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灰色的天空 第三十七章 鐵嘴鴨

「這黃金橋倒的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金光閃閃。」，馬浪騁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那座橫跨奔涌寬廣芝河的的金色大橋，此時在這灰濛天色，細雪飄蕩的天氣之中，顏色倒是依舊閃亮。他此前倒並非在春城居住，因此倒是沒有目睹過這春城有名的黃金橋。

「呼」地一下，南羽飛卻是飛落下來，拍了拍肩上稀碎的雪屑，說道：「那條小路我已經看過了，原先的路倒是還在，不過兩邊的野草卻是長得極高，比人高上不少，另外大家不要靠近河邊，這芝河裡面恐怖有些東西，我剛才在上空見到了幾隻巨大的黑影在河中游過。」，南羽飛說起河中黑影，神色也是一凝，嚴肅地道。

「哦，看來不僅人變異了，連河中的東西也變了」，馬浪騁摸著下巴的鬍鬚，倒是感覺有些扎手。

「大家要小心，盡量走路中間，草叢要離遠一些，以免裡面竄出什麼東西來。」，梁鈺盯著黃金橋的另一邊，那邊是春城最繁華的地區，童哲區，這裡卻是居住的人卻是最多的，人口極為稠密，如今末世后，裡面是什麼情況？想來比起他們經歷的地區要慘烈許多。

一行人都明白，身關性命的事情怎能不放在心上。沿著街區小路一直蜿蜒到了黃金橋下方的河岸。

而河岸邊的草的確如南羽飛所說，奇怪高無比，而且極為茂密，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不過周圍卻是極為寂靜，一個喪屍也沒用。

「都是秋天了，這百草枯萎的季節，而這裡卻是綠得很，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吧！」易淺淺有些擔心地看著道路兩邊的高聳的青綠草叢，對著姚瑤低聲道。

「應該沒有，我感覺到周圍應該沒有生命活動的跡象。」姚瑤警戒地看著兩邊草叢，秀眉微蹙，回答道。

介禺懷聽見姚瑤的話，心中卻是注意到這姚瑤的異能力還能察覺到周圍生命體的活動，如此倒是對前方的探索很有幫助。

還沒等介禺懷開口，一直在旁的胡涯賢便說道：「姚瑤，你能感受到周圍生命地活動？」

「對於一些動物的確能感受得到，不過這裡倒是沒有那種感覺。」，姚瑤點點頭道。

胡涯賢微微咂嘴，好傢夥，連周圍是否藏著生命體都能感受出來了，看來這異能的神妙的確非凡，胡涯賢心裡不禁有些羨慕這般能力。

「吱嘎，吱嘎」，突然草叢裡傳來一陣怪異的叫聲，只見兩邊地草叢堆里卻是一陣閃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爬動。

「小心！」，梁鈺馬上大聲道，拿起了步槍對準草叢裡異動的地方。

可是那聲叫聲后，卻是沒有再次響起，草叢也不再聳動了，一行人警備地看著兩邊草叢，然而卻是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好像剛才只是某個小動物弄的動靜。

「切，一個小老鼠而已，瞧把你們嚇得。」，湯竹卻是將手槍收了起來，不屑道，似乎根本不在意。

「不要大意！」，梁鈺冷眼皺眉道，剛才那聲音絕不是老鼠的，變異鼠她倒是殺過，叫聲不是這樣的。

「吱嘎，吱嘎吱嘎，」，梁鈺話音剛落兩邊草叢頓時那怪聲瞬間密布無比地響了起來，濃密的草叢瘋狂地聳動起來，裡面好像有許多東西在爬動。

「什，什麼東西！」，湯竹此時卻是眼睛緊緊地盯著兩邊聳動的草叢，連忙用槍指著，生怕有個東西跳了出來。

「嘩」，突然離河的一邊草叢突然飛出一隻籃球大小的黑影，直直地飛向警惕盯著草叢的易淺淺。

「小心！」，介禺懷眼睜睜地看著那黑影卻是要扎在易淺淺的頭上，馬上吼道，然而卻是來不及，易淺淺根本反應不過來。

「砰」，一聲槍響直接擊倒了那黑影，飆出的鮮血濺了有些愣住的易淺淺一臉。

開槍之人正是關琴，她一直握著手槍在身邊，倒是只有她的反應速度有些快，剛才情況危機之下，她卻是想也沒想便直接開槍擊打，不過所幸命中了，然而現在握著手槍的手卻是顫抖著。

還不等關琴恢復過來，濃密高大的草叢裡轟隆隆地飛出無數黑色撲飛的黑影，此時眾人倒是看清了。

這黑影卻是像鴨子一樣，不過全身都是黑色的羽毛而且更長，一雙細小的眼睛閃爍這紅色的光芒，一張長長的尖嘴像是鋼鐵鑄成，看著便知其銳利。

眾人雖然早有戒備，不過仍然被無數的鐵嘴鴨給驚住了。「吱嘎」的吵鬧叫聲遍布所有人的耳畔，而這鐵嘴鴨猛烈地衝擊向眾人。

「啊！」，很快隊伍里的一個人便被鐵嘴鴨直接用尖嘴扎進了眼睛里，頓時眼珠子直接被鐵嘴鴨直接吃掉，這人是先前跟著易淺淺一起到警察局的，叫郭合，先前本是一名銷售人員，跟著易淺淺他們來到警察樓里后，卻是很會做人，逢人便叫哥叫姐，也不管年紀是不是比他大，然而此時卻是沒一人能幫助他，所有人都在對抗著沖向自己的鐵嘴鴨。

只見混亂的場景之中卻是有一人直接不顧到處飛舞的鐵嘴鴨，來到楚至平和介禺懷這邊，抽出短刀將衝到周圍的鐵嘴鴨直接砍成兩半，灼熱帶著腥臭的血液灑在空中，這人正是半臉血紋半臉正常，一紅一藍眼睛的艾丹。

剛才鐵嘴鴨群的瘋狂衝擊下，關琴他們卻是根本顧不過來，拿槍只能點射空中的鐵嘴鴨，而對於衝到面前的鐵嘴鴨卻是不敢開槍，很容易打偏傷到其他人。

隊伍里的慘叫聲不斷響起，已經有數人被鐵嘴鴨扎傷。

而這時錢洺他們也直接拿出步槍對著天空的飛來飛去的鐵嘴鴨，強大的火力直接將空中飛舞的鐵嘴鴨直接打碎，血肉碎屑濺落滿空。

不過鐵嘴鴨的數量卻是絲毫不減，不僅隊伍所在的河邊草叢，前後濃密的草叢裡都是不斷飛起怪叫的鐵嘴鴨。

「吱嘎」的怪叫響遍天空，不過好在強大的步槍火力壓制住了不斷衝下來的鐵嘴鴨。

「燃！」，方琦大吼一聲，揮手一甩，只見一個籃球大小的火焰球，散發著熾烈的黃色焰光，飛快地撞到了天空上的飛鴨群，瞬間燃燒起一大片，眾多鐵嘴鴨燃燒著火焰凄厲地亂飛著，滾滾落入河中。

方琦這一下卻是將鐵嘴鴨的攻勢放緩不少，只是方琦使出了這一招卻是有些乏力，氣喘地看著上方仍舊衝下來的鐵嘴鴨群。

「往後撤！」，梁鈺架著步槍，將衝下來鐵嘴鴨不斷打下，對著後面的人冷聲吼道。

然而此時槍聲和鐵嘴鴨的叫聲混雜在一起，後面的人卻是根本聽不清梁鈺的說話。

「救命！救命！啊啊！」，一聲凄厲地慘叫聲又想起，這卻是劉晴，只見劉晴身上被五六隻鐵嘴鴨抓著，整個面部已經被啄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恐怖無比，劉晴慘叫著在地面不停翻滾，然而鐵嘴鴨依舊洶湧地撲在她的身體上面，血肉的味道更是激起鐵嘴鴨的瘋狂，越來越多的鐵嘴鴨飛到劉晴身上。

然而周圍的人都自顧不暇，根本幫不了劉晴，而且也來不及了。

不過幾秒劉晴慘烈的叫聲變微不可微，消失殆盡，很快圍在劉晴身上的鐵嘴鴨群變便散去，只剩下滿地鮮血和碎步骨頭架子。

看得眾人心底發寒無比，手中射擊的槍更是不敢停止，對著不斷俯衝下來的鐵嘴鴨瘋狂射擊。

「嘩啦，」就在鐵嘴鴨越聚越多，逐漸壓低高度的時候，靠近岸邊河面卻是衝出一個足有七八米大小的黑影，張嘴咬向低空飛行的鐵嘴鴨，直接一口吞進了十多隻，又「嘭」地一下摔進水裡，巨大的水花濺到離岸還有數米的眾人身上。

「這又是什麼東西！」，錢洺怒吼道，剛才他離水邊最近，卻是清楚地感受到了那黑影的恐怖，至少有十多噸重。

天空中的鐵嘴鴨群受到這水中黑影的襲擊，也是被嚇住了，轟地一下散開，倒是給眾人減輕了不少壓力。

然而這還沒用完，只見水中突然出現無數黑影，一隻只水箭從水下噴射而出，直接擊射中半空中的鐵嘴鴨，瞬間打了下來。

掉落在水面的鐵嘴鴨被水中黑影爭相吞咬，激起水浪陣陣，嘩啦水聲此起彼伏。

梁鈺見半空中的黑鐵鴨散開不少，連忙再此吼道：「往後撤！」

這次大家倒是聽明白了，很快便開始往後移動，而此時後退的路上已經又多了幾具沾滿血液的骨頭架子，又有幾人被鐵嘴鴨啄得半點血肉不剩。

太多的鐵嘴鴨再上空盤旋，這時候個人的力量幾乎無足輕重，眾人只能圍成在一起，不斷地用槍射擊，才勉強止住了繼續狂沖的鐵嘴鴨。

隊伍一邊往後移動，一邊繼續射擊，漸漸地移動到了小路入口，然而鐵嘴鴨群仍舊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反而似乎是沒有了水中怪獸的威脅，更加猖狂起來，天空之中的鐵嘴鴨群忽然盤旋在一起，匯聚成一道道黑色鐵流，像飛馳的利箭，直直地鑽向人群。

梁鈺冷靜地架著步槍，對著飛來的鐵嘴鴨群快速射擊，一隻只鐵嘴鴨被子彈打成篩子然而並沒有絲毫阻止住鐵嘴鴨群往下沖的趨勢。

眼見鐵嘴鴨群就要衝了下來，可是眾人卻是來不及躲閃了，混亂的鐵嘴鴨群直接降落在眾人身上，尖銳的鴨嘴狠狠地紮下。

「啊！」，慘叫聲不斷響起，到處都是黑色的鴨群幾乎阻礙了眾人的視線，艾丹握著短刀，直接跳上介禺懷的床上，短刀在他手上成了真正的殺戮利器，揮舞著的短刀甩出一連串幻影，鋒芒寒光在黑色鴨群之中猶如銀色閃電，凡是靠近他三尺之內的鐵嘴鴨都被斬了下來。

而關琴則護在連柯柯和楚至平前面，也抽出了短刀，一聲嬌斥，俏麗臉蛋沾上鮮血，眉宇間殺氣如霜，落下來的鐵嘴鴨被她一刀劈死，所幸周圍大部分鐵嘴鴨都被艾丹吸引過去，她這邊壓力卻是小了許多。

「梁小姐，不能後退，這群怪物根本不會放過我們，一直追著我們！」，方琦周身卻是出現了四團火焰，環繞著方琦，讓鐵嘴鴨根本不敢靠近，不過光芒卻是比之前微弱了許多，看樣子剛才大戰也是對他消耗極大。

梁鈺緊蹙眉頭，看著仍舊源源不斷飛下來的鐵嘴鴨群，咬了咬銀牙，嬌喝道：「別往後退了，跟著我往前走，靠近河岸」，眼下河裡的怪獸還是沒有離去，仍然在水中徘徊，不過由於之前梁鈺他們後退，導致鐵嘴鴨群也跟著過來，遠離了水邊，水中怪獸卻是無法再攻擊得到鐵嘴鴨群。

其他人都聽到了梁鈺的聲音，略微猶豫便馬上一邊揮刀驅趕著鐵嘴鴨，跟著梁鈺往前走，然而有幾個人卻是根本沒有聽梁鈺的話，使勁往後邊跑了過去，脫離了隊伍。

然而沒過幾秒便被成群的鐵嘴鴨群直接撲上去，啄咬得慘叫無比，一會兒聲音變消失了，想來已經是被啄死了。

隊伍很快再次來到水邊，果然一到水邊，低空飛行的鐵嘴鴨群立刻被水中的怪獸盯上，一隻只水箭從水中飛射出來，擊落低空中的鐵嘴鴨，更有數只水中巨大怪獸嘩啦地一下越出水面，將半空盤旋的鐵嘴鴨群吞了下去。

這一下直接給眾人減輕了不少壓力，衝下來的鐵嘴鴨群少了大半，大家信心一下堅定不少。

「繼續往前跑，不要再停留了。」，梁鈺見飛下來的鐵嘴鴨群少了許多，心中也是暗呼幸運，天上的鐵嘴鴨群顯然是很忌憚水中怪獸。

眾人連忙往前跑去，方琦看著兩邊濃密的草叢，直接兩顆火球飛了過去，砸在草叢上，將草叢點燃了起來，頓時火焰開始蔓延起來，滾滾熱浪灼熱無比，天上的鐵嘴鴨群更是「吱嘎」怪叫一片，然而在滾滾火焰下，卻是不敢再飛了下來。

一行人忙趁著這個機會飛快往前奔跑，兩邊草叢的火焰蔓延得極快，草叢燃燒的炸裂聲「砰呲」不斷響起。

灼熱的火焰映烤著眾人的汗水滑落的臉龐，連續奔跑了十幾分鐘，才跑出了草叢所在地，來到一片空曠的沙石地，而後面的鐵嘴鴨群也沒有再跟過來了。

看著後面草叢上仍舊燃燒的大火和黑煙，眾人心中都有一陣餘悸，這鐵嘴鴨群實在太可怕了，幸好逃了出來。

梁鈺微微氣喘，晶瑩的汗珠從她臉頰滑落，一雙如墨玉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手臂上的一個被鐵嘴鴨啄傷的口子。

饒是身上矯捷如她，也無法敵過這般偌大的鐵嘴鴨群，而後面的人幾乎都是帶著傷，狼狽無比，不少彈藥物資都在慌亂之中丟棄了。

「你身上好多傷口，」，易淺淺看著剛才一直在旁邊保護著他們的艾丹，低呼道。

此時艾丹身上卻是身上有不少被鐵嘴鴨啄得裂開的傷口，血肉都翻了出來，鮮血浸濕了黑色特種作戰服，看上去凄慘無比。

「無事，」艾丹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便離開了。

易淺淺看著艾丹離去的身影，還想說什麼，姚瑤卻出聲道：「剛才真得多虧了他在這邊，不然我們恐怕也難逃此劫。」，姚瑤想起那些被鐵嘴鴨群啄得血肉絲毫不剩的骨頭架子，心裡也是一陣發寒。而她的精神異能在那時候卻是沒有太大作用，只能稍微影響下衝過來的鐵嘴鴨的速度。

胡涯賢周速幾人都明白，艾丹是為了介禺懷、楚至平關琴他們才會這樣奮不顧身地保護他們，自己等人倒是幸運地在一旁，也受到了庇護。

而其他人卻是沒那麼好運，不少人都是被啄得傷痕遍體，此時正哀嚎呻吟無比，渾身都是血液，而且剛才那一場襲擊之中恐怕有七八個人都已經死去了，周速看著周圍的人群，默默地數了下。

「胡醫生，你幫大家處理下傷口，我們等會兒再出發。」，梁鈺走到胡涯賢面前，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胡涯賢，開口道。

「好，先前出發的時候，我帶了不少繃帶，現在倒是用得上了。」，胡涯賢點點頭，從背包里拿出繃帶，用嘴撕開，給一旁的人給裹住傷口。

梁鈺看向沙石地后的小路，這邊倒是沒有了那般高密的草叢，而前方是一個船運工廠，堆積的廢棄浮船漁網倒是不少。

等大家都休息了半個小時，梁鈺才吩咐大家繼續上路，眼下還有一大截路遙要走，現在倒是無法停下來。

一行人繼續走上了沙石路，望著前方的船工廠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