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搬家、挑丫鬟
榮府正院。
賈赦滿面煞氣，手持殺威棒，一路上，凡是擋他路的人，輕則一聲滾開，重則一棒子敲過去，頗有些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
原本賈赦作為榮國公嫡長子，榮國公過世之後，他降爵承襲了一等將軍職位，位比正一品大員，法理上說，榮國府是敕造，榮國府的田莊也是綁定在爵位上，應是以他為主，由他與邢夫人、賈母、賈迎春、賈璉、賈琮等人共同居住賈府正院，可是賈母偏愛二房賈政，反倒把賈赦趕到偏房去住，榮府財產也不讓邢夫人掌管。
賈母作為一品誥命婦人，又是賈赦之母，她可以按自己喜好辦事，但畢竟於情於理不合，所以她讓賈璉與王熙鳳住進正院，並讓王熙鳳協助王夫人掌管榮府財務及一切大小事宜，以此堵住他人悠悠之口。
所以賈璉在賈府地位不低，他的小院也不小，比賈琮居住的小院強的多。
一路來到賈璉小院，賈赦怒吼：「叫那逆子出來領死。」
一番嘈雜喧鬧之後，賈璉怯怯懦懦的走過來。
「豎子欺我太甚。」
賈赦大罵一句，不由分說便一棒接着一棒的敲了過去，賈璉同樣不敢還手，只能抱頭討饒。
「老爺饒命，兒子知錯了。」
王熙鳳聞聲也趕了過來，一看賈璉被打的就地翻滾，連忙跪在地上抱住公公的褲腿，泣聲哀嚎道：「老爺，看在嫡親父子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賈赦余怒未消，一棍接一棍，哪裏聽的了勸？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賈母顫顫巍巍走過來，質問賈赦，「璉兒犯了何罪？你竟要活活打死他。你要他死，先打死我。」
「兒子不敢對母親不敬。」賈赦丟下棒子，跪地磕頭。語氣卻不容置疑：「這逆子犯了忤逆不孝的大罪，若讓官府知道，一定判他個流放邊疆。」
「璉兒一向乖巧，竟會犯下如此重罪？」賈母愕然，隨後語氣一轉，緩緩說道：「赦兒，你只這一個嫡親兒子，就不能饒他一回？當初你父親也是這麼對你？你沒有犯過錯？母親沒有回護過你？若沒有父母的維護，你能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賈赦隱隱有些動容，一轉眼又冷下心來：「既然母親慈悲，兒子還有什麼話說？只是以後不許他在踏進舊院半步，否則必定打斷他的腿。另外還有一事請母親作主。」
賈母輕吁了口氣：「何事？」
賈赦：「賈琮那孽子我看了討厭，他兄弟姐妹都住在母親這邊，為何單單把他放舊院惹我生氣？」
賈母徹底放下心來：「好，我一會兒著人給他搬家，讓他住在寶玉旁邊院子裏。你且回去歇著吧，想必你也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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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普照大地，投下一道道瘦長的人影。
賈琮坐在新家門口，看着地上的人影忙忙碌碌來來回回，頗感有趣。
他因為兩臂受傷，無法拿重物，無法寫字，此刻倒也閑了下來。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重物，一個帶鎖的木箱子，幾套春夏秋冬衣裳，筆墨紙硯、被褥等等，另外還有翰墨書齋那邊送過來的五百兩銀子，只有五十兩是白銀，其餘是一百兩面值的銀票，當然，這五百兩裏面，有二百兩不算分紅，那是賈琮預先墊付的成本。
「三爺介不介意鶯兒給您上藥？」
秦姨娘事件塵埃落定后，林黛玉幾人都拿着書回去一睹為快了，唯有鶯兒奉命給賈琮上藥，卻一直沒找到空閑，現在見他悠閑的很，便過來笑嘻嘻問了一句。
「感激不盡，怎會介意？」賈琮平伸雙臂，由著鶯兒上藥，上完葯，鶯兒要走，賈琮說：「且等一等，幫我帶兩張銀票回去給你家公子，並幫我轉達他，我這幾日手臂不適，不方便親自登門致謝，改日手臂好了，一定親自去謝他。」
「是，鶯兒一定原話轉達。」
目睹鶯兒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隨後看見賈寶玉領着一群丫鬟踏進院門，竟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賈寶玉開門見山：「老祖宗說你沒有丫鬟不像話，着我領一些丫鬟過來讓你挑一挑吧，先說好，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碧痕，她們幾個在我身邊時間最長，不許你選，其他隨意。」
「這是老祖宗的原話，她們幾個不許選？」賈琮目光閃了一下，心道若真不許選她們，又何必把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丫鬟都帶過來？興許是今天的事兒太大了，賈璉好險被打死，賈赦作為家主偏居小院有怨氣，再對比一下賈琮和賈寶玉的丫鬟數目，賈母恐怕也發覺了自己偏心太狠，才會作此補償的吧？不過她偏心也算正常，以賈赦的所作所為，日後榮府被抄，罪名一大半都是他搞出來的……
他卻沒想到這其實是賈政的主意，賈政叫過寶玉問話，知道了今天所有的事，既痛心於賈璉犯此大錯，又欣喜賈家出了一個或將名聞天下的雜說家，想起賈琮以往受到的苛待，又想起寶玉身邊的丫鬟實在太多，於他並無好處，才向賈母這般提議，由賈母點頭允了。
此時賈寶玉心中憤憤不平，卻還是一臉傲嬌的神色：「老祖宗沒這樣說，但你無論選了哪一個，我一求老祖宗，都能換回來。」
這話說的，就好像丫鬟是物件一樣，可以挑來挑去，換來換去，雖然事實確實如此，賣身奴除了最基本的生命安全受到官府一定程度的保護，例如：不得無故打死，除非犯了罪過，但是有沒有罪還不是主子一句話的事。但是，當她們聽見自己主子這樣說時，難免還是會有人出自本能的不岔，那是自尊心在作怪。
其中一個臉色變化最大的，反而是和襲人站在一起，位列第一排，顯然是大丫頭，也就是賈寶玉說的那幾人之一，賈琮不知道她的名字，卻能猜出她是晴雯，因為全場就她最漂亮——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蠻腰，削細的肩膀，眉眼有幾分神似林黛玉。
「你看到了，我這院落不大，不用太多的人，隨便挑幾個就好。」賈琮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賈寶玉，對丫鬟們說：「你們報一下自己的名字，有會寫字的跟我說一下。」
院落雖不特別大，好歹也有正堂及兩側的主卧室，還有東西廂房及柴房、更衣室，中間的院落也有五六十平，至少需要四五個丫鬟打理才不至於太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