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知道的內情
阮氏道：「我娘要跟著主子去帝都，說是荊夫人打算放她自由身，並給她在帝都的莊子上養老，我娘就想到了我們。
我們當家的在家鄉也是打零工的，去哪兒都是幹活，就同意來帝都了。」
楚畫眯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問道：「所以，你們是跟著荊家的車隊來的帝都？」
阮氏下意識地點頭，后而又猛地搖頭，「不，不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荊家啥時候走，我娘就大概說了個時間，我們就把家裡的銀錢全拿出來買了輛馬車，慢慢地往帝都走。
走到驛站附近我肚子就開始疼了，不得已我們才住了店，平時我們都是靠著店門外歇一宿的，畢竟住店要花不少銀錢。」
「這樣啊。」楚畫再問：「是誰去請的接生婆？畢竟你們人生地不熟的，又沒熟人指點，身上還沒多餘的銀錢，怎麼知道本地的接生婆住在哪裡？」
阮氏一愣，「我，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疼得快暈過去了，哪有那個心思注意這些啊。這兩天我也沒問，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行吧。」楚畫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往下問，而是問起她的母親，「你母親在荊夫人身邊做什麼的？」
說到這個，阮氏放鬆了，「我娘心細，荊夫人從小就習慣了我娘在身邊伺候著，是她身邊的嬤嬤。夫人懷了身子后，就專門伺候她吃喝。」
楚畫道：「還是個得用的貼身嬤嬤。叫什麼名兒？」
「當年我們逃離帝都后，我就跟著我娘姓了。」阮氏道，「荊夫人叫她阮嬤嬤。」
「嗯，好，你歇著吧。」楚畫沒有想問的了，囑咐了紫芙幾句，便帶著錦瑟出去了。
關上房門，錦瑟就悄聲問道：「你相信她說的話？」
楚畫挑起了眉梢，反問道：「你不信？」
錦瑟幽幽地嘆了口氣，「我跟著你也有些日子了，對你們探案的事兒也有所了解，想聽聽我的想法不？」
「想！」楚畫咧嘴一笑，她就喜歡身邊人討論案情，多培養幾個會探案的人也是極好的。
二人慢悠悠地往荊夫人房間走，錦瑟也不緊不慢地說：「首先，阮氏說在客棧里突然碰到荊夫人才知道她也在此處，還說他們不熟，只不過是主僕的關係。
自從阮氏嫁人後，就跟荊夫人斷了聯繫。可阮氏的娘是荊夫人的貼身嬤嬤，連孕期飲食都歸她負責，說明這個嬤嬤還是很得寵的。」
楚畫點頭，接著往下說：「所以阮氏的話里前後矛盾，也說明在這方面阮氏說謊了。畢竟他們能來帝都討生活，還是託了荊夫人的福。
可這個阮氏前面卻說不熟，在這裡見了面才認出來。後面又無意中說了她娘的事情。可見，阮氏心裡藏著不安。」
錦瑟道：「難道她的兒子真是荊夫人的？可，這怎麼辦到的？」
楚畫勾唇笑了，「靠猜測永遠找不到真相，咱們得看證據說話。」
「好吧。」錦瑟使勁想呀想，她發現自己真沒那個腦子，怎麼也想不通。
頗為佩服地看了眼楚畫，這小丫頭的腦子怎麼長？什麼案子都難不倒她，就不知能否幫她死去的師父討一個公道。
懷著疑問，楚畫來到荊夫人房裡。
這裡是上好的客房，房間大又通風，哪怕是半掩著窗戶也不覺得悶熱，除了一股子奶味外，絲毫聞不到屎尿的味道。
楚畫在心裡暗暗點了頭，這個荊夫人果然是個講究人。
荊夫人不像其他大家族的夫人一樣，生下的孩子都交給奶娘養著，而是親自餵養。
可她抱著自己的兒子，看著看著就吧唧吧唧往下流淚，她的大兒子呀，被哪個該死的抱走了呢？
楚畫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荊夫人，月子里流淚對身子不好。想開些。」
荊夫人知道楚畫的身份，忙擦乾眼淚放下孩子準備行禮，「月娘見過夫人。」
楚畫伸手拉住了，「不必多禮。有幾句話想問問夫人。」
荊夫人的閨名叫王月娘，長相一般，卻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子，那份大氣提升了她的顏值。
但此時她苦著一張臉的樣子，著實沒那麼好看，甚至沒有阮氏的臉面長得好，但氣質卻不是阮氏能比的。
「夫人請問，但凡我知道的，定知無不言。」
楚畫點頭，「我想知道，你為何確定自己生的是兩個兒子？」
荊夫人的淚再次往下流，「因為我看到過啊，接生婆雖說是個村婦，可她是個有能耐的，一看我這肚子就知道是雙胎。
生下老大後接生婆還給我看過，確實是兒子。然後她就把孩子抱起來放一邊，我也開始生老二了。
生完老二后，她依舊給我看過孩子，也是個兒子。可我看過後，就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接生婆已經走了。
我身邊的人卻都說我只生了一個兒子，留在我身邊的也只有一個兒子。可我實實在在是生了兩個，我能不知道？老大被人偷走了，留給我的是老二。」
楚畫又道：「你生產時，身邊只有那個接生婆嗎？」
「是。」荊夫人道，「接生婆說只有她一個人就行了，人多了礙手礙腳。」
「那麼接生婆有跟你身邊的人說你生了兩個？」
荊夫人咬牙切齒道：「這就是我看不懂的地方了，她竟然跟我的人說我只生了一個。我懷疑我的那個兒子被她帶走了。」
楚畫卻不這麼認為，因為昨晚客棧內確實發現了三個新生兒，而他們也找到了這三個新生兒。
「接生婆死了。」楚畫朱唇輕啟，說出來的話卻讓荊夫人如墜冰窖。
「不，怎麼這樣？」荊夫人不知所措又六神無主道：「那，那我兒子豈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楚畫搖頭，「並非如此。我的推測是，接生婆也不知道你兒子在哪裡。至於她為何會說你只生了一個，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按理來說，你是官家夫人，在懷孕之時會不時請平安脈。一般大夫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你懷了是單胎還是雙胎，難道，十月懷胎，你的家人就沒人知道你懷了雙胎？你也沒有懷疑過？」
不然，荊大人怎會不信自家夫人所說她生了兩個孩子的話？
若不是從一開始就認為自家夫人只懷了一個，也不會搜查的時候那麼不上心，只做個樣子給自家夫人看了。
所以，這裡面一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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