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只有一半的兵符

「給我！「萬子都把手伸到雪鳶的面前，他的手伸得很直。

雪鳶把兵符交到萬子都的手上，萬子都欣喜若狂，拿到手裏一看，臉色頓時冰涼，他拿到手裏的只是一半的兵符，篆文寫成的兵字被分為兩半，他手裏的是左邊的一半。

萬子都看向雪鳶，雪鳶對他撇撇嘴角，「是只有一半，你不會以為我這麼快就把手上的兵符全部給你吧？要是全部給了你，你不聽話，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本的事情我不會做，你最好知道，等到我當上你皇后那天，我就把剩下的一半兵符給你。」雪鳶把另外一半的兵符收在自己的衣袖裏，萬子都焦急到眼珠都要掉下來了，他殺了蕭秀兒，結果只是換來了半塊兵符，他恨到把兵符用力握緊，兵符深深陷進他手心的肉里。

「風總管，好好歇著了。」雪鳶盯了一眼風相瑞，然後把手伸向萬子都，萬子都臉色陰沉，過了好一會，才勉強牽起雪鳶的手，容妃本來想叫住萬子都，看到雪鳶忽然回頭駭人的一瞥，她嚇到把到了唇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容妃娘娘，好戲在後頭，慢慢看，珍惜自己的身子要緊。」風相瑞慢慢吞吞地踱到容妃的身邊，把手中的摺扇在自己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地擊打掌心。

容妃看着風相瑞：「風總管，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要擔心的人是他們，不是我們。」風相瑞的臉上掛着一成不變的微笑，春風拂面一般的微笑。

容妃將信將疑地看着這個攝政王，她的眼神追隨着兒子而去。

子時和丑時的交接時刻，風清殿，一片寂然。

一個身影從屋檐飛下，身影輕快地落在殿前，黑影在殿前稍微停留不超過片刻，就輕輕推門進去風清殿，動作迅速，不留下一絲痕迹。

「哥哥，我還以為你中了迷藥的毒，真的來不了。」黑暗之中，雲姬清脆婉轉的聲音從風相瑞的身後傳來，風相瑞不用回頭也知道萬子然一定站在雲姬的身邊。

「你們是不是太莽撞了？在屋頂不好好獃著，要是給雪鳶知道你們回來了，一切就難以進行了。」風相瑞回身站着，即使沒有蠟燭，根據聲音，風相瑞也可以確定雲姬和萬子然的位置所在，他的聲音沒有了往常的玩笑意味。

「要是蕭秀兒死了，萬子都遲早都會死。」萬子然沉聲說道。

「要是你被雪鳶發現，萬子都可能當場就死了，雪鳶的手段你們看到了，她無所不用其極，我不知道她的手段是不是承自綠蕊，但是我知道，要是一個不小心，我們都要死，雪鳶用手中的兵符調動兵馬把皇宮團團包圍，這個不在我們的意料之內，我本來以為可以利用我回來之後培植的人暗中活動，不料雪鳶居然把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軟禁，就連容妃，都不能離開寢宮一步，萬子都如今都是和雪鳶如影相隨，他一步都不離開雪鳶，我們原來的計劃暫時不能實行了，對了，你偷到了屍體了嗎？」

風相瑞說得很快很輕，他的眼神不時在四周穿梭，他在說話的同時沒有放鬆警惕。

「還沒有醒過來，你的扇骨也太差了，還說是玄鐵做成的，我看是竹枝做成的吧？」萬子然沒有好氣地說道，他的手指都腫脹發泡，整天浸在藥水裏。

「我總不能讓雪鳶知道我根本沒有中迷香之毒吧？要說起這個，還要說你那個所謂的萬用解毒丹，是什麼毒都可以解開，可惜，起效慢了一點，我的功力要是可以恢復得更加迅速一點，我的扇骨就更有力一點，就可以把萬子都的刀更擋開一點，你就不用那麼辛苦。」

風相瑞在黑暗中的聲音充滿揶揄，他的臉上又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

「哥哥，如今不是吵嘴的時候，我們眼下還有什麼辦法？我們截到雪鳶飛鴿傳書給綠蕊的密信，不過雪鳶不會只用這種方式通知綠蕊，她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綠蕊應該不用很久就來到這裏。」雲姬的手捂住萬子然正欲反駁的嘴，讓他不能張嘴說話。

「好戲就要上演了，綠蕊來得越快越好，不過，我收到甲子的回信，還是未能找到飛蛾和冷星的下落，這件事我心裏還是有疑惑，我會讓甲子抓緊去找人，你們暫時還要在這裏委屈一些日子，我言盡於此，要是容妃發覺我出來了事情就不妙了，我先回去了。」

風相瑞就著夜色，在黑暗之中匆匆離去。

「你就會幫着你哥哥。」萬子然拉下雲姬的手，氣呼呼地坐在一邊。

「我兩個都幫，你們都是對我最重要的人。」雲姬走到萬子然的身邊，她按住萬子然的肩膀，輕聲說道。

「那我和他，誰更重要？」萬子然捉住雲姬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他的吻落在雲姬的手心。

「你，好了吧？和我過一輩子的人是你，你說，誰更重要？子然，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等待的人要是不來，就算你的醫術再高明，一切都是枉然。」

「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她一定會來，她要是不來，雪鳶怎麼可以得遂所願？我只是擔心，你的哥哥，能否熬到最後，他真的很疼愛你，為了讓你安心，我的萬用解毒丹起效太遲，他的內臟已經受到迷香的侵襲，他不過是在硬撐而已，要是能夠讓我為他療傷就沒事了，但是他要潛伏在容妃的身邊，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不想你和他吵嘴，他已經很辛苦了，為何在我們這裏，他還要受氣？你和他交換了身份，從小，他吃的苦還不夠嗎？」

「我知道，所以你捂住我的嘴巴，我也沒有再說話，你說得對，他的日子並不好過，以前在皇宮裏做一個總管事務繁忙，到了如今，當了攝政王，更加是夜不能寐。」

萬子然輕輕嘆息一聲，只有雲姬可以聽到。萬子然其實對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只是一旦涉及到雲姬，他自己都難以控制的失控，想刺傷那個讓雲姬付出好意的人。

「你要是能體諒哥哥對你的忠心和用心，你記得回報就是了，他要的，你知道是什麼。」雲姬坐在萬子然的身邊，把頭靠在萬子然的肩膀上。

萬子然伸出手，攬住了雲姬的肩膀，皎潔的月色透過窗欞照射在大殿之內，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彼此都靠的很近很近，看不出是兩個影子還是一個影子。

一個月之後，晟祁國，皇宮大殿之內。

綠蕊身穿深綠色的月緞錦做成的長袍，裏面是全新的淺綠色的湖緞長裙，長裙綉滿大朵大朵綠色的牡丹花，綠蕊頭上插著造型繁瑣複雜的鳳釵金步搖，她一步一步走向坐在萬子都身旁的雪鳶，雪鳶得知綠蕊要來，一早就命人在城門外等候，直至見到綠蕊到來。

「雪鳶，你真是膽子夠大的，知道我要來，居然沒有親自迎接我，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你是不是不想要回你的武功了？」綠蕊眼見一身鳳袍，頭戴鳳冠的雪鳶見到自己完全是無動於衷的神態，她心裏就來氣，只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綠蕊的身後跟着一身素淡打扮，頭上只是用名貴的絲綢做成的緞帶束著秀髮的琉予，琉予跟着綠蕊，垂着眼帘，一言不發。

萬子都靜靜地坐在龍椅上，對綠蕊的到來沒有絲毫的意外，也沒有絲毫的表示，好像他很熟悉綠蕊，也好像綠蕊已經來過很多次，他已經見慣不怪。他的雙手直直地放在兩腿的膝蓋上，眼神目視前方，看都不看綠蕊一眼。

「主上，我客氣一點稱呼你為主上，要是我不客氣，直接喚你的名字，綠蕊，如何？」雪鳶眼眉一挑，睜大一對裝扮了一個時辰的柳眉美目，雙手交疊，儀態萬千，翹著尾指放在交疊的膝蓋之上，沒有了往日對綠蕊的畢恭畢敬，完全是氣定神閑的感覺。

「綠蕊？雪鳶，我看你在晟祁國一段時間，是不是忘記了我對你的教誨？你不想活了？」綠蕊眯起眼睛，她的手往地下的放向翻去。

「主上，我在你的身邊的時候遠比在晟祁國長，我在你身上學的東西不少，我一件一件都沒有忘記，你要是想試試，我可以一件一件做給你看，你廢掉了我的武功，不錯，你廢掉了我的武功，只是如今，我也回復了武功，以前我失去的，都重新回來了。」

雪鳶驕傲的望着綠蕊，頭抬得很高很高，從眼眶的下方盯着綠蕊。

「你回復武功？不可能，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你怎麼可能回復武功？」

綠蕊聽了雪鳶的話，暗自打量雪鳶，她很快知道雪鳶所言非虛，雪鳶的額頭透出隱隱的翻著幽藍色的光的印記，那正是修鍊碧水神宮的武功的顯要標誌。

而且從藍光的幽深程度來看，雪鳶的武功不僅回來了，還比以前都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