河的飯店幫忙了。

時間臨近新年,街道上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都在籌備著新年的東西,一時間,整座城都變得鮮活了不少。

清河上街買了許多紅色的燈籠,梁瑜幫忙掛了起來,寧秋最近要出國了,課業的事情有些繁重,小九總是會趁著幫忙的理由蹭一堆飯菜給寧秋送去。

可能是因為要走的原因,兩人比以前更加主動了,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待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坐在一起看一些熱鬧的事情。

比如那家的煙火、誰家的燈籠很別緻,以及晚上皎潔的月光...

自從清河換了地方,客人更加多了,就連這幾天,也熱鬧非凡,她常常跟梁瑜埋怨說自己都快忙不過來了。

沈清安還是沒走,因為王子柯說他不打算回去警務處了,兩人沒事的時候就約著一起下棋喝茶,不勝清閑。

巡捕房的事情梁瑜大多都交給了齊鳴負責,然而他和孟凡卻常常產生爭吵,兩人原本重逢的喜悅也因為這日常的爭吵更加「深刻」了不少。

梁瑜偶爾還是會想起某件事,但是她已經接受了不少,她想自己還需要努力一些,等著時間的流逝,她應該會變得更加坦然了。

天氣開始回暖以後,日子過的越來越快,轉眼便到了除夕夜。

清河的飯館提前一天就打烊了,準備了好多吃的和好看的煙火,準備等著午夜的時候出去放。

晚上的時候,梁瑜率先提著東西進來了,她買了一些糕點,給大家當做飯後甜點;在她後面的是還在因為之前案子的屍檢結果而爭吵的孟凡和齊鳴,兩人比劃來比劃去的,說話也聽不太清,光有一個氣勢。

小九去學院那邊接寧秋了,過了年的幾天後她便要啟程去國外了。

沈清安和王子柯來的比較早,但是一直在不遠處的茶館下棋,等到天黑的時候才走過來。

他們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了小九和寧秋。

「對了,南葉他們呢?」清河問了一嘴。

「她和南之硯去外地了,我前日已經收到她的信了,最近都挺好的。」梁瑜回答。

清河露出明媚的笑容,繼續去端菜了。

梁瑜本想一起去幫忙,但是卻被清河攔住了,「只剩最後一道菜了,你就不用起來了。」

等到清河正式落座后,一桌豐盛的年夜飯飄著誘人的香,大家分別說了幾句祝福語,便正式開始了吃飯。

席間大家都有說有笑的,直到飯桌結束,還有一個多時辰才到午夜。

由於城裡不讓放煙火,於是他們便開著車,將煙火帶到了郊外。

大家坐在草地上,看著滿星璀璨的夜空,心中感慨萬千。

時間過得可真快,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年多了,可是想想發生的那些事,卻覺得這半年的時間又格外的漫長。

鐘錶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已經有煙火開始綻放了,新一年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混雜著新芽的清香,讓這個春天顯得格外溫馨。

他們將煙火從車上搬下來,放到了不遠處的平坦草地上,等著時間的到來,點燃了引線,隨後立即跑到了觀賞的位置。

看著漫天盛開的煙花,一下子點亮了整片夜空,無數多燦爛的花朵爭相盛開,預示著春天的正式來臨。

梁瑜看著那些煙花,響起了許久之前在街道上看過的那一次,那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如今的自己,身邊圍滿了朋友,這一次,她徹底的融入了這濃烈的煙火氣中......

她腦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個人,他帶著溫柔的笑顏,在那片煙花的背後,同她一起笑的明媚。

「要是你還在,該多好...」梁瑜自言自語道。

她呢喃的聲音很小,被掩蓋在熱鬧的喧囂聲當中。

這該是一個無眠的夜,因為新的開始總是令人喜悅的。

五天後。

寧秋的行囊已經收拾好了,她同大家都好好道了別,國外醫學院的通知下來了,她要去研修了,這一去便是三年之久。

她買了一大早的車票,本想著不給大家添亂悄悄離開,可是一出門,便看到了正在門口打瞌睡的小九。

他的頭不小心碰到了牆上,咚的一聲,他有些吃痛的醒了,一眼便看到了面前的寧秋。

小九趕忙站起來,揉了揉剛才被撞得地方,傻笑著對寧秋道:「我送你。」

寧秋笑著同他一起上了車,兩人開著車去了車站。

站台上。

寧秋已經上了車,雖然是早上的車站,但還是人山人海的樣子,新年後的幾天,又是一個離別的時機。

「探長他們最近在忙案子,不能來送你了...」小九解釋道。

「嗯,我知道,大家都挺忙的,你來送我,已經很好了。」寧秋看著小九,滿眼的溫柔。

「我不能陪你過去,你要照顧好自己...」小九說著,嘴巴已經癟起來了。

「嗯,你也是。」寧秋拉著他的說,輕聲回應。

小九看著她,原本準備的話語,此刻都說不出來了,他的委屈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跑了出來。

「小秋...我會好好等你回來的....」小九語氣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

「嗯,我到了那邊就給你寫信。」寧秋安慰道。

兩人正依依不捨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好幾個聲音,是梁瑜他們。

梁瑜頂著一雙疲憊的眼睛,一路跑了過來,喘了幾口氣后,道:「還好,趕上了!」

寧秋看著大家,感動的有些熱淚盈眶,「謝謝...」

「沒事,大家還是想來送送你...」梁瑜道。

大家同寧秋道了別,一起站在站台上,聽著列車的鳴笛聲,然後便是車廂一節節的駛離視線,寧秋揮著手,戀戀不捨的看著大家,直到車子消失在了視野。

天空那邊的魚肚白慢慢被染成了橙紅色,不知是不是春日的原因,太陽出來的有些勤,尤其最近幾日,沒有一次缺席,使得上個季節遺留的寒氣也被趕走了....

梁瑜他們在車站分別後,各自回了地方,一到辦公室,她便筋疲力盡的癱倒在了沙發上。

最近幾天四處都有些混亂,雖不是什麼大案子,但是由於新年的原因,各處的勢力有些不怎麼安靜,紛紛都趁著這個時候出來鬧事。

時不時的,他們就要到街道上去管理秩序,跑的腿腳都快費了...

齊鳴一大早便接了電話,現在天已經大亮了還沒有回來呢...

梁瑜躺在沙發上,讓自己的思想暫時放了空,心的平靜更加多了,她好像可以坦然的面對有些事情了。

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梁瑜不用看也知道,是齊鳴回來了。

她一下子坐起來,回到了自己的桌前,果然沒不出所料,齊鳴一回來也順勢躺下了。

「人我已經帶回來了,麻煩梁探長去錄個口供吧...」齊鳴有氣無力地說著。

「小九呢?不在嗎?」梁瑜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他有的忙了,光是他帶回來的,就有七八個了...」齊鳴說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些混混挑什麼時候不好,偏偏是現在,好不容易新年休息了兩天,就被人打攪了清閑,齊鳴現在已經開始後悔答應姐夫來上任了....

梁瑜看他如此勞累,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著紙筆出去了。

一進審訊室,她直接傻眼了,這滿滿當當的站著的,莫不都是齊鳴帶回來的人?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一咬牙,進了審訊室。

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這一晃,半天都過去了....梁瑜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再看小九,也剛結束不久,一臉生無可戀...

「探長,難道這就是升職的代價嗎?我有些後悔了...」小九憋屈的說。

之前跟著梁瑜他們辦案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累,而且還是接連不斷的好幾天...

「是的了,這就是打工的命運......」梁瑜無力地回應。

兩人並肩往外走,正好碰上了剛從法醫室出來的孟凡,他最近倒是一臉輕鬆,沒有命案的日子,屬實是極好的!

「喲?二位這是彈精力竭了?」孟凡調侃道。

梁瑜連回擊他的力氣都沒了,只是輕輕的白了一眼孟凡。

「走吧,去吃飯去,我看你兩這都快成餓死鬼了...」孟凡說著,繞到後面,將兩人推著出去了。

走到飯店一看,齊鳴正吃的噴噴香,滿臉的春風愉悅。

梁瑜上去沖著後背就是一巴掌,直接給他打蒙了,回頭正想罵人呢,在看到梁瑜的一瞬間立即憋了回去。

「嘿嘿,你們來了...」齊鳴嬉皮笑臉的說。

梁瑜沒說話,招手管老闆要了菜單,胡亂指了幾個菜,催促老闆快些上菜了。

「你可真夠義氣啊?」梁瑜瞪著齊鳴道。

齊鳴腆著臉笑笑,連忙給倒了水遞過去,「我這不是看你兩在忙,所以才自己一個人先出來了...」

梁瑜不滿的端起水喝了一口,聽見齊鳴這樣說,差點氣的一口水噴在他臉上,幸好忍住了。

「人是你帶回來的,活兒全讓我兩幹了?」梁瑜質問道。

「那自然不是,你們今兒的飯菜,我包了!」齊鳴拍拍胸脯道。

梁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沖后廚喊道:「老闆,上你們最貴的菜!」

齊鳴剛想攔住,卻被一個眼神給逼回去了。

「你們吃的開心就行...」齊鳴賠笑著說,手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希望到月底的時候,自己還有活路....

一頓飯下來,梁瑜和小九徹底滿意了,兩人欣慰地看著齊鳴,示意他該掏錢了。

齊鳴咬著牙,將錢袋子全部拿了出來,老闆點了點退還了一些零錢給他;齊鳴小心翼翼的將零錢放回了袋子里。

「對了,明天我請假了,警局那邊就交給你兩了。」梁瑜忽然開口道。

「請假?請什麼假?」齊鳴一臉驚訝,自己剛被迫破了產,現在居然還要接受明天全部的工作,而且最近幾天,根本人手都不夠,他們不得累死...

「我想去看看我父親他們...」梁瑜開口。

齊鳴剛到嘴邊的話一下子收了回去,變得沉默。

「很快的,就一天。」梁瑜看起來並沒有憂傷,她對於這些事,早已接受了事實。

「還有林柏的母親,我想替他去看看...」梁瑜接著說道。

話剛一開口,在場幾人同時凝住了,他們沒有想過,時隔兩個多月,她已經可以泰然的說出那個名字了...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已經沒必要固執下去了...」梁瑜直爽的說。

她之前一直沒有接受林柏故去的事實,直到現在,她已經不再抱有那樣的期望了,但是她知道,如果他活著,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

「你...想開了就好...」齊鳴回應。

「想開了,什麼都...」梁瑜說著,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第二天。

梁瑜起了個大早,買了好幾束花,先是去了小叔和父親的陵園,當初小叔和父親死後,她又在原先的墓地旁邊加了個位置,在那裡葬下了小叔。

小叔牽挂了一輩子的至親,終於在另一個世界永遠相伴了...

「爸,小叔,我來看你們了...」梁瑜看著墓碑上的名字說。

沒有回應,但是遠傳的風聲,會將她的思念傳過去的。

梁瑜看著母親墓碑上的「梁夫人」稱呼,她原本想要知道的關於母親的事情,也已經不在堅持了,有些事,她覺得只要記得有那麼一個人,便足夠了。

梁瑜同他們說了些家常和事情,之後便去了林柏母親的墓地。

這裡她從他出事後,一次也沒來過,現在終於可以平靜的走來了。

可是梁瑜剛一走到墓碑前,眼神一下怔住了,林柏目前的墓碑旁邊,多了一個墓,上墓碑上寫著的名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寧攸喬。

梁瑜轉身,四處望了望,一個人也沒有,她有些詫異的再次看了看那個墓碑的名字,並沒有看錯....

看著那個墓碑,梁瑜眼圈一下便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掉下來,她卻慶幸的笑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花放在林柏母親的墳前,蹲下待了一會,然後便走了。

良久。

樹林后一個人影走了出來,看了看那個墓碑前的花束,旁邊用小石子壓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行熟悉的筆跡:

不論何時,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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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巡捕房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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