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道理
「大先生是覺得我一定會輸嗎。既然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好好活着，看一看那最後的終局之戰！」
這是蘇黎離開那裏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他對於這個不太公平的世道的一句宣言。
人生許多事，起起伏伏，走走停停，自是正常的很，到對於他人的亮劍，自當拔劍而出，舉刀相向。這並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大丈夫之知。
從那裏出來后，蘇黎遠遠就看到虞月正在綺雲閣的一處涼亭下等着他。不知為何，在越是走近時，他突然有一種愧疚感。
「蘇黎哥哥，大先生怎麼說？」
看着天真無邪的她，他一時竟無語凝噎，不知該如何說起。
這就沒意思了。既然做了那樣的事，逞了那樣的能，就應該能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一因一果，此天之道，孰能改也！
只見蘇黎略微想了想，說道：「月兒師妹，我恐怕要離開這裏了。」
說的很平淡，但在聽的人聽起來卻不那麼平淡。
「為什麼？」虞月冷冷的看着他，問道。
這和之前壓根就不一樣，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我不想委屈的活着，我想要站起來走路。」蘇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着。
雖說還沒搞清楚狀況，但既然對方依然如此這般，那他又豈能落了下乘。
與人博弈，無非如此。
「站着，蘇黎哥哥你說想站着，這真的是好有意思，好想笑。」
說罷，虞月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簡直是莫名其妙，更加讓人不知所以然了。
「這有什麼好笑的，我想要站起來有什麼不對嗎？」蘇黎有些困惑，也有些憤怒的問道。
「沒什麼不對，挺好的。是月兒錯了，這都是月兒的錯。蘇黎哥哥你一直都是這樣，從來只考慮自己。既然蘇黎哥哥已經想明白，那麼就請自便。」
說完這些話，虞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這裏。
一臉懵逼，一臉不知所措。
從開始到現在，說起來並沒有一杯茶的功夫，怎麼就讓人有種暈暈沉沉的感覺。
反差有點太大，一時間理解不了也正常。
蘇黎沒有着急回去，他就坐在那裏，使勁想這些事。可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虞月的態度為啥會有這樣的反差，那位大先生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還有自己前些日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其實對於他來說，前面兩件事一點都不重要，這裏面最重要的說到底還是最後那件事。
前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許只有弄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才有可能解開謎底。
可現在還有可能嗎？
目前來看，是沒可能了。都說人不能在衝動的時候做決定。看起來的確是這樣。大先生也就是隨便放了一些狠話，說了一些不怎麼好聽的話，怎麼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哪裏能大大出手，尤其是在還沒有整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都沒用了。世上沒有後悔葯，有些事一旦做了，那就再無可能挽回。
開局就要跪了，什麼玩意！
就在蘇黎有些懊惱，想要心灰意冷的離開時，有一個白髮老頭走過來，坐在他身旁。
「年輕人，老夫看你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怎麼還惆悵上了。我和你講，像你這樣的年紀，最應該做的那就是收拾行囊，不斷地前進前進再前進。總不能說，等到像我這個歲數，再去仗劍天涯，四處闖蕩。那就太遲了，沒意義了。」
說起來，蘇黎本來是打算直接離開的，並不想聽完這麼長一段說教語。
都啥時候了，還整這麼些沒用的。
道理難道不懂，事情難不成不做！
嘰嘰歪歪說了那麼多，一句頂用的沒有。自己為啥子會這般惆悵，說到底是遇到了難處，沒辦法解決麻煩事。你說，要是那些事都解決了，這都算個啥么。
不過就在他要走時，老頭一把拉住了他，說了一句，「年輕人心浮氣躁可不好，不然可是會永遠重複著同樣的事。」
停下來，不走了么。
是的，一點錯沒。蘇黎就是因為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已經挪開的屁股又給按了下去。
「老先生，您說的那些我都明白，可是目前我的處境不允許我那樣。我現在都快吃不飽飯了，你和我講那些禮儀，這不是在瞎耽誤功夫，浪費時間。如果您要是知道我的一些事，那就給我說一聲，這樣或許還能幫助解決目前的麻煩。至於說其他，等度過了眼前的危機，我會抽時間一點點做的。」
這話說的坦誠，也很明白。這隻要不是一個笨蛋，那都能聽出來裏面的意思。
我不是不想做事，而是我遇到了麻煩。只要解決了麻煩，一切都好說。你要是知道我的什麼事，就請告訴一聲，感激不盡。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沒有一點點水分。
老頭摸了摸發白的鬍鬚，說道：「你的事，我相信你終究會想起來的。至於說你的麻煩，那算什麼麻煩。不過就是打架打輸了，屁大一點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就有點讓人痛苦了。明明什麼都沒說，但給人的感覺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真的是太雞賊，簡直就是一老狐狸。
「老先生，有句話不知您有沒有聽過，『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我是怎樣一個情況，我當然知道，用不着您這樣說。您說我一個都快要離開這裏的人了，您還……算了，我就不應該留在這裏與您多餘說這麼些話。」
蘇黎有些憤怒的站起來，拍了拍屁股，離開了那裏。
老先生從始至終都坐在那裏，天上的表情都沒怎麼變化。
可能對於他這樣上了歲數的人來說。不管蘇黎做出怎樣的舉動，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個孩子。
也是，一個快要百歲的老頭和一個正經歷人生七苦的年輕人相比，又有什麼還能觸動那顆早就經歷風雨洗禮的心臟。
太陽一天天不知疲倦的升起落下，四季的輪迴從來沒有間斷。對於茫茫天地間的我們來說，什麼又不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