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一百四十六章大開眼界
「錢？」小松靈子細細地品味韓度的話，不由得附和著點頭：「你說得沒錯，其實百姓不會在乎那麼多的大道理，他們最在乎的還是如何賺到錢，以及如何用錢生活下去。」
「就是這樣的。」韓度笑着指了一下小松靈子的高挺的鼻尖，「管理一個國家，尤其是想要管理好一個大國，最關鍵的就是如何管理好錢！」
「但是可惜呀，大元皇帝偏偏對此一無所知。」韓度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小松靈子好奇地看了韓度一眼，眉頭一蹙笑着問道：「你身為大明的鎮國公，如此希望大元能夠延續嗎？不知道這樣的話要是被大明皇帝聽到，會是什麼反應？」
韓度看着小松靈子微微一笑，知道她這是在調侃自己，而不是在要挾自己。以小松靈子的聰慧，她還沒有蠢到認為就憑這一句話便能要挾自己的地步。
「如果你是大元皇帝，自己又不想管理這些在你眼裏的雜事俗務，而手下又偏偏有着這麼一群管理錢財的高手，你會怎麼做？」韓度好奇地朝小松靈子詢問。
小松靈子聞言臉色一變，立刻震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大元皇帝把朝廷的錢財都交給六大家去管了？」
「是的。」韓度撇了撇嘴，猛地點頭，「而且不僅僅是朝廷的錢財，而是整個天下的錢財全部交給六大家去管理！」
「嘶......」小松靈子簡直是無法想像，在她看來能夠讓六大家管理朝廷的錢財就已經足夠讓她吃驚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對於國家來說這個道理也是不過時的。對於這一點，小松靈子可太清楚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大元皇帝竟然心大到這種地步，連整個天下的財富都交給六大家去管。
微微恢復了一點神色，小松靈子緩緩點頭嘆聲：「我總算是明白你為什麼會說大元的滅亡和六大家有關了，想必掌控天下財富之後，他們的野心也跟着暴漲了吧？」
「沒錯。」和小松靈子這樣聰明的人聊天就是舒服，很多時候韓度只是提了一句，她就能夠提前想到事情發展的方向以及結果。這讓韓度省了很多的口舌。
「經過我後來的探查，有證據表明元末的天下大亂就是六大家一手主導的。」韓度神色嚴肅地盯着小松靈子的眼睛，「六大家掌控天下財富，他們不肯再屈居於皇權之下。不僅想要掌控天下財富，還想要親自掌控皇權。於是便趁著天災頻發的時候，刻意囤積糧食，倒是民間糧食大大減少。在短短數年之內，就讓整個天下民不聊生。當百姓遊走在餓死邊緣的時候，自然會拿起刀劍反抗，而大元自然氣數已盡了......」
小松靈子也已經想到了這個畫面，對此並不奇怪。可是她心裏始終縈繞着一個問題：「可即便是天下大亂，那為什麼六大家的人就認為他們最後一定能夠獲勝呢？」
韓度呵呵一笑，兩手一攤：「如果六大家親自參與到群雄逐鹿裏面來，那他們的確是沒有多大希望會走到最後。他們雖然有錢有糧，但是他們畢竟並不擅長沙場征戰。」
「不過......」韓度微微一笑，盯着小松靈子懵懂的眼神說道：「如果天下的義軍都是他們支持的呢？」
「還能......這樣的嗎？」小松靈子驚訝到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還能夠有這樣的操作。
不過她仔細一想，卻立刻感覺到這個辦法的精妙之處，完全將六大家的優勢發揮出來。六大家的優勢是什麼，就是有錢有糧啊！
在天下大亂的時候，錢糧就是每個勢力的命根子。這個時候六大家只要主動送上錢糧，就能夠輕易得到每個勢力的優待。時間一長，錢糧一多，甚至取而代之都不是不可能。
想必六大家就是打着取而代之的主意，才會謀劃出這一幕大戲。
「可是這樣的話，那大明應該......」小松靈子眉頭一皺，隨即疑惑的看向韓度。如果六大家真的是這樣謀划的，那大明作為當時較大的一支勢力，應該不會被六大家漏掉才對。
怎麼會在大明建立之後，反而被韓度追殺？
韓度臉上露出笑容，抬頭望天看了一眼，深吸口氣嘆道：「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六大家自然不會放過先帝。不過那時候先帝覺得這些人有問題，拒絕了他們而已！」
「拒......拒絕了？」小松靈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那麼多勢力都接受了，你們為什麼拒絕了？而且六大家想必那時候已經能夠操縱天下各大勢力了吧，你們拒絕了他們，難道不會遭到他們的報復？」
「當然會！怎麼不會？」韓度呵呵一笑，聳了聳肩：「可是最後這些勢力不都全部倒在先帝面前了嗎？所以我才說這或許真的是天意！」
「天意......」小松靈子頓時陷入沉默，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她一直以來都不信什麼天意，認為能夠重建倭國完全是靠她自己。
但是在聽了韓度說的這些之後，她也不禁懷疑起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天意？她能夠重建倭國，也是天意？
要不然，論財富顯然元末時候的六大家比她更富，結果卻失敗在唯一不接受他們支撐的大明之下！
韓度不知道小松靈子心裏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大明立國之後，先帝自然也沒有忘記六大家這些人。只是他們藏得太好，一直都沒有被查到蛛絲馬跡。直到......」
「直到他們看到了寶鈔，看到了寶鈔帶來的絕大財富，六大家忍不住對寶鈔下手了？」小松靈子猜到了後面的事情，不等韓度說完，迫不及待地開口。
「沒錯。」韓度呵呵一笑點頭。
小松靈子接連深吸幾口氣，才慢慢平復了內心劇烈起伏的心情。如果不是韓度親口告訴她，她根本就不覺得世上會有如此波瀾壯闊的事情。
一群南宋時候的商賈，藉著海外貿易的繁榮發了點財。竟然就能夠順勢而上成為新朝的權貴，並且還想要取而代之......而且嚴格來說，六大家可謂是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這真是讓小松靈子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