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幫手
威嚴的聲音震得激烈打鬥的四妖一愣，打鬥的動作節拍似的啞然而止。四妖錯愕的回頭，齊刷刷地看向祥雲中的富態、莊嚴的那個自稱地藏王的佛陀。
四妖沒有見過地藏王菩薩，不知道眼前的菩薩是真是假，愣愣了探究似的盯著菩薩看，同時，各自交換商量的目光。
「菩薩，救我，救命啊！」安渡知道救星來了、激動的大喊。
烏鴉精睜大溜溜閃爍、窺探似的的眼珠，高揚著頭，挑眉冷笑：「菩薩，真菩薩，假菩薩？哼，姑奶奶我也是菩薩嘞！你是哪座山大王冒充的。」
「大膽妖孽，地藏王菩薩在此，還不迎拜。」菩薩旁邊的諦聽冷眼睨視，高聲大喝。
「呸，你是什麼鬼東西，敢呵斥你姑奶。」
「大膽。」諦聽怒目個圓睜。
「菩薩，哈哈。」血婆狂妄大笑：「小妖見識淺薄，辨不出過菩薩真容，迎接遲了。」老練世故的血婆身子骨挺得直直的，輕蔑的語氣裡帶著質疑的口氣。緊拽住安渡力道加重了，痛得安渡皺眉、咧嘴，哎哎直叫。
柳妖一眼看到菩薩，心裡就盤算著這菩薩是真的，假的，這年頭，冒充大神仙的妖精太多了。她半信半疑的，那斜眼觀測高高在上、華光閃閃的菩薩，面上一臉的疑惑、狐疑，眼裡很是不為未然。
只有鹿妖堅定不移、恭敬謙卑的叩拜真佛。她見菩薩對她慈和的笑了笑，緊跟著手一翻，鹿妖的眼睛被刺眼的金光震住了，半眯的眼縫隙里飛過一道快如閃電的影子。她急忙抬眼，卻看到了顫顫抖抖安渡早飛到地藏王身邊，全身被金光環罩。
「啊！」蝙蝠妖、烏鴉精、柳妖同時發毫無徵兆的驚呼，驚慌失措的被突起其來無影腿踹下雲頭，重重摔在硬邦邦的泥石上。
「啊，好痛。」烏鴉精捂住頭，捶著頭，在地上豎蜻蜓，翻滾頭。
接著，血婆、柳妖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翻滾，求饒。
地藏王菩薩降落駕雲
安渡落地，聽到凄厲的哀嚎聲，嚇得心一抖，腿軟了，鹿妖一眼急手快扶住她。
地藏王菩薩不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拈花含笑般慈和的笑容。
「菩薩，小妖有眼不識真佛。菩薩饒命。」血婆率先驚醒，一跪到底，磕頭如搗蒜。
「菩薩，饒命，饒命啊！」烏鴉精、柳樹妖爬過來，屈膝下跪，連連哀求。
「爾等現在可知我是真的，假的？」地藏王菩薩問。
「真的，真的真的，菩薩是真菩薩，是小妖有眼無珠，不識真佛。」烏鴉精、柳妖、蝙蝠妖抬起一張張痛的縮在一團的臉，連不迭的苦苦哀求著說。
「好孽障，在我面前尚且如此放肆，背地裡，不知做事了傷天害理、為非作歹的事，可憐無辜生靈性命葬送你們這幫妖孽手中。」地藏王菩薩威嚴、震懾地說，看看諦聽，囑咐道「把他們帶回地府，讓閻王親自審一審他們的罪孽。」
「啊」蝙蝠妖、柳妖、烏鴉精同時愣住。她們妖精每一個手裡都有命案在手，手裡不帶點血，還是妖精嗎？一定不能和地藏王菩薩去地府，去了還回去了嗎？
「饒命啊！菩薩。」三個妖精幾乎是同時喊出口，驚慌、害怕一股腦擁擠在眼睛里，顫抖的恐慌感讓她們忘記了，她們正在遭受剝皮、挑筋撕心裂肺的痛楚，慘白了的嘴唇劇烈抖動著。身子隨著內心膽怯變得搖搖晃晃
「菩薩，菩薩。」見多識廣的血婆稍微保持一點僅有清醒、鎮定：「菩薩，小妖有苦衷啊！」血婆急急道：「幽山野林到處都有妖精盤旋，妖與妖之間的爭鬥十分嚴重，為了坐穩一方山大王，更顯神通，什麼佛老、仙君都裝過，故此小妖一時眼拙，沒有看出是真的菩薩降臨，求菩薩千萬恕罪，千萬饒命。」
「不敬之罪尚饒恕，害人之心怎可饒。爾等怎敢害安渡，打我佛「山海妖怪簿的主意」，壞我佛名聲。」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三妖連連搖頭，兢兢戰戰地說。
地藏王菩薩又露出拈花般的親和笑意，表示對三個妖精的態度十分滿意：「爾等逞凶作惡，危害人間，本該嚴懲，看在爾等有悔過之心，我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即日起，爾等歸於安渡帳下，做安渡的奴僕、腳力，輔助安渡修滿『山海妖怪簿。』」
三妖觸電似的猛抬頭，愣怔的、狐疑的看著地藏王菩薩，面面相覷。
「什麼？不，我不要。」安渡率先跳起來來，結巴著大聲抗議：「菩薩，我，我不要她們。我，我自己可以.......」
「安渡，你自有用的著她們的地方。」地藏王菩薩解釋說。
「可是.....可是，她們是妖啊！我害怕。」安渡的聲音越說小，顫顫的尾音聽得鹿妖不禁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好生憐惜她。
「妖也無妨，她們絕不敢害你性命。」地藏王菩薩說著，手一揚，一道金光打向錯不及防的三妖。
「咦！不痛了。」烏鴉精被金光打的一愣，愣怔過來后，發現脖頸上勒的她喘不過氣的無形圈不見了，痛的她死去活來的針光圈也不見了，烏鴉精歡喜跳躍的俯首拜謝，卻發現自己左手心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金色「命」字。
「菩薩，你這是？」烏鴉精瞪著鼓溜溜的不安分的眼睛看著地藏王，指著手心裡的字問。
血婆老祖、柳樹妖見狀，忙抬起自己的手心看，眼睛被赫赫顯眼的金色字體震住了。
「你們自在慣了，難伏管教，一來給你們個警告提提神，二來，給你們的記號，等日後安渡功成圓滿時，亦有你們的功勞，好憑記號領賞。」
「什麼領賞，就是想讓那小瞎子控制我們，奶奶的，我怎麼這麼倒霉。」烏鴉精心裡憤憤不平，不耐煩的神情流露在野性難訓的臉上，悄悄把左手背在後面厚實的皮裙上，使勁的搓，想把那個字體搓下來。
地藏王菩薩叫安渡上前，叮囑安渡幾句，讓安渡掏出『地藏王令』，對著令牌念了幾遍秘密囑咐的法語。
「哎喲！哎喲」烏鴉精凄厲的尖叫生隨著背在後面手的痙攣，彼此起伏，一聲比一聲高，痛的機靈的臉蛋皺成一團脫水的苦瓜：「菩薩，菩薩，小妖錯了，小妖再不敢質疑菩薩了。」
地藏王讓安渡收手，問安渡：「你還怕她們害你嗎？她們手心有我的打上的「命」字，只要你拿著令牌喊三妖的名號，縱使她們遠在天邊也聽你調配。」
媽呀！成奴隸了。烏鴉精心裡一聲哀嘆，心裡哇涼哇涼的，這下她跳不出萬年深坑了。
她好奇的看柳妖、蝙蝠妖的反映，正好她們的目光也朝她看過來，三對眼睛一注視，哀切、仇視、嘲諷、輕蔑各種複雜的眼神一起聚集起來，在你瞪我我瞪你的注視下，又各自不約而同、各懷心神的躲開。。
安渡惶惶不語，心裡卻是十分不樂意整天和妖怪呆在一起，她猶豫再三，口張了又閉上，最終也沒敢說出來不要。
「安渡，你是我欽定的修『山海妖怪簿』之人，切不要再以凡女為由推託，胡亂塞與他人，你已經誤了兩世期限，若是這一世你還完不成，就罰你永世為人，世世受苦，永不得歸位。」
我本來就是人，做人有什麼不好，生生世世做人我正求之不得？
菩薩的話怎麼這麼奇怪？安渡的興奮的、疑惑的想。忽的，靈光一現，她就不受控制一撲到地，跪在地藏王菩薩前，用無比難過、哀傷的眼睛，淚汪汪的看著地藏王菩薩，卻什麼話都不說，看著看著，嚎啕大哭，哽咽：「菩薩，弟子委屈啊！」
烏鴉精、血婆、柳妖、鹿妖看的張嘴結舌，對安渡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的大眼瞪小眼。
「委屈，你委屈個毛線啊！姑奶奶想做人還做不了，切，身在福中不知福。」烏鴉精忿忿不平小聲嘀咕。
「我知道你的委屈，特意指了三個妖精協助你，好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早日歸位。」地藏王菩薩說，抬眼看鹿妖：「我觀你雖是妖，卻無妖性，故而觀音尊者賜給你『南海法令』，你需謹記觀音尊者法旨，行善積德，相助安渡完成『山海妖怪簿』，功成時自有你的功德。」」
「小妖謹記地藏王菩薩法旨。」鹿妖激動的上前，感動的連連叩謝。
「安渡」地藏王一聲喊，安渡猛打一個激靈，愣住了，臉上的淚水直淌。
「我怎麼哭了。」安渡的嘴裡溜進一滴眼淚，鹹鹹的。
「安渡」地藏王菩薩又喊：「菩薩，我在。」
「我的話你可記清楚了。」
「啊？我.......」安渡愣了一下，遊離在外的魂魄似乎還沒有歸位，一臉的眩暈，迷愣著點點頭。
其實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好像睡著了一眼，記憶缺了一個片段，隱隱約約好像記得，好像不記得，究竟缺沒有缺，她也弄不清楚了。
「不能在偷懶，不可把『山海妖怪簿』給別人，不許說不做。」地藏王菩薩嚴厲的提醒。
「我，我記著啦！」安渡羞愧的低下臉，臉蛋紅撲撲的，忽的想起什麼似的，急切抬頭：「菩薩我自幼是吃飯百家飯長大的，葷的、素的都不忌諱，她們都是妖精更加不忌諱了.........」
安渡的話沒有說完，烏鴉精搶著說：「是呀！菩薩，我們沒有吃過素。」
「你和四怪不是和尚尼姑，可以不必守佛家葷素，但切記不可殺生，切記，切記，否則功德化為烏有，你們也要受罰。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