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閻王爺，不要臉！

「救命！救命！」

「咳咳，救命！」

「救命啊！」

……

清波微涼，碧水蕩漾。

深州城內一條青河裡，三四個中年婦人在河邊漿洗衣裳，手腕粗的棍子握在手裡，「吧嗒吧嗒」地敲在衣服上，時不時地再抓兩把皂角扔上去，繼續拿棍子敲著衣裳。

一個灰布衣裳的婦人剛撐開了衣裳扔水裡準備沖洗，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呼救，她拽了拽旁邊一個紫頭巾包著頭髮的婦人，「劉家姐姐，你聽見了什麼沒有。」

「劉家姐姐」停了手中的動作，仔細聽了聽，回道：「似乎是有人在喊救命？」

旁邊婦人聽見兩人對話，都湊了過來，一起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倒是一個年輕婦人眼尖，最先發現了青河當中似乎有兩個身影在哪裡掙扎翻騰。

「在那裡，有人落水了！」

年輕婦人二話不說，趕緊解開頭巾一下子扎進了水裡。

灰布衣裳的婦人接道：「我去幫幫她！」緊跟著那年輕婦人也扎了進去。原本平靜的河面立時盪出幾條波紋。

深州城是水鄉，三面環水，城裡的無論男女老少都是會水的，打從記事起就被扔在了河岸邊兒上，就是小孩子也能隨隨便便下個水抓個魚。在這裡，不會游水才是怪事。

岸上沒人擔心兩個婦人的安全，倒是有些好奇，都說了深州城市水鄉，水鄉裡面，竟還能有人落水？自己游上來不就是了？

兩個婦人游過去，沒多長時間就撈出兩個人來，渾身是水地被扔在岸上，一個滿臉膿瘡的男人和一個面貌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上來后自己「哇」一聲吐出一灘水來，喘著粗氣，好像是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兩隻眼睛愣愣地瞧著眼前半尺的地方。

而那個滿臉膿瘡的男人被撈上來后就躺在岸上，什麼動靜也沒有，像是死了。

河邊上便是一片農田，綠油油的一片地，田裡幾頭牛兒拉著犁，是不是發出幾聲「哞哞」的聲音。田地邊上，幾個剛剛乾完活正在休息的的漢子聽見動靜也趕了過來，周圍漸漸圍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

「這個妹妹想不開，跳水了，剛剛才被救下來。」

「妹子，醒醒，醒醒。」

八九個人圍了過來，「妹子，什麼事別想不開啊！」

「妹子，醒醒，你是哪裡的人，趕緊回去吧，別讓家裡的人擔心了。」

……

眾人見那女子呆愣了半天，一個個上前安慰苦勸，那女子卻半點反應都沒有，丟了魂兒一般。

只是，這麼多人圍著那清秀女子，旁邊那可憐的「膿瘡」男人卻沒有一個人過去管他。

那是個只會喝酒賭錢的人，壞事做盡，家裡老母親病重，他卻拿著著救命的錢出去賭博，莫不是城裡的大夫心善，診脈拿葯分文不取，只怕老母親的屍骨都涼了。這樣的人死了才算乾淨。名聲已經臭得和老鼠差不多，誰去管他那才是瞎了眼。

突然，女子「哇」地一聲喊了出來，把周圍一群人嚇了一跳。

「閻王爺，你個臭不要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