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滄海桑田
「師父，為什麼咱們九銅山沒有那麼氣派的修鍊場所呀。」
一位扎著長長馬尾辮的少女望着張百歲道。
旁邊一位少年道：「師父，聽他們說，天門的開山仙人就是從九銅山走出的，是真的嗎？」
張百歲手握浮沉輕輕一嘆，望着遠方道：「沒錯，他是九峒山的弟子，是我的師弟。」
兩位修士立刻面色一喜，張百歲嘆息道：「大師兄在天地大劫門中隕落，三師兄行走世間鋤強扶弱，小師弟……六子，至今杳無音信，也只有四師姐偶爾回來看看，九峒山真是清冷的許多啊。」
張百歲眼中淚光閃爍，少女跑過來捏着他的肩膀道：「師父，沒關係的，師兄和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少年扛起鋤頭走到小屋邊，拍著胸脯道：「師父放心，爹娘和我說過，以後要聽仙人的話。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種這西瓜，但我最不缺的就是力氣，這地就交給我吧。」
張百歲露出一抹微笑，少女抬起頭，望着那老槐樹上漂浮的藍色倩影，眼中滿是艷羨之色，「師父，師叔真的好漂亮呀，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可她為什麼總是一個人站在那裏。」
張百歲嘆息道：「她在等一個人。」
少女狡黠的眼睛滴溜溜一轉，道：「是在等他的仙人道侶？」
張百歲點頭。
不遠處刨地的少年將鋤頭放下，道：「不知道仙人是什麼樣子。」
張百歲呢喃道：「什麼樣子……呆傻，純真痴情，決然……」
這時，幾片雪花從天空落下，少女伸出手接住那晶瑩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融成水滴，「九峒山又下雪了，師叔又哭了。」
幾人抬頭看去，槐樹上的那位絕色女子迎風而立，完美的容顏，悲傷的眼眸。
寒雨知望着遠方出神，恍惚之間，她又看到了那個少年。
……
「我會變得比四師姐更強！」
「為什麼。」
「因為……我要保護你。」
……
寒雨知閉上眼睛，一朝朝，一暮暮皆如走馬燈一般從眼前閃過，她神色微動，眉宇間除了懷戀，便只剩下了深情。
大雪紛飛，雪花飄零，滿地的白是無盡的悲。
這時，天邊飛來一道白光，白光落在寒雨知身前，化為一隻白色道紋，道紋碎裂，裏面傳來了那千年不聞的聲音。
「師娘，來兩界山，我要帶回師父。」
寒雨知神情一怔，漫天飛雪停滯，她眼中淚光閃爍，她毫不遲疑，化為一道寒光破空而去。
九峒山的少年少女皆是一愣，少女奇道：「師叔幹什麼去？怎麼如此着急？」
少年偏頭，卻被師父嚇了一跳，張百歲的淚流滿面，他哭着笑道：「他回來了，他要回來了。」
少年少女對視一眼，皆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
仙音派。
「轟！」
一道紅光破空而出，橫貫天空，從山門飛出。
兩位守山弟子面面相覷。
「剛才那是……掌門？」
「沒錯，就是掌門。掌門不是閉死關，為衝擊九九大天劫做準備嗎？為什麼如此着急地出了關。」
「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吧。不過掌門既然出手，一定會相安無事的。」
「嗯，她可是修真界這麼多年來，實力最強大的幾人了。」
仙音派一座山峰之上，兩位老嫗望着紅光嘆息。
「她出關了，才五十年就出關，一定是他回來了。」
「回來也好，可她還是周萱萱嗎？融合了舞皇舞無極的記憶，她還會記得那個人嗎。」
「這就要問她自己了。」
「音玄，若是仙音派沒了宗主，該怎麼辦。」
「那就只能讓我們這把老骨頭再堅守一段時日了。」
兩位老嫗相視一笑。
……
苦陀寺。
若海和尚將石縫中的小草扶正，微笑道：「竟然在這千年大大殿中破土而出，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若海和尚伸手輕輕點在小草上，佛光流轉，那小草生長地越發挺拔了。
若海和尚雙手合十，身上金光涌動，「師父，你的遺願，弟子完成了。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白千鴻為修真界鏖戰無數歲月，這天地，不該棄他，萬物生靈，不該負他。須彌世界，三仙之力，就讓弟子，為萬靈……請仙。」
若海和尚微笑，身軀一晃，腦袋低垂，氣息全無。
他的金身上浮現出萬丈佛光，佛光化為一隻金色巨佛，巨佛飛出，向著遠方而去。
苦陀寺外，無數僧人跪地，誦讀經文。
苦陀寺僧人，若海，圓寂了。
……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地爆炸聲響起，三道人影瘋狂對擊。
天崩地裂，萬物歸寂，須彌世界被他們打塌。
白千鴻雙手合十，有一個新的須彌世界將三人籠罩其中。
「虛無魔影！」
虛無風暴化為無數惡魔飛出，不遠處的那道人影舞動雙手，將無數惡魔鉗住粉碎，白千鴻身化千萬，漫天身影一起衝出。那人大喝一聲，無數分身皆被吼滅。
三人狂風暴雨一般的瘋狂進攻，瘋狂抵擋，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白萬師皺眉道：「一千年，外界大概已經過了一千年。但在這須彌世界中，我們足足打了一千萬年，你們本該灰飛煙滅，但卻依仗虛無之力生生堅持了下來，不得不說，可敬，可怕。」
白萬鈞冷笑道：「老東西，你也不錯，竟然自成太始之力，無窮無盡，生生不竭，就算是我二人合力，也無法擊殺你。」
白千鴻決然道：「修真界有我的愛人，有我的親人，莫說一千萬年，就是億年，億萬年，億億年……哪怕要在這無窮時光之中一直與你斗下去，我白千鴻，依然無懼！愛永生，道依舊，你想太始歸初，我……不答應！」
白千鴻怒吼一聲，白光涌動，漫天神文如流星一般射出，白萬鈞咧嘴一笑，裹挾無盡虛無之力，踩着神文向著太始帝激射而出。
太始帝揮動手臂，狠狠一掌擊出，一聲轟然巨響，三道人影再次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