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婚禮

提問:一覺醒來發現被結婚了是什麼感受?

宗九:拳頭硬了,不過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接受他。

提問:婚禮現場出現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結婚對象怎麼辦?

宗九:什麼也不想說了,比土御門穿水手服掉馬還要社死一萬倍的社死現場。

……

作為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魔術師外加婚禮當事人之一,宗九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即便眼前的惡魔有著和屬於他的No.1一模一樣的容顏、身材和裝束,那種環繞在周身不加掩飾的陰冷和惡意也足以讓人判斷出來,他不是他。

正牌准未婚夫還在後台忙活,說是準備了驚喜,宗九不知道他又打算玩什麼花樣,也不想去費神思考。

眼下看來,喜不一定會有,驚是實打實的。

被迫塞了一嘴狗糧還被禁言的老熟人在台下坐了一排,此時個個面露異色,時不時互相交換眼神。

很明顯,宗九從裡面讀出了「看好戲」的意味。

「……」

指望不上他們,也沒指望這群人幫忙,宗九手腕微動,薄薄的紙牌被他夾在指尖,目光落在被陰影包裹的惡魔身上,語氣冷淡又充滿防備:「平行時空來的?」

對方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不緊不慢地打量著這個空間——金碧輝煌的大廳,華麗的水晶吊燈,花紋繁複的紅色地毯,鮮嫩欲滴的紅玫瑰裝點在各處,和他插在口袋裡的那朵如出一轍。

目光的終點自然是宗九,惡魔眼眸眯起,暗金色瞳孔里滿是玩味之色,反問:「你剛才說……平行時空?」

宗九沒有說話。

「看來你不想解釋。」惡魔緩步走了過來,視線終於在其他人身上有了片刻停留,「彌賽亞,波塞冬……還有不少熟面孔,讓我猜猜,你究竟是誰呢?」

「所有S級練習生齊聚一堂,這是一個慶祝儀式,你是新晉S級,而主持人很有可能是我。」他在一截欄杆前駐足,摘了一朵玫瑰把玩,「能讓『我』這麼花心思,看來你不是一般的……我該叫你玩具,還是金絲雀?或者別的什麼?」

話音剛落,宗九忽然動了。

經歷過最全面的身體強化,又積累了那麼多戰鬥經驗,面對的還是不曾和他交過手的惡魔,宗九有很大的把握制服對方。

他不清楚惡魔是通過什麼方式來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趕緊把這尊魔頭送走——趕在正主回來之前。

要是讓這倆位碰上……雖然宗九確實喜歡看戲,但如果波及到自身,還把最要緊的婚禮儀式攪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宗九出手的力道都比往常快了許多,拳拳帶風毫不留情,配合靈活的紙牌進行範圍收縮,很快就把惡魔逼到大廳一角。

眼睜睜看著宗九穿過絲線,習慣於掌控一切的惡魔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愕然,似是沒想到傀儡線居然會對別人失效,最後一個不查被宗九摁在地上,溫熱的手掌鉗住冰冷的脖子。

系統留給他們的許可權里有一項叫強制轉移,顧名思義,能把一切不屬於當前維度的事物轉移回去,只是因為能級太高,啟動有一到兩秒延遲。

宗九凝視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暗金色瞳孔,內心毫無波動,正要開啟許可權,忽然落入另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你們在幹什麼?」聲音的主人明顯非常不悅,攬著宗九後退幾步。

……哦豁,偏偏這個時候他來了。

「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個疑似平行世界的你,我正準備教育一頓再扔回去。」宗九邊解釋邊飛快掃了一眼大廳——玫瑰少了幾朵,要多少有多少的擺件打碎兩三個,地毯破了一小塊。

吃瓜群眾的姿勢倒是沒怎麼變過,那邊土御門還在嗑瓜子,邊磕邊眉飛色舞地和身邊的驅魔人聊天邊往他這邊瞟,瓜子皮掉了一地。

一會兒罰他打掃場地。

「都可以一鍵恢復,先讓我把……」宗九說著說著忽然感覺不對,這才發現兩個不同時空的惡魔已經交手上了。

傀儡線伴隨著兩道身影飛來飛去,兩團陰影逐漸合二為一,孤零零地堆積在角落裡,抽筋一般扭動著,以它的智商實在不知道該幫誰,索性不動了。

宗九:「……」

作為關係最親密的人,他當然能一眼認出哪位是他的No.1,也不在意另一位的想法,落在旁人眼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無限循環史上最離譜的事是什麼?魔術師和惡魔結婚了。

比魔術師和惡魔結婚更離譜的是什麼?婚禮當天出現了第二個新郎。

——驚!一對新人在婚宴上大打出手,究竟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理性討論,他和他有著一樣的容顏一樣和的靈魂,所以新郎究竟花落誰家?

……

宗九嚴重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閑了,在資料庫里隨手翻了本狗血滿滿的標題黨小說出來看,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吐槽?

好不容易等到停手的間隙,空降的No.1被正牌摁在地上也不見一絲一毫的狼狽,看到上前「拉架」的宗九還很有心機地送了個眼波過來。

結果當然是被掐得更狠了。

「行了。」宗九抱著他冰冷的身體,不怎麼走心地說,「好歹是另一個你,殺了又沒好處,把那個時空搞崩潰了,你還想去處理?婚不結了?」

明顯不能,然而惡魔過分了解自己,也很清楚另一個自己是什麼德行,尤其是那堪稱曖昧的眼神,對他來說就是□□的挑釁。

佔有慾旺盛的惡魔怎麼能接受宗九被第二個生物如此明目張胆地覬覦,即便本尊也不可以,不過宗九這話一出,他明顯被取悅到了,於是故意把戴著玫瑰花戒指的那隻手在對方面前晃了一下:「婚禮都看不出來,被他當成慶祝儀式,我怎麼可能這麼蠢?」

……行,狠起來你連自己都罵。

兩個人一起發動許可權明顯效率更高,來自平行世界的No.1就這樣被召了回去,直到消失之前都在以一種興趣滿滿的目光盯著他。

如果不是錯覺的話,似乎還有點酸?

「花少了整整四朵。」惡魔環顧一圈,很快得出結論,語氣又變得不爽起來,「布置好了一切,結果被那東西攪和了。」

宗九決定無視這個滿是槽點的稱呼:「不能直接複製?」

「因為不是普通玫瑰,也不算B級道具,我在裡面添加了不同份量的能量,本來準備給你個驚喜,重新準備又要時間,今晚趕不上了。」

宗九迅速抓住重點:「今晚?」

「嗯。」惡魔勾了勾嘴角,「我用資料庫做了研究,有些副本與你來的高維世界相似度很高,某件事情是婚禮當晚的必備流程。」

宗九:「…………」

「親愛的。」惡魔收緊臂膀,冰冷的嘴唇貼著他的耳朵慢慢研磨,逐漸染上屬於他的熱意,「我們好像還沒有在這麼空曠的地方做過。」

「你不想被領帶綁著,也不喜歡那些普通道具,我思考了很久,覺得可以用玫瑰花,花莖上面的刺……」

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內容也越來越大膽奔放,說完以後還在他耳朵上「啵」地親了一口,一臉滿足地舔了舔唇。

饒是宗九習慣了惡魔的騷話連篇,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個還是有點不忍直視,於是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拳:「一會兒再說。」

眾人:「…………」

瞎了,啥也沒看見。

土御門倒是沒怎麼注意這邊,正和驅魔人聊到結印的一百種手勢,耳邊忽然傳來「咣」的一聲,驚得他瓜子掉了一地。

由小丑帶頭,瘋帽子和柴郡貓開始奏樂,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鬼怪放聲歌唱,伴隨著紛紛揚揚落下來的玫瑰花瓣,場面一度非常壯觀。

眾人:「…………」

繼瞎了之後,他們又要聾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驚悚的,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場婚禮請了個司儀。

一身道袍的黑髮男子站在獨立台階上,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書,迎著所有人獃滯的目光,面色冷淡地宣讀誓詞。

「親愛的魔術師宗九先生,你是否願意嫁給除了他以外誰都無法滿足你的惡魔梅菲斯特……」

土御門剛喝了口飲料,又「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

被噴了一臉的驅魔人當場想和他pk。

如此奔放的結婚誓詞被諸葛暗從頭棒讀到尾,南轅北轍的兩種風格愣是碰撞出了堪稱喜劇的效果,最後宗九實在聽不下去,直接用行動表示「我願意」。

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被金碧輝煌的吊燈照得閃閃發光,指環翠綠欲滴,玫瑰裝飾好似含苞待放,將彼此套牢。

暗金色瞳孔光芒流轉,不再是陰冷和算計,宗九在裡面看到了難得的專註與深情。

曾經的惡魔看不上無趣的一切,於是他拚命尋找挑戰,尋找它的對立面,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宗九打開了那本《驚悚練習生》。

那一刻起,命運齒輪開始轉動,救世主和惡魔身份顛倒,一切偏離正軌,又在一次次的碰撞與糾纏中走上一條新的道路。

玫瑰花註定不會被惡魔豢養,於是它在自由環境里旺盛生長,最終選擇留給惡魔一線生機,讓它抓住。

幸好,惡魔抓住了他的玫瑰花。

一如此刻,宗九親吻他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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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暗:八卦盤告訴我,今晚你有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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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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