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四嘴兄弟 涼水塞牙

(3-9)四嘴兄弟 涼水塞牙

留校加之郝楊之間的鬧鬧斗戰,郝佳一到家比正常時間晚許多,郝媽媽動問,郝佳一顧左右而言他搪塞過去,然後開始急忙較勁午飯--扒拉扒拉、狼吞虎咽。

吃過午飯,郝媽媽把刷洗碗筷交待給郝佳一,出門去學校了。

老媽居然真好走了,正好給咱小大嘴哥留出努力執著暑假作業的時間。郝佳一樂樂地攤開暑假作業。

刷洗碗筷?

孰輕孰重咱郝大嘴哥知道,碗筷當然留待最後。

郝佳一一搭上筆就漸入佳境,開始忘我。

......

手下飛速著的郝佳一不經意間一抬頭:呀-晚了!晚了!上學晚了。

郝佳一手忙腳亂收拾著一切,完了急忙給三個好兄弟打電話:「什麼事我老郝不操心,就沒人操心。」

上學真晚了?

哪啊,雖然比四嘴兄弟慣常的早早到校晚許多,但比著正常上學時間...根本一點不晚。

這郝大嘴,時間簡直就沒個規劃。

一個淘淘小初三奢談個什麼時間規劃呀?

咱老郝一貫早早到校的優良傳統,這次「晚節不保」了。郝佳一急急撥著電話,還如是大嘴。

不上學不知道嗎?不上學怎麼還去上學?上學有癮、上癮嗎?

真不知道!沒人告訴,不上學人家四小嘴是真不知道,楊飛雪的反覆、重複提醒?郝佳一不是惹著了楊飛雪,躲起來了沒在跟前嘛。就是在跟前...那提醒有意無意、似有似無的,在跟前的方哲、錢多多、高壯誰都沒聽明白,方大明白都沒聽明白,郝佳一就是在跟前他能聽明白?

別的同學?

活該倒霉--

一貫經常頗多聯繫同學的郝佳一就今中午沒有聯繫同學。

方哲、錢多多、高壯--

哈哈,今中午也沒聯繫同學。

都在急趕暑假作業呢!

這郝佳一、這小破嘴--

小小屁大年級就「晚節不保」,報到這兩天這麼多破事事,郝佳一怎麼還有心情如此飛揚大嘴?簡直也是沒誰了。

這兩天的事就沒影響他郝佳一點心情什麼的麽?

還真沒有,這些年磨礪得臉大心大的,那還真就不叫事。

梆、梆、梆幾通電話,方哲剛說了句:不晚,你着什麼急啊。被郝佳一當頭棒喝、嚴厲斥責,方哲只好答應火速出發。

錢多多、高壯呢--

慨然、欣然應允,即刻飛奔而出,別管學習怎麼樣不怎麼樣,人家去學校那是真心積極,遲到還真不是不是人家這二位的風格。

四位國旗紅少年急火火在街西公園聚齊,然後--午後明朗的陽光下,四個帥獃獃、紅艷艷的追風少年一路隨風。

其實畫面沒那麼詩情畫意啦。

夏秋之交午後的驕陽火辣依舊,很快讓追追逐逐、打打鬧鬧的四個男生都出了一腦門外加一身的汗。

好在,學校一晃就在四個熱辣辣少年的眼前。

佇在驕陽里、沐在微風中的穎水六中明麗、靜謐,這裏下午靜悄悄,學校自動大門也安靜、低調地只略開了些。

「看你們磨磨蹭蹭的,校園裏沒人了吧,同學進班了吧,咱們晚了吧。」郝佳一埋怨。

四個男生沒功夫多想,個個自恃車技了得,加之自個家學校也不客氣,直接急火火魚貫呼嘯而入。

老英雄孫師傅受人之託已等候多時。

孫師傅受誰所託?楊飛雪。

孫師傅認識楊飛雪?當然!三.一班那幾位耀眼女生在穎水六中名氣不輸四小名嘴,況且人家的名氣那可是杠杠的正面、正能量,穎水六中哪個不知?誰人不曉?更別說耀眼中最為耀眼的楊飛雪了。

還有,孫老英雄、飛雪姑娘同為功夫同道中人,偶爾偶遇也互相切磋過拳劍槍棍,孫老英雄極度認可飛雪姑娘。

慵懶的午後、等人的滋味讓孫老師傅略有些犯困,就沒控制住打了個小盹。雖然孫老師傅的功夫是半路出家,但天長日久也習練得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睡著了都比一般人耳聰目明,孫老師傅忽覺黑影幾晃、嘩啦幾響,頓然驚覺,「唰」地站起,一個箭步衝到窗邊,開窗探身迅速向校內望去,果不其然,郝佳一他們已撩出好遠。

這四個孩子,真神速啊!得虧是我,換了別人準定就溜過去了。咦,不是說來郝佳一自己嗎?怎麼四個全來了?四個全來就全來吧,這更有意思。

「郝佳一,你們回來!」孫老師傅急忙開窗、探身招手高喊。

四個男生停住車子,齊往後望,孫師傅窗戶里探出著身子,少有地笑眯眯向他們招手。

「佳一哥,好像叫你呢。」高壯說道。

郝佳一腳一蹬地,自行車灑脫地折回。

「你們仨,也回來。」孫師傅招手又喊,喊得和顏悅色,稀奇罕見地和顏悅色。

方哲、錢多多、高壯聽喚,也各自腳下一蹬,轉了回來。

四個男生和孫老師傅隔窗相望,三、兩米的距離。孫師傅趴在窗戶上,笑吟吟、愜意意,一副...像極了...貓捉老鼠我可算逮着你了的戲謔模樣。

四個男生從南向北依次是高、郝、錢、方,郝佳一、高壯、錢多多帥帥地面向孫老師傅支定在那兒,方哲文文氣氣地下車,規規矩矩地把車子支在他們旁邊稍遠一點的地方,把書包掛上車把,拉開,拿出一塊眼鏡布,摘下眼鏡輕拭,大熱天,眼鏡真是個麻煩。

「孫爺爺,您叫我們?幹嘛?我們來晚了、來不及了,什麼事您快點說。」郝佳一問。

「不晚、不晚,這才幾點?今天絕對晚不了。哎,你們怎麼果然來了?還一下四個全來。」孫師傅笑問。

「孫爺爺,您這話...怎麼感覺我們來即在您意料之外、又在您意料之中啊?我們來得不正常嗎?」郝佳一狐疑着大嘴。

「我們都來不正常嗎?怎麼?還非得撇下一個、拉下一個才好嗎?」高壯接上。

「你們幹嘛來了?」孫師傅又笑。

「孫爺爺,您這話問得,多餘。多新鮮啊,我們來上學呀。」錢多多笑答。

「啊,來上學,好!挺好!來了就好,來得正好。」孫師傅一直開心地笑。

「切,孫爺爺,正常來上學,哪有什麼好不好的,這話也多餘。」高壯又接上,直通通接上。

四小名嘴這小名嘴果然犀利,果然不是蓋的。

孫老師傅--

「唉,聊不過你們,好吧-不和你們閑聊了,耽誤你們一分鐘寶貴的上學時間,說點不多餘的,有人啊讓我給郝佳一...噢,給你們帶個話。」

孫師傅依然帶着開心的笑意,帶着老頑童般的戲謔。

「誰?帶什麼話?」郝佳一好奇心起,錢多多、高壯好奇心同起,方哲也添加了些關注。

「你們班副班長楊飛雪,飛雪姑娘...」

「雪兒姐?她讓帶話?」高壯打斷,好奇地問。

「孫爺爺,我們跟楊班副一天能看見得互相煩心,一會兒就還能見着,需要您帶話?」郝佳一小大嘴嗆嗆。

孫師傅一愕:「雪兒姐?楊班副?」

錢多多趕緊解釋:「雪兒姐、楊班副也就是您說的楊飛雪、飛雪姑娘,我們班的副班長--楊班副。」

「噢-飛雪姑娘你們一會兒見着見不著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下午我沒見着她,她是中午放學那會兒讓我帶的話。」

「放學時候我們在一起呢,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還讓您帶話,沒道理啊。」郝佳一質疑。

「我只負責帶話,不管別的,你們聽呢我就說,不聽呢我還放我肚子裏。」孫師傅波瀾不驚慈祥祥地笑,吊娃兒們胃口。

「聽!聽!我們聽。」錢多多急忙一疊連聲。

「飛雪姑娘讓我下午見着郝佳一...見着你們替她向你們傳話:「今天下午她放你們大假,明天她命令你們來上學。」

「聽明白了,意思是今天讓我們回去,明天讓我們來上學唄,為什麼?我們為什麼要聽她的?」郝佳一問。

「你們聽不聽她的請便,不聽也行,反正學校安排的下午放假、明天上學。」孫師傅答。

額外、意外假期福利對於學生那可是天大的喜訊,何況這喜訊又降臨得這麼突然--太意外了,太意外驚喜了,驚喜得他們兄弟顧不上考慮別的了。

「我說怎麼校園裏靜悄悄、車棚里沒車呢?原來下午放大假了呀。」錢多多高興、興奮。

「不上學,太好了,咱們還可以再痛痛快快玩一個下午。」高壯興奮、高興。

「佳一哥,咱們去玩吧?」

「佳一,咱們去哪玩?」

高壯和錢多多兩兄弟即刻一唱一和。

「去玩去玩!去哪玩去哪玩!咱們誰都不能玩!咱們...順道去街西公園找地方做暑假...自習去。」小心駛得萬年船,郝佳一隱語防備着孫爺爺,怒怒斥道,暑假作業一直是郝佳一的一大塊心病。

「好主意,街西公園經常路過,還真沒進去玩過幾次,好,就街西公園。」錢多多貌似不是準備去做暑假作業的。

「街西公園走起!」高壯快樂、高調,好像跟郝佳一也不是一個意思。

「方哲,準備走了,快點啊。」錢多多催促方哲。

方哲若有所思略動了動身子,並不行動,楊飛雪上午的反覆、重複提及、提醒方哲略有所悟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報仇...楊飛雪,你的報復來得就這麼迅速嗎?

嘰哩咣當,郝佳一、錢多多、高壯蠢蠢欲動。

「高壯、多多,怎麼弄得跟和我搶跑似的,想和我比賽嗎?你們是我對手嘛?」郝佳一笑微微調侃道。

「比就比,誰怕誰!」高壯認真。

「佳一,贏你分分鐘的事。」錢多多吹牛。

「嗬,我就不信這個邪了!好吧,那咱們就來個自行車追逐賽,比比誰先到街西公園,看看誰怕誰、誰贏誰、誰虐誰。方哲,你也麻利點。」三言兩語,郝佳一敲定比賽。

孫老師傅一看急忙按動手上遙控器打開電動大門:這幾個沒輕沒重的傢伙,別碰壞了我的寶貝大門。

方哲沒有行動,他把眼鏡布扔回書包,戴回眼鏡,悠悠說話了:「孫爺爺,中午讓帶的話,您應該中午那會兒告訴我們呀,我們下午都到校了,您才帶給我們,這是不是有點晚了點?這還有何意義?」方哲悠悠直奔重點,印證自己的領悟。

嗯-!好像還真有點道理嗨,蠢蠢欲動們不動了。

一語中的,一句話更提醒了郝佳一:「孫爺爺,好像哪裏不對。楊飛雪中午放學時候讓帶的話,您為什麼那會兒不把話帶給我們?這會兒才跟我們說,您不覺得太晚了嗎?我們白跑這一趟、白出這一身汗,可有點冤。您可別說您忘了,中午放學我們和楊飛雪前後腳,您記性不會那麼差吧。您也別說沒看見我們,我們中午放學那會兒可都跟您問好打招呼了。」

此時錢多多、高壯好像方感覺到炎熱,配合著一個用手擦汗、一個掀起衣服扇風,嘴裏還各自嘟嘟囔囔著。

「誰說不是呢,中午那會兒我也這麼問飛雪姑娘來着,飛雪姑娘說呀:『這會兒告訴,下午誰來白跑一趟?誰來溜這個腿?』」孫老師傅一臉你說氣人不的笑。

錢多多、高壯同時明白了楊飛雪上午臨走時讀萬卷書,走冤枉路,靜靜等溜腿那句話的含義。

「還是雪兒姐個性,這樣也行。」高壯贊道,由衷地。

「楊班副,你怎麼這麼快逮著機會就整我們呢。佳一,還是怨你那張破嘴,原本美好的一個下午,就這麼給耽誤了。」錢多多叫屈、氣惱。

「多多,楊班副整的是佳一,咱們是被捎帶上陪着被溜腿的,這怨不著別人,上午楊飛雪反覆提醒那麼多次,咱們硬是沒聽明白,這能怨誰?」方哲貌似並不氣惱。

「是吔!是啊!佳一,我還得說說你,你說好好的,你那張破嘴惹翻楊飛雪幹嘛?害我們跟着你白跑一趟。方哲,佳一那張破嘴該掌嘴了,一會兒咱們得好好修理修理他那破嘴。」錢多多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即刻劍指郝佳一...那張破嘴。

四嘴三兄弟不恨楊飛雪,共同譴責上了郝佳一...那張破嘴。

「孫爺爺,這明顯是楊飛雪給我們下套、整我們呢,這您應該明白、應該阻止呀,怎麼還配合她呢?我們白來這一趟,您和楊飛雪同樣有責任。」郝佳一化解矛頭,埋怨起孫爺爺。

「哎呀,這大帽子給我扣的,我一個和你們有兩代代溝的老人、一個外人怎麼好參與你們小孩子家家、同班同學之間的事呢?我就一局外人,就一傳聲筒。」

「你這一不好參與,我們陪着中招躺槍了。」錢多多不滿。

「您不參與不對呀,楊飛雪這麼整同學是犯錯誤,事情簡單,道理可不簡單,您呀,這是支持錯誤。」郝佳一更不滿。

「錯誤?不覺得。飛雪姑娘在咱學校、在咱學校老師這兒根本就不可能有錯誤。不信你們把這事告老師,看老師能不能給楊飛雪定個錯,我敢肯定老師一定會向情不向理地護著楊飛雪,極有可能一笑置之。」

「哎呀,照你這麼說,在咱穎水六中還沒有我們說理的地方了。」郝佳一大不滿。

「嘿嘿,別人有,你們沒有,調皮孩子不可能有理。」

「孫爺爺,我們得罪您了嗎?您這麼說我們。」

「得罪不得罪的...唉,就算沒有吧。好了好了,多大點事,沒完沒了的。我告訴你們一個不白來的辦法。」

「什麼辦法?」郝佳一仍一臉不滿。

「你們去教導處拿了班級鑰匙,進班級裝模作樣自個習,說不定就能讓校領導或者班主任撞見落個表揚什麼的,誒!就不白來了。」

「不去!我們傻啊,放假我們進班自習。」高壯斬釘截鐵。

「那沒辦法啰,那不出意外、意料不差的話,這趟你們真的白來啰、真的白跑啰,這身汗,嘿嘿--真的白流啰。」孫師傅繼續樂樂呵呵,樂開花地樂樂呵呵。

「我算看明白了,孫爺爺,您這哪是不參與我們同學之間的事呀?您這是積極、熱心、努力參與,我看您比楊飛雪都積極,我看我們白來一趟您比誰都高興。」錢多多氣道。

「看出來了?還真看對了。你們氣我、擾亂我兩年了,我總算揚眉吐氣一回,飛雪姑娘幫我揚的眉、吐的氣,有時間我得好好感謝感謝飛雪姑娘。」孫老師傅升級版樂樂呵呵,「剛開學就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想想都樂。本來挺平常的事吧,飛雪姑娘這一設計,欸,就有趣了,估計我能樂大半個學期。幾位,現在心情如何?這趟冤枉路跑得爽吧?你們看這大熱的天,一定累吧、熱吧?要不你們移駕我的門衛室,吸根煙,喝點茶,空調下晾晾汗怎麼樣?小哥幾個,請吧。」

傻子都能聽出來這不是好話,四個小男生人人全部在那冷冷沖孫爺爺翻白眼。

孫老師傅更樂。

「孫爺爺,您這樣幸災樂禍,真的好嗎?」高壯這會兒詞又達意了。

「我幸災樂禍了嗎?有嗎?」

「還說沒有,您看您樂的,都什麼樣了。」郝佳一接過話茬。

「是嗎?有嗎?」

「不信您拿鏡子照照,都樂開花了都。」錢多多接道。

「我這就照照鏡子去,如果真是那樣,可有點不厚道,我可得批評自己。」說完孫老師傅笑呵呵退回、關窗,留下四個小男生在風中凌亂、鬱悶。

「佳一,楊飛雪這次可是單單整你,我們只是她無意捎帶上的。以後啊,你那張破嘴,別再動不動就惹翻這個、惹毛那個了,有百害而無一利啊。」錢多多嘆道。

「楊小丫太過分了,這事--沒完。」郝佳一咬牙怒道,明顯虛張聲勢、底氣不足。

話語間門衛室窗戶又打開了:「郝佳一,你不這麼說我差點忘了,飛雪姑娘最後還有句話,說讓你...你們有什麼意見、有什麼不滿、有什麼脾氣自己消化,她提前宣佈對你...你們白來一趟負責。」說完孫師傅開心着關了窗。

「嗬!這人欺負的,真徹底!」方哲苦笑贊道。

郝佳一、錢多多跟着苦笑,高壯呢,也笑:「雪兒姐,真箇性!」

……

「哥幾個,走吧。」憋屈了一會兒郝佳一說道,透著小無奈。

「佳一哥,你說的比賽還算數不?」高壯沒心沒肺快樂多。

郝佳一剛要懟他,忽然轉了思想,嘆道:「唉,這把給我氣的,不活動活動別再憋出病來,算數。」

高壯佔有地利,聽這話車把一拐、腳下一蹬,就要搶先。

郝佳一斷喝:「高壯,想搶跑嗎?站住!學校大門當起跑線。」

高壯心不甘情不願剎住。

三兄弟共同到了學校大門門線前。

郝佳一回頭催促正往身上背書包的方哲:「方哲,就你磨蹭,快點。」

方哲邊推車,邊自言自語、嘟嘟囔囔:「又玩這弱智遊戲。」跨上車,一個蹬步來到起跑線,在最東邊緊挨高壯站下,並暗暗向前探出多半個車輪。

「現在開始倒數,三...二...」郝佳一高調喊道。

方哲--明白人,盡干明白事,停下后四處觀察,看看校門這學校唯一的交通要道、是非之地周圍有沒有什麼對自己哥幾個不利的地方,大戰...不對,調皮前的小心吧。這一小心還真讓他小心着了,東邊來路上,嚴寬老師、吳健老師二人一電一摩,春風滿面(也許可能中午飯局飯嗨了)、悠悠而來。

「佳一,快暫停...」方哲小聲道。

「方哲,別耍花招。一!」郝佳一隻道方哲又玩花樣,打斷繼續口令,話落,三個人已脫韁而出。

「嚴寬老師!」方哲低聲疾呼。

郝佳一、錢多多、高壯同時心頭一緊,齊抬頭張望,嚴寬老師、吳健老師剛剛拐彎處停住,停在比賽的必經之路上,心有靈犀地和他們「深情」對視。

郝佳一、錢多多急忙剎車停下。

高壯呢,緊張的老毛病又犯了,也不知找不着車閘還是忘了還有剎車一說,非但沒停下,反而左拐右拐居然徑直直奔兩位老師而去。

郝佳一、錢多多、方哲同時一閉眼:完了,又闖禍啰!

等三兄弟睜開眼,擔心的一幕並沒發生,只見吳健老師前出半步,擋在嚴寬老師前面,左手扶車,探右手牢牢把握著高壯的車把,雕塑般的握著,把高壯阻擊在毫釐之間。

體育專業的老師真不是蓋的,身手真敏捷啊。郝佳一暗自嘆道。

還原過程:高壯緊張著徑奔二位老師而去,心裏這個急呀,一急,急中生智,用上了腳剎,雙腳蹭着地面減速,別說,效果還挺好,堪堪在老師毫釐之前停住。吳健老師那一下是個雙保險,只是讓他秀了一下體育高材生的矯健身姿。

高壯停穩,吳健老師放手,退回。

「高壯,說說吧,什麼情況?」嚴寬老師冷冷說道。

高壯急忙下了車,嚅嚅道:「老師,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不是故意的?你沒看見我們?」

「開始沒看見...」

「我們這麼大兩個大活人你沒看見?」

「後來方哲哥喊了才看見。」

「看見了還撞我們,你膽真夠大。」

「我們進行自行車比賽,搶跑呢,加速后才看見你們,我一緊張、一害怕不會剎閘了,最後想起了腳板剎。嚴老師,我停住了,我真停住了,撞誰我也不敢撞老師。我撞我自己我也不敢撞老師。」說到撞自己時,高壯還特別使勁擂了一下自己胸口加強語氣。

「什麼比賽?瞎比賽什麼?不怕路上碰著別人嗎?還撞自己,你怎麼撞自己?你撞個給我看看,我告訴你,誰都不能撞。」嚴寬老師氣樂。

「嚴老師,您原諒我了?我可以走了吧?」高壯也會察言觀色,只道嚴寬老師情緒鬆動,急求道。

「走?高壯,你小腦瓜想什麼呢?你以為我能輕易放你走?郝佳一、錢多多,你們倆給我過來。」嚴寬老師喊道。

「方哲,別躲了,你也過來。」嚴寬老師又喊道。

郝佳一、錢多多支下車,低着頭過來,方哲也現了身,一同出現的還有也聽見了喊聲的孫老師傅,二人一前一後往這邊走。方哲把車子挨着郝佳一他們的放好,也是低着頭過來。

「你們四個,都過來站好,站整齊。」嚴寬老師命令道。

高壯急急把車子退回到郝佳一他們車子那裏,支定,走過來和郝佳一、方哲、錢多多站成一排。

四兄弟知道這是開訓的節奏,自動整理齊了隊形,然後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低眉順眼等訓。

果然,嚴寬老師主訓、吳健老師副訓、孫師傅雪上加霜,訓話開始了。內容掠過,心疼四位難兄難弟幾分鐘。

郝佳一一邊聽着,一邊心下嘆道:私下聽說嚴老師訓人水平超高,此時看來,這個吳老師也不白給呀,訓人的話那也是成套打包嗖嗖的呀,誰再說體育老師口才不一定好我馬上跟誰急。

書中暗表,吳健老師在大學時曾在省校際辯論賽中做為主力為學校拿過名次,個人也榮膺過最佳辯手,落到他手裏,四個傢伙自認倒霉吧。

幾分鐘后,副訓變主訓的吳健老師正訓到酣暢淋漓處,被嚴寬老師強制勸停,戛然而止,意猶未盡,不是郝佳一他們意猶未盡—他們憋屈、委屈還來不及呢,是吳健老師和孫老師傅覺著沒過癮。

嚴寬老師為什麼叫停?不賣關子了,艾琳老師在後面呢,為了科學地優生優育,艾琳老師半道下了嚴寬老師的車,自己後面走走。

同「僚」這一天多,嚴寬老師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有道理沒道理,讓親密愛人艾琳看見訓她的學生,她都不高興。

風停雨頓,四個男生長舒了一口氣。

「你們四個,都聽好了,以後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哼哼…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嚴寬老師結束語。

四個男生心急行動還不能着急,規規矩矩一步步挪到各自車子旁,各亮手段騎上,騎上就急忙加速,抓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怎麼?還要比賽嗎?趕緊給我取消!都給我靠邊慢點騎,如果讓我知道了誰再不好好騎車,有你們好看。」嚴寬老師厲聲喝道。

嚴厲聲中,四男生急忙各自慢了下來,果然靠邊小心翼翼、憋憋屈屈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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