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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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隨手取來戊土之精華，捏捏弄弄，什麼奇形百怪的東西都被捏出來。可是又能明白的知道，不是，不是這樣。正是無奈之時，卻一眼看到西瓜靜立不語，腦袋裡靈光一閃，想我等修鍊之士，終究要化作先天道體，不如就以此體為此族造形。想來資質當是無可挑剔了。

想到便做，女媧此時神情專註，一層和煦的光輝從身上洋溢出來，就好像另一個太陽，不刺眼，不燙人，但卻讓人心中生出無限光明的感覺來，好像那裡便是生命之源，是所有人歸依的港灣，那裡有最最溫暖的懷抱。在那裡，你好似可以靜靜沉眠，不用顧忌什麼天地大劫。突然，光芒好像暗淡了許多，西瓜在一旁看得清醒，但是四個徒弟卻是深深陷了進去，不可自拔。

「咳」西瓜輕輕咳了一聲，以極靈為先，四人如夢初醒，昏昏沉沉，道心浮動。不說四人調整道心，感悟道行，西瓜上前兩步：「女媧師妹，可是有什麼難處了？」

「我雖然可以塑造他們的形體，卻如何都不能賦予他們生命，原本我想有我點化便也行了，卻不知為什麼無論如何都不能使之產生靈智」女媧一臉困惑。

「呵呵，此事關乎師妹成道，哪裡那麼容易。」

「還請四師兄教我。」

「天地之間有靈土曰息壤，又有靈水曰五靈神水，此二物都是造化至寶，堪為師妹成道之物。」西瓜說出了關鍵。

女媧開始雀躍了，可一下子又蔫了下來，「這九天息壤老師分寶時，倒是由我得了，可那五靈神水師妹卻是沒有啊。這可如何是好？」

「師兄既然是來相助的，自然是要出些力的。這五靈神水早年我遊歷洪荒時得了一些，此時卻是正好。」說罷，西瓜取出來一個青色小葫蘆，交給了女媧。

女媧接過來，也不說謝，就施展法力造出一個湖來，把息壤和五靈神水混合起來。伸出手來捏成一男一女，正是以自己和西瓜為模型的。倒是真的奇妙無比，才捏好，兩人立馬就產生了靈魂，只是形容有些呆傻。這時，西瓜從指間彈出一滴血來，剛好從那男人的天靈沒入，只一瞬間，這天地間第一個男人就變得無比靈秀，天地靈氣灌體而入，為他洗刷筋脈，開啟智慧。

女媧見此，自然知道要怎麼做，不過依葫蘆畫瓢罷了，不去細表。

接著自然是繼續造，不過兩人當然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滴血，各自取了三滴精血放入湖中。女媧又招來一根青藤，一下一下，數萬人族就被造了出來。

「參見聖母，聖父」人族在兩個祖宗的帶領下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膜拜。

「此為女媧娘娘，是爾等聖母，吾名西瓜，可為你族之師。」西瓜也沒脫了俗套，搞了個人族聖師的名頭。

「拜見聖母女媧娘娘，拜見西瓜聖師。」人族果然乖巧。

「爾等可稱之為『人』」女媧這句話一落，了不得，天地大變了！

仙音繞耳，地涌金蓮，雖不如鴻鈞那樣威勢驚天，卻也別有一翻感覺，好似三月春風，初生弱柳，柔和，溫馨，無疆大愛一般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子親近的意思。女媧以造化成道，從此便坐實了妖人兩族至聖女媧娘娘的名號，身份尊貴無比，幾乎只在鴻鈞之下。

再看那女媧，頭頂的天道聖基光華大放，從天之盡頭浩浩蕩蕩的玄黃功德氣匹練一般落下來，一分四份，八成自然是落入女媧天靈之中，一份是報償西瓜指點之功，半份歸了新生的人族，還有半份卻是落入那根青藤之中，從此成為人族聖器。其餘人事不提，只說女媧得了大功德，元神一下子澄清通透，於這洪荒天地再無掛礙，只在那無量虛空之中，縱情遨遊，其中愜意自不必多說。

天地間有數的那些大神通者都已經明白了：

女媧成聖了！

從此天地間不死不滅的存在又多了一個，掌控他們生死的至高也多了一個。有人開心，有人歆羨，有人氣憤，有人憧憬，百般人有百樣臉！

「恭喜女媧聖人成道。」西瓜此時卻是不叫師妹了。畢竟不到那個份上，你是誰的徒弟也不成啊。聖人，那就是至高的，除了其他聖人，沒有誰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哪怕是至親兄弟，恩師徒弟。更不論什麼紫霄宮中聽道客，太古以來練氣士。當然聖人紆尊降貴跟你平輩論交又是另外一番說法了。

「恭賀聖人女媧娘娘得證天道，萬壽無疆！」幾個弟子就更是要執禮甚恭了。這絲毫馬虎不得，一不小心就是觸犯了聖人麵皮，到時候殺剮無怨。

「嗯，不需如此。起身吧。」這自然是對西瓜的幾個徒弟說的了。對西瓜，她還不敢如此倨傲。

「四師兄何必如此，他日師兄證道，必不是女媧這功德聖人能比的。」女媧嘴裡是這麼說的，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此時女媧的心裡真是精彩無比。一來億萬年苦修終成正果，那種興奮不是外人能夠想到的。二來就是這個四師兄了，雖然明明白白能感覺到西瓜並沒有成聖，但是在女媧眼裡，不要說看透西瓜，甚至隱隱然竟然有一種不敵的感覺。笑話么？聖人與巔峰准聖人也許在法寶的幫助下，戰力能夠差距不大，但是道行卻是絕對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可如今卻被顛覆了。這叫女媧如何不驚不訝。

「師兄——」女媧卻是要開口問問了，不成想才叫出師兄就止住了。西瓜看這樣子就知道恐怕是鴻鈞傳音了，貌似聖人沒出齊之前，是不允許待在洪荒的。

果不其然，這話頭一轉，女媧接著那句師兄就說道，「老師吩咐我往混沌中開闢道場，不得滯留洪荒，卻是不能與師兄多聊了，他日我在混沌道場講那成聖體悟，師兄若是有空，可以來聽聽無妨。不過以師兄道行，想來女媧也不能給什麼助益了。不過這人族，如何是好？」

「師妹玩笑了。師妹既然要往混沌開闢道場，我這幾個徒兒倒是有些機緣了，至於這新生人族，我既為人族聖師，自然是要出力的。」西瓜轉頭就對幾個徒弟說了：「你等隨師叔前往混沌，觀看開天闢地乃是大機緣，需得好生珍惜，此事之後，可在洪荒遊歷一段時間，不必急著回谷。」

女媧沖西瓜點點頭，帶起四人就往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而去。

而西瓜卻是看著這新生的人族，算來，他有三分之一的人族血統。畢竟那人族修真的一切都被他接收了，所以對人族他還是有一份歸依感的。當然，謀取功德氣運卻還是很重要的。

地下幾萬人眼睜睜看著，西瓜也不好什麼不做了：「爾等人族初生，貧道卻是要告訴爾等一些常識。洪荒百族，都有天生神通，能修鍊，有生存之道。人族雖然是先天道體，但是天道制衡，以五靈神水為爾等塑形，導致五行混亂，人族日後能修鍊的不過萬中取一，你等為聖母親手所造，當然不同，個個資質不凡。不過，以長遠計，人族若想長存洪荒，還是需要爾等思考的。我為人族之師，為爾等指條明路，我的道場在草仙谷，若是你們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走到草仙谷方圓萬里範圍。我便庇護人族千年，給人族一個發展之機。」說完，西瓜伸手一點，把草仙谷的去法和一點點的生存常識告知眾人。

這一路荊棘能不能奠定人族萬世之基，就要看你們自己了。西瓜默默地祝福著，但是行動上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甚至不給人族一個開口的機會，也許是擔心心中那點不忍會壞了大事吧。

只留下這虛弱無比的，也許只要一隻小妖就能殺光滅盡的人族，朝天天不語，朝地地不言！

「我名為始，她是初，日後我二人可為人族之祖。」那男子開口，哦，是始。這倒不是不謙虛，他們兩個所得最多，自然明白的多一些，又是實實在在的第一對男女，為人祖確實當然。

「始祖，那我們現在要如何啊？」人族有人問了。

「聖師所言，定然有理，我等可往草仙谷去。只是洪荒險惡，此行必定多艱。還需要大家齊心方可。」始倒是看得明白。

於是，這幾萬沒有道行，沒有法力的「人」開始踏上一條充滿了滿足與悲壯，智慧而又慘烈的遷徙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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