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穹劍派

第一章 仙穹劍派

「嘖嘖嘖,這老頭怎麼又來了。」

「誰說不是呢,以武力挑戰劍修,虧這老頭能想得出來。」

「他也不想想,我們修士圖的是道化長生,飛天遁地,搬山填海手到擒來,他一介凡人,肉體凡胎,就算武功練得再好,又怎麼抵擋的了我們的千種法術。」

……

幾個劍修在不遠處議論著。白千鴻抬頭看了看牽着他手的老者,道:「師傅,他們在說我們呢。」

老者回頭勉強一笑,搖了搖頭。白千鴻轉過身,向著遠處眺望。

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周圍浮現著許多奇異的符號,有的像鐵鏈,有的像太陽月亮,它們五光十色,連在一起比絢爛的彩虹還要好看。幾隻白鶴從天邊飛來,白鶴背上站着幾個年輕男女。幾聲劍吟響起,兩個男子踩着飛劍,激射而過,在白雲上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迹。

白千鴻看呆了,三年前,他也看到過這樣的一幕,六年前,九年前……他今年十八歲,從記事起,每過三年,師傅都會帶着他來這裏一次,每一次他都會看呆。

「長老已在劍鳴閣等候,請兩位隨我而來。」

門口面色如玉的一個年輕修士有禮地將手裏的令牌還給洛北河,然後帶着他前往劍鳴閣。

白千鴻跟在洛北河身後來到了劍鳴閣。

洛北河在劍鳴閣中與劍鳴真人商議要事,白千鴻就站在劍鳴閣門口四處眺望,不少年輕的修士也被這個少年所吸引。他雖然穿着打補丁的衣服,但目光非常澄澈。他望着四周那目瞪口呆的模樣,像極了走進皇宮的小乞丐,這種驚羨的目光,讓那些修為淺薄的六七代弟子也都升起了一種自我滿足的感覺。原來,他們在凡人眼中,仍舊是如此的卓爾不凡。

「千鴻,走吧。」

洛北河拉着白千鴻的手掌,蒼老臉上的溝壑彎出了興奮的弧度,能夠讓這位古稀老人如此開心,也只有和劍修的切磋一事了。

劍鳴真人苦笑着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劍鳴真人伸手捏出一個法印,低語了幾句,片刻之後,一位溫潤如玉的少年御劍而來,恭恭敬敬向他施禮。劍鳴真人擺了擺手,道:「凌軒,今日叫你來,師尊有事要你相助。」

少年微微一怔,旋即和善一笑,道:「師尊客氣了,師尊有事但說無妨,凌軒力所能及,定不推辭。」

劍鳴真人揉了揉眉頭,道:「洛北河的事,你可知曉。」

凌軒臉上升起了一抹異色,他點了點頭道:「這位洛先生每隔三年都要來劍鳴山挑戰劍修,三四代弟子都被他挑戰了個遍,弟子自是知曉。」

劍鳴真人苦笑着道:「我數十年前我和無涯派長老交手重傷,他機緣巧合救我一命,得知修士存在。他是武林第一高手,四十歲就已經被尊為天下第一,看到我的仙劍便升起了不服之心,以武向我挑戰,但凡人哪裏是修士的對手。之後他又數此挑戰於我,我不喜爭鬥便故意輸給他,但卻被他看了出來。這些年他每隔三年上山挑戰,三代四代弟子,沒有一個輸給他,如今……」

劍鳴真人皺緊眉頭,嘆息道:「如今我觀他面有死氣,生機若現,恐怕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雖然妄想以肉體凡胎挑戰我等修士,但這麼多年,這風雨無阻,從不放棄的精神,也着實讓我驚嘆。我等修士,修身修德,讓他抱憾而去,實在非我所願。劍鳴,你剛進階四代弟子實力已經不輸於你不少師兄師姐,但他們心高氣傲,怕是不會願意輸於這老頭,你……你明白我意思嗎?」

劍鳴真人眠了眠嘴,看行遠處。讓自己的徒弟去輸給一個凡人,這話着實說不出口。凡人不易,他們劍修又何嘗容易了。

凌軒點了點頭,笑道:「師尊的意思凌軒已經明白,請師尊放心。」

劍鳴點了點頭,他弟子眾多,凌軒雖然修行時間少,但他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副不爭不搶的性子。劍鳴點了點頭,一拂袖,桌上多了兩瓶丹藥,「凌軒,你也到了瓶頸,這兩瓶劍絡丹,你正合適。」凌軒微微一怔,劍鳴真人已經走出了劍鳴閣。

劍鳴山上敲鑼打鼓起來,舞劍台周圍站滿了人。

洛北河背着劍匣站在台上神情自若,劍鳴山清風吹拂,洛北河手撫長髯,頗有股仙家之氣。但這裏最不缺的,就是「仙家」。

台下四五六代弟子一個個搖頭嘆氣,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白千鴻打了個哈欠,他星眉劍目,鼻挺唇薄,衣衫雖然破爛,但卻好像並不與他相合,破爛的衣服反倒襯得他俊逸寧人。一眼看去,着實一個風流的青年才俊,只可惜,那雙眼睛實在太純凈,與他出塵的相貌氣質有些不符。

兩位容顏姣好的女修士湊了過去,「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呀?」

白千鴻甜甜一笑,道:「白千鴻。」

他笑的十分純真,惹得那位女子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白千鴻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白衣的女子,似乎有一股白氣在她身邊遊離,仙氣飄飄,說不出的舒服,白千鴻道:「姐姐,你好漂亮啊。」

那女子微微一怔,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咯……」

旁邊藍衣的女子也忍俊不禁,「姐姐?她都三百歲了,還叫姐姐?」

「啊?」白千鴻驚得目瞪口呆。

白衣女子鼓起小臉,道:「三百歲怎麼了,我還小呢。四代弟子裏我可是最小的。」

白千鴻縮了縮脖子,他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喃喃道:「三百歲還是最小,我才十八歲,師傅就說我是大人了……」

「噗嗤!咯咯咯……」

女子笑的愈發開心了,就連那藍衣的女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衣女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千鴻的頭髮,道:「我叫藍芷柔,她叫藍巧茜,你記住了嗎?」

「藍芷柔?」白千鴻歪著頭想了想,「可是姐姐你穿的白衣服啊。」

藍巧茜和藍芷柔對視一眼,再次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凌軒師兄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人群中凌軒背着一柄青藍長劍走了出來。白千鴻面色一緊,緩緩握緊了拳頭,緊張地向台上望去。

他如此動作,自然瞞不過藍芷柔和藍巧茜的眼睛。

藍芷柔面露訝色地道:「白千鴻,你能感覺到凌軒師兄的道息?」

「道息是什麼?」白千鴻搖了搖頭,「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但……但這個哥哥很不一樣,好像……好像和周圍都融合在了一起,又好像不在一起……嗯……我也說不清楚。他可能是個武林高手,已經到了師傅說的天人合一的境界吧。」

「咯咯咯……」

兩個女子忍不住又笑出聲來,武林高手,也許在這個男孩心裏已經是極為讚美的詞語了,但在劍修之中,這樣讚美的話可沒人喜歡。

修真難,修劍難,感受道息,修鍊,渡劫……修士的艱辛遠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想像的。想要脫去肉體凡胎,談何容易,莫說四代弟子,就是六代弟子,普通的劫難,也不是凡人可以想像的。

藍芷柔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看了白千鴻一眼。

難道說,他有仙骨?

「唉——」

白千鴻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師傅說他窮盡一生,追求武藝的巔峰。四十歲的時候,已經天下無敵。正以為會當凌絕頂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不過是他人腳下的一隻螻蟻,這般落差,他這一生都難以接受。所以他才要一遍又一遍地挑戰,哪怕只是飛蛾撲火。」

他忽然有感而發,面色深沉,與他純凈的眼神大相徑庭,兩位女子面露訝色之時,白千鴻忽然撓了撓頭,道:「不過,會當凌絕頂是什麼意思,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兩位女修士又笑了。

這時,凌軒凌空一躍,跳上了舞劍台,然後抱拳道:「洛先生,我是劍鳴山四代弟子凌軒。奉命與洛先生切磋,能和武林第一高手交手,凌軒三生有幸。」

不少弟子發出一陣唏噓之聲,對於凌軒,他們自然十分尊敬,但這話由他一個劍修對凡人說出來,不少人都心裏彆扭,那老頭受得起嗎?別說四五代弟子,就是七代弟子也對這所謂的武林第一高手心存不屑。

凌軒皺了皺眉頭,這般神情被藍芷柔和藍巧茜看在眼裏。

藍芷柔柔聲道:「凌軒師兄為人謙遜,這般唏噓之聲,實在是帶了些嘲諷之意。」

藍巧茜冷哼一聲道:「這老頭肉眼凡胎,竟要和四代弟子比試,若非師傅應允,否則誰願意和他一個凡人比試。莫說四代弟子,就是五代弟子都也早已擁有飛劍,飛劍之威豈是凡人可以抵擋。若……」

藍芷柔拉了拉藍巧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白千鴻,藍巧茜向白千鴻看去,白千鴻正緊張地看着擂台之上,顯然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

藍巧茜有些無奈,責怪地瞪了藍芷柔一眼,她着實不明白,這樣一個肉眼凡胎之人,有什麼可忌憚的。這丫頭,就是骨子裏太柔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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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逆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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