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身份

通過母球眾多的監控終端，王博天已經發現有大批的人正在進入一樓大廳，可惜都被他破壞了的隔離們阻擋了，根本進不到下面來阻攔他。

「王博天，你要幹什麼？」作為第一個發現危機的人，雅古力也是第一個趕到的，通過系統大聲問道。

「系統報警說這裡面進了老鼠，我正在捉拿它呢，都交給我吧。」王博天此時心裡暢快無比，惡作劇似的答道。

「哪兒來的老鼠，就算是有，也用不著你出手，自動偵測設備會把它消滅的。」眼看著王博天站在母球自毀裝置的門前，一旦被他進去的話，就會被啟動了，雅古力明知他在撒謊，卻不得不心存僥倖的哄他。

「哈哈，系統能殺死老鼠，可卻殺不死我，我要讓你們全部去死。」馬上就要成功了，王博天大笑一聲推開最後一道門，沖著監視器瘋狂的大叫著。

「大家退後，我來對付他。」就在大家彷徨無計的時候，方仲博終於趕到了，眼睛一掃明白了眼下的形勢，不由分說的讓眾人後退。

現場人太多的話，會影響到他的電磁應用效果。

「仲博，都交給你了。」眼看王博天已經把手按到了自毀裝置的啟動按鈕上，母球里頃刻間響起滴滴的警報聲，雅古力不啰嗦了，帶著大家迅速給方仲博留出了空間。

倒數六十秒，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空中之城了，只要自毀裝置進入倒數程序，就不能終止。王博天臉上泛著飽含油光的汗水，顯得極其猙獰，肌肉扭曲著像是笑又像是哭，不知他現在內心的感受如何。

方仲博此時再也不能疏忽半分，將從青藍那裡領悟到的電磁應用發揮到了極致，被破壞的隔離門再次打開，進入電梯后密碼一秒鐘輸入完畢，等他站到癱坐在地的王博天面前時，自毀系統只剩下了十五秒的時間。

「來不及了，我也不想死，可有你們空中之城的所有人陪葬，我死而無憾！」王博天滿眼淚水，眼珠通紅的朝著方仲博苦澀的笑了笑，他此時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抱抱文君。

「來得及，我經歷過的，你無法想象。」現在周遭無人，地上的王博天對他沒有影響，方仲博平心靜氣的發揮了他最大的能力，將手按在了自毀按鈕上，此時顯示剩餘的時間只有五秒了。

「文君！」王博天默念著時間，感覺五秒鐘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最後時刻爆發出長長的嚎叫。

咦，怎麼沒動靜？五秒鐘應該早就過去了，王博天睜開眼，拍拍冰涼的地板，扭頭看向一副虛脫之相的方仲博。

「我說過，我經歷的事情，你無法想象。」方仲博凌空一腳，將他踹開老遠，防止他再觸碰按鈕。

王博天鬥志已失，等隨後進來的人將他牢牢抓住之後，他才有力氣站起來看向顯示器，那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時間早已消失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王博天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經過身邊的方仲博。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方仲博渾身幾乎沒有了力氣，硬撐著高深莫測的回了一句，被別人攙著走了。

他的水平境界比青藍差的太多太多了，幾乎用盡了全身能量才逆轉一小塊空間，將即將毀滅的系統恢復到剛啟動一瞬間的狀態，按下了終止按鈕。

而且他離得遠的話也做不到，連近在咫尺的王博天，都沒發現其中的奧秘。

「方主x，您在哪裡？危機解除了，仲博立了大功，還好有他在，要不然後果真是無法想象。」雅古力抹了抹下巴上的汗，趕緊給方向前報平安。

「我能在哪裡？當然是在家裡。你趕快調查情況，給我一份詳細的報告，然後停職審查，具體安排等委員會做決定。」方向前無法再讓雅古力繼續擔任最高長官了，先是女兒逃跑，再是結婚鬧烏龍，一再姑息之下，居然差點讓空中之城毀滅。

「你怎麼沒離開呢？我的職位是小事，干不幹都無所謂，您可不能出什麼意外呀！」雅古力倒不是為了保全職位拍馬屁，發自內心的問候著方向前。

最高長官的頭銜聽著唬人，其實是受氣的小媳婦兒，委員會能指揮他的人不光方向前一個，勞心費力不討好，他去大學當個教授還更舒坦些。

「我是聯盟的主x，只要有一個人不安全，我就不能走，要對全體人員負責。老雅，你這些年不容易，我清楚的很，可是沒辦法，希望你理解。」方向前明白雅古力的意思，心裡一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沒關係，我是空中之城的長官，也要對居民負責。對不起，讓你為難了。」雅古力自覺終於卸下了擔子，語氣輕鬆的說道。

方仲博消耗過度，被人送到休息室調養，直到天大亮才從床上起來，馬上連線了方向前了解情況：「爸爸，王博天現在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他就只說要毀掉空中之城，別的一概不說，等一下就要對他進行審判了，要是他還緊閉嘴巴，我們還真有些麻煩。」按照空中之城的法律，所有罪犯定罪都要經過公開審判，沒口供的話雖然不影響對王博天定罪，但總有些缺少說服力的感覺，也會讓大家質疑聯盟的管理能力。

「那我馬上趕到審判庭去。」方仲博聽到后，想了想說道。他可不能錯過審判，王博天有很多秘密，只有他才能指認。

「好，你去吧，爭取讓他當庭認罪，對你也有很大的幫助。」方向前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后斷了連線。

雅古力一夜沒怎麼合眼，一大早就到了關押王博天的地方，在審訊室門口朝里張望了一下，意外的發現裡面不僅關著王博天，還有個年輕的女人跟他坐在一起，憂心重重的看著王博天，但兩個人都沒說話，就像木頭樁子似的相對而坐。

「裡面是什麼情況？」叫過當班的空警隊長，雅古力指了指女人不解的問道。

「報告，她叫史文君，昨晚王博天最後關頭喊了她的名字，我們第一時間把她給找過來了，但王博天看到她仍然一聲不吭，這個女的就這麼陪著他也不說話，讓人惱火的很。」隊長知道雅古力是誰，敬了個禮後有些煩躁的說道。

從昨晚到現在，王博天除了上廁所，就是坐在位置上，史文君也是如此。眼看就要審判了，情況著實棘手。

「史文君？她是幹什麼的？」雅古力皺著眉問道。

「她是第二大學的助教，以前跟王博天是同事，據說他們還要結婚來著，後來不知為什麼分手了，然後王博天就調到了母球工作。她的記錄清清白白，沒什麼可查的，讓她走她又不走。」空警們的效率挺快的，已經將他倆的關係弄明白了，隊長給他詳細介紹著。

「好吧，我進去看看，你們不要跟著。」雅古力吩咐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馬上就要審判了，你有什麼想說的？為什麼要這麼做？」雅古力坐到王博天的對面，氣咻咻的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求痛快一死，別搞什麼終身監禁。」在雅古力面前，王博天不沉默了，眼中帶著遺憾，又帶著一絲哀傷。

「死不死不由我說了算，空中之城是講法律的地方，哪怕你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也會經過公正審判才能確定。」雅古力看著他，語氣平靜的說道。

「公正？我看未必，審判是公開的嗎？能讓我隨意說話嗎？你們允許嗎？」王博天連聲問道。

「當然，任何人都有表達內心想法的權力，我們不能也不會禁止你發言，放心吧。」雅古力輕嘆了一聲，顯得很疲憊的站起身。

他雖然已經被方向前暫時停職了，但沒正式有人接手之前，這個攤子還得他收拾，何況是他自己惹下的禍，別人哪會靠前呢？

「作為您的秘書，我謝謝您的信任。但是作為空中之城的敵人，我不得不這麼做。」也許在生死關口轉了一圈，王博天良心發現了，對雅古力抱歉的笑笑。

「我想問問你，你做這件事，有沒有雅蘭黛的份兒？」雖然知道有監控記錄，但雅古力實在忍不住擔心，將自己過來的最終目的問了出來。

雅蘭黛的膽子太大了，以前會逃跑，好不容易安穩了兩年，卻又牽扯到了這種大案裡面。

「不關她的事，她只是機緣巧合的認識了我，我利用她的好心到了母球工作，你們可以隨便查。」王博天倒是很光棍，一口證明了雅蘭黛的清白。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空中之城過不去？」聽到跟雅蘭黛沒關係，雅古力放心了，開始問起他的身份。

晨光城被外星人入侵了，空中之城暗中加強了檢查力度，再說王博天時刻身處檢查更嚴密的母球里，要是外星人的話，不可能不被發現。

「這個您就別問了，反正現在跟您沒關係，問的越多擔的責任越多。」提到案件相關的，王博天就概不回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作派。

「好吧，你走到今天這步，我很痛心。」見王博天還算維護自己，應該是個懂得感恩的人，雅古力站起身要離開。

就像王博天說的，審案不歸雅古力負責，問多了承擔的就多，他都是停職的人了，沒必要再摻合，誰知道王博天是受誰指示的？

「我能提個要求嗎？她跟我早就沒關係了，昨晚的事她更不知道，能不能讓她離開？」王博天仰起頭問道。

「他們沒說要關著她，是她自己不走的。」雅古力看著這個始終一言不發的女人，搖搖頭說道。

上午十點，審判準時開始，一早得到消息的居民們，沒想到昨晚居然差點全部毀滅，個個神情激憤的來到審判廳，將旁聽席擠了個滿滿當當，沒來到現場的就通過連線實時觀看審判進程。

記憶中上次引起極大轟動的審判，還是兩年多前雅蘭黛和左丘的那場。

文君作為當事人，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位置，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到證人席。證據確鑿無可辯駁，審問的過程並不複雜，但王博天一概不予回答，審判長尷尬又頭疼的心裡直冒火，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審判長，請允許我跟他進行對話。」方仲博已經到審判庭了，從人群中擠過來，抬著手請求道。

「你是誰？」審判長並不認識方仲博，這時候也不能去查系統身份資料，不耐煩的問道。

「我叫方仲博，昨晚就在事發當場，作為當事人應該可以吧？」方仲博笑笑說道。

稍帶片刻，審判助理悄悄連線了審判長，將方仲博的身份告訴了他，審判長這才點點頭，讓庭警把他放了進來。

雖然是方向前的兒子，也得保證庭審的嚴肅性，審判長沉著臉看他要做什麼。

見到方仲博一臉凝重的站到自己面前，王博天心裡沒底了，眼神飄忽的回頭左右看看，見到正向他凝視一臉關切的文君，自嘲的笑了笑，內心哀嘆一聲，依舊默不作聲。

他倒不是想通過死不認罪來逃避懲罰，而是感到自己時運不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

明明很有把握的事情，偏偏遇到方仲博歸來，難道是老天爺都向著空中之城，不允許他替地球那些死去的人們報仇？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方仲博剛才經過一番感應，已經差不多看完全了他的底細，微微一笑后開口問道。

犯人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為什麼方仲博還要問呢？審判長連帶著所有人，十分不解看著他。

唯有一直在盯著王博天的文君，顯得緊張又期盼的等著他的回答。

「我叫王博天，所有人都知道的。」王博天顯然明白了，方仲博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不再沉默的強調著。

「不是，你不叫王博天，那只是一個無辜被你害死的，空中之城的助教的名字，你是冒名頂替的。你原來只是地球青石城大學里的講師，趁著地球戰爭的時候，坐聯盟的飛船混進了空中之城。」方仲博十分肯定的指著他說道。

什麼？他是地球人？居然能混進空中之城？不但沒有人察覺，還當上了最高長官的秘書。所有人都震驚了。

在觀看實況審判的雅古力，惱恨的捶著自己的大腿，雅蘭黛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文君則顯得不是那麼意外的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