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笑話，大爺也會落伍～？！」一聽「江湖高利貸販子」張二擔這麽說，老子不由得勃然大怒，說我落伍，這比說老子做惡多端，無惡不作心黑手辣還令老子難過幾分。因為後者頂多說明老子是個了不得的「壞人」，而「落伍」則意味著老子老了。在江湖中，如果一個人和「老」子沾上了邊，那麽活下去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想到這裡，老子怒向膽邊生，「嗖」地一抽身縱了過去，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說道：「你這矮冬瓜給老子說清楚，甚麽叫做老子落伍了～～？？」

張二擔想不到我會發這麽大火，但他也沒還手，只是大聲叫道：「喂喂喂，小爺快放手，君子動口不動手，要聽下情，我說就是……」

「嘿嘿，哈哈，去你的……」我隨手把他扔出樹枝外去，同時口中回應他道：「你家小爺我可不是什麽閃閃發光的『金子』，而是地地道道的『老子』一個……」

哎喲～！只聽張二擔故作慘狀的叫聲悠悠揚揚飄來，這家夥略顯肥胖的諾大個身子已然長出了燕尾翅一般，他不慌不忙的繞了一個圈子，展勢完一個完美的飛翔動作之後，他又歇回了枝頭原處～～宛如未移動過一般～～

「哈哈，好一式『飛燕迴翔』……」我高興的拍手大叫，由衷的讚美他道：「二擔兄，看來這江湖中論打架姿態之優美，非你莫屬了～～」

「呵呵，過獎過獎～～」這一頂高帽把張二擔搞得連連朝我作輯，。相當初出道之時他跟我不同，他是在街頭買藝賺取財富值的，所以養成了這「禮尚往來」的謙和有禮的習慣，而我則是在了無名氣的「張家老店」打工出身，所以成名後，大家本性有所不同，我是一雙冷眼看世人，以自我為主自走路的方式；而他則是陪著笑臉，低聲說話，賺取實惠的策略。

「呵呵，你有這身『飛燕迴環』的輕功還怕什麽跑不掉，」我嘆息道：「說吧，什麽叫做我『落伍』了～」

彷彿聽出我語氣的有幾分「蒼老」，張二擔連忙說道：「其實也不能說是什麽『落伍』，只能說是你對近來的世情有小小的『無知』而已～～～」

「哦，你往下說～～」我不再開玩笑，專註的聽他往下說。

「江湖中自從李無情突然發動對『五鳳幫』襲擊後，本來由『俠客山莊』與『魔教』兩壁對立的冷戰姿態已然被打破，俠客山莊在隨後的出擊中雖然成功截殺了『魔教』三大元老高手之一的重要人物『魔教管家』余青龍，可是俠客山莊也失陷了重要創始人物『胖子』丘白，丘白生死未死明的失陷情景令人感到了『魔教』的強大無敵，俠客山莊雖然還留有一不顯山不露水的重要角色主持大局，但是目前看來情形並不樂觀，因為他們並無甚成功的大動作，而李無情則不然，他步步緊逼，在隨後的日子裡，他向江湖所有排名前五十的重要人物發出了『三日之約』，要他們在三日內上交失散的『五鳳』中的其中任意一個～～」

聽到這裡，我咯！一下，想到：「原來李無情跟我打賭三日之約的同時，也跟所有江湖中的重要人物打了同樣的賭，只不過那時我已擁有了『五鳳』中的一個，『白鳳』白如玉～」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聯想起與白鳳互相擁抱著的幾個日夜，同時她那令人噴火的豐腴身材，以及如火山般噴發的激情熱吻，這些yu望的夢境，都令我越來越思想起她來，同時她曾**在我面前的緞子般潤滑的玉體再度浮現於我的腦海中，於是，很自然的，象我這樣率性的男子，身體就發生了某些變化～～於是我微微調整一下身體～

就在我思想走岐，以『白鳳』做為母板，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的當兒，我發覺我已經漏聽了許多內容，當我再度收回思緒聆聽時，只聽到張二擔已收尾說道：「於是，當我找到『蜀山獨老』羅敲字時，這老兒已然接到了這個叫秀男的家夥的在『青松劫』的三日之約了，於是我只好急急忙忙趕了來，想聯手這江湖中最後有數的幾個高人來進行一項我們自我保護的計劃～～」

「呃，好了，我說完了，現在你快拿主意吧，我們倆怎麽辦？到底是不是要拚命要救這老兒？」張二擔以『商量』的口氣問我，而其實他的眼色已表明了他早有良好的主意了。

「咳，你剛才說了些什麽～？」我茫然的問他，實在是因為我剛才「走神」了，所以沒聽清楚他所講的一些事，而且我還很想知道李無情最後對待那些未完成任務的高手們的結果。

「不會吧，我剛才說什麽你會沒聽清楚，難道是我口齒髮音不清麽？？」張二擔精明的臉上露出一付很奇怪的樣子看著我。

這下子我當然不好意思要他再重講了遍了，因為萬一要是他問起來，我總不能說剛才是我聽到他的話題之後走神了，並且失足於跟「白鳳」欲仙欲死的那種飄飄快感中～～，那多沒面子，如果讓江湖中人知道大爺我竟會為了一個女子而神經衰弱至斯，那麽大爺我多半也不用再混了～！

於是我只好急轉彎說道：「沒有沒有，你剛才表達的頭頭是道，口齒清楚，有條不紊，我完全聽懂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老兄你已有了救敲老的主意，又何必問我呢？咱們干就是～～」

「呵呵，原來如此～」張二擔聽我說竟肯聽他的，不由得意道：「其實我也沒啥好主意，眼前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倆一起沖將下去，合敲老之力將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家夥殺死於無形，任他武功在奇妙，想必要躲過敲老我們仨人之格殺也是無能為力的吧～！」

聽說是要合我們三大高手之力去除殺一個不知名的「小輩」級高手，這種穩操勝券的事，我當然不會反對了，於是我附和著用川話調皮地說道：「要得，咱們這就下去吧，殺他個龜兒子的～～」

「好～走～～」正當張二擔朝我一揮手，我倆就要跳下去凹窪決鬥場的時候，忽地我耳際傳來一絲冷笑聲：「原來中土武林竟多是爾等倚多為勝之輩，哼，還是什麽排名榜靠前的高手～～」

「什麽人？」張二擔警覺的停步大叫，顯然他也聽到了這陣冷嘲熱諷了。

就在我們還待四處張望之時，樹下翩然飛上來了一人，一個面白如荷，黑衣裹身的極美的女子。

這女子我很熟悉，她正是前不久我剛剛『誤會』過的那個叫『紫雲』的師姐，她此刻眼中更加充滿了對我一種毫不遮掩的近乎輕蔑的漠視～

她的眉宇間似乎總帶有一絲成熟的憂鬱之色，此刻她正以一股卓然之氣質，漠然的就立在我張二擔我倆人對面的一根較細小的枝頭上。

張二擔我倆不由得都倒一步，他是「做賊心虛」所致，而我則是由於被她「看扁」一時心神不寧所致。雖然本質不同，不過結果卻是相同的，我們都後退了一小步。

「呵呵，想不到江湖這麽小，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紫雲小姐～～」我努力拿出痞子油條習氣來，意圖攙回這種心理上造成的頹勢～！畢竟是我們要不顧高人身份，計劃要去「暗算」正在公平決鬥中的人所理屈在先的。

她好象不認識我一般的隨意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把眼神專註於盯著「江湖高利貸販子」張二擔。

哎喲，不妙，這妞兒又要故技重施，我急忙用「傳音入密」朝張二擔的耳鼓大叫道：「二擔兄小心，這妞兒的眼神中有股神秘的力量，會控制人～～」

然而，我的警告似乎晚了，因為我看到，張二擔的眼神已經直勾勾的茫然起來～～而且壞情況還在加深，他已經一步一步向那黑衣女子走過去。最後就立在了那女子跟前～，忽地那女子一伸手，拍拍地幾下，分別打在他頭際幾處穴道上，然後她口中喃喃有詞的似乎念起了什麽口訣～～，而張二擔的身形則劇烈的顫抖起來～～東倒西歪，象個笨拙的大木偶～～可奇怪的是他原有的功底竟沒消失，利用「千斤墜」的絕對技，他雙腳穩穩地象在樹上紮根了一樣。

「二擔兄，快回來～～，這是個妖女～～～」我倒吸一口涼氣，擔心的朝張二擔大叫，並準備抽身不顧一切的拉他回來。

就在我快要靠近他時，忽然那黑衣女子手袖中揮出一物，朝我撲來，此物粗黑而長，宛若巨蟒一條，直擊我門面，我一閃身凝睛一看時，竟是那女子的右手衣袖，想不到竟有這麽長，而且伸縮自如，化作了一件凌利無比的武器～～

無奈之下，我只得退回來一步，就在這時，我發覺張二擔的情形更不妙了，好象是那紫雲更加緊施功，張二擔轉眼已經是滿頭大汗，象剛剛挖完了幾畝旱地一般～～

不妙啊，我心說，這情形似乎是這紫雲正在激發張二擔內在的潛能，估計很快他就要發作出來於我不利，果然就在我又再次試圖靠近去拉他時，那黑衣女子忽然用手一指，說道：「去殺死他～～」

「噢～～」張二擔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吼轉將過來，轟地一掌朝老子劈來，老子又不是傻子，當然不能站著等死，於是使出渾身解數，左避右閃，但張二擔卻一掌快擬一掌，發瘋般地撲將過來，竟彷彿有無盡的力量使不完，而且每一掌又都注滿了無窮的真力，我可不願冒著令雙方都受傷的危險跟他對掌死拼，終於，在我窮折騰半天，還是被他鑽著空子，「喀擦～！」一聲，就劈在老子立身的那根粗枝上，樹枝帶著老子的身體急速墜落下去，這是百丈高的「樹崖」～

我身體的本身力量，再加上張二擔發瘋似的掌力送過來的無窮氣流，令我有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的感覺～～我會摔死嗎？我一定會摔死，一剎那，許多個念頭在我腦海里輪轉，使得我相信我必死無疑～

但是我突然很想在死之前看一看這片我廝混良久的江湖天空。於是我努力地抬頭向上仰望，但見漫天無邊的松葉，都尾隨著我的身體蕭蕭而下，那一瞬間，我發覺我眼中所呈現的整個天空竟然都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