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了

等Pine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時，直播已經開始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晚的時間直播，在線人數跟平時沒得比，不過依然吸引來了不少觀眾。

【這麼晚了還直播？好敬業啊。】

【TTC不是剛奪冠嗎？小傻逼半小時前在微博上發了吃燒烤的照片，你怎麼在基地啊？不和他們一起慶祝？】

【前面的，人家中野要過二人世界，上單不也和女朋友出去玩了？跟著不合適吧？】

【等等，這麼說來，整個基地是不是只有你跟Bye還在了？我粉的cp果然是真的！】

【這都能磕？麥麩而已，套路而已，某些戀愛腦cp粉到底明不明白？】

……

彈幕莫名其妙吵了起來。

原本Pine是不在意這些的。他話很少，也不怎麼和粉絲互動，今天不知道被哪句話觸動到了神經，看了一眼彈幕之後開口道：「不是營業。」

【Pine居然回應了？！不過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他和Bye連營業都不是了？還是說他倆不是營業？】

【這有區別嗎？】

【前面的，區別可大了！】

Pine說完這句后又不說話了。雖然開直播是意外，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不過開都開了，總不能馬上下播。

他點開遊戲圖標登錄賬號，正準備玩兩局匹配意思意思，丟在邊上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

P寶的小輔助：你睡了沒？

P寶的小輔助：我睡不著，還是腫的。

P寶的小輔助：你親得太……太用力了！太誇張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P寶QAQ

P寶的小輔助：得寸進尺！強取豪奪！

P寶的小輔助：不對，強取豪奪好像不是這麼用的…不管了，我說完了，晚安！

Pine：……

不提這個還好，他這一提，Pine忍不住又想起了剛才的畫面。

總是沒心沒肺、笑眯眯地往身邊湊的小白哭得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一樣，抱著他的腿一個勁把眼淚往上面蹭，邊蹭邊斷斷續續地說：「江…江余松你不是人，我還是不是你…你最疼愛的小輔助了，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

Pine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有心想把人拉起來，又不敢亂動，想對小白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他忽然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善言辭，為什麼什麼都不肯說，非要等著某人自己開竅，明明對方什麼都不知道。

Pine回憶起小白趕去陪女孩子吃飯時急急忙忙又不情不願的模樣、給他打包燒烤回來時被凍得通紅的耳朵、說帶他去遊樂園時勾住他的那隻手的溫度，都和眼前哭個不停的小輔助逐漸重合了。

壓抑、酸澀，還有被他掩飾得很好的一絲妒意纏成一團，在這一刻破土而出，變成滿滿的不安和心疼。

庄亦白慣會撒嬌，一點小事都能被他描述得無比誇張，然後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Pine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可他就是沒轍。

因為他吃這套。

小白長時間沒得到回應，自己倒是先哭累了，也覺得這樣有點丟他自封的聯盟第一輔助的面子，於是邊吸著鼻子邊撐著牆慢慢站起來，說：「算了…隨便你吧，好歹現在知道了，總歸不會比等你走的時候才知道要糟糕，我…嗝——」

小白：「……」

他有點尷尬地笑了笑，白白軟軟的臉蛋泛著紅色，眼睛更是濕的，被走廊上的燈光照得發亮，裡面藏著一直沉默不語的Pine的倒影。

沒等幾秒，那倒影忽然有了動作。

Pine沒等小白反應過來，身體微微前傾，伸手把他摁在牆上，低下頭去。

……

Pine在倒計時最後一秒退了遊戲，沒理會彈幕上的一片問號，靠在椅子上抿了抿唇。

小白的嘴唇和他本人看起來一樣柔軟，被吻住時獃獃的表情也很可愛。Pine這麼做原本只是一時衝動，本想點到為止，後來卻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忍了太久也等了太久，說不想陪小白演也不是那個意思。如果不能結束這段玩笑一般的關係，就沒法以另外一種方式開始，那樣只會亂成一團導致更說不清，也不是對待感情的正確態度。

可惜Pine忘了，以小白一根筋的思維方式，會把這句話往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意思上解讀是妥妥的，他又實在不是多話的人，不如直接用行動表示。

Pine沒親過別人，理論知識和實踐是兩碼事，又被小白哭得心煩意亂，迫不及待地想向對方傳遞什麼，於是親得又重又狠，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鼻息相交，他狠狠咬著小白的唇，與它無縫相貼，甚至嘗試著撬開它，來一番深入交流。

……

毫無疑問，這個想法很快腰折於奧義白牙齒攻擊。不僅如此，Pine的舌尖被咬破了，現在隱約還能嘗到一點血的味道。

但他一點都不意外，更沒生氣，甚至覺得有些值得回味。

對方推開他時紅撲撲的臉蛋怎麼看怎麼誘人，咬著嘴唇瞪他的樣子同樣毫無威懾力，罵人時的尾音聽起來分外勾人，連當著他的面甩上房門的動作都顯得無比瀟洒。

再加上——

Pine又一次拿起手機，盯著小白髮給他的消息看了一會兒，最後打開麥克風，輕咳一聲。

「不玩了，我的…小輔助嘴唇腫了，我去替他找點葯，下了。」

「謝謝關心，明天和他雙排補個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