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雄起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微風陣陣拂衣，陽光燦燦盈面。^滿眼呈現一片溫和，詳靜的景象。若不極目遠望察看周圍殘落、稀疏的樹木，任誰都會心生幻像：這哪是數九寒霜凌花旋的時節？分明是身處「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的陽春三月。

在中原市非常豪華的省委第三招待所的會議室里，除了兩個外事辦的同志，只有李平凡和他們廣告系的兩個女同學徐雨蝶、伊曼卉在等着法國的代表們過來。

李平凡作為一個鄉下來的大學生，之所以能夠參加如此高規格的一個接待，得益於他所學的專業：廣告專業。在全國所有的高校中，只有海大率先開了廣告專業。李平凡、伊曼卉、徐雨蝶作為廣告專業的最頂尖的學生，才有機會和國家工作人員一起來接待來自浪漫法國的這個代表們。

李平凡是這三個學生中間最最惴惴不安的，他的腦海里像翻書一樣，一直出現一組組介紹皮爾·卡丹的文字，這些文字在他腦海中翻江倒海，把他折磨得幾乎整個腦袋都大了三圈。他不知道這些信息從哪裏來的，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記憶中了。

難道是昨天晚上和那個叫柳鵝的少婦一起顛鸞倒鳳引的後遺症？嘖嘖，柳鵝確實太嫵媚了太嬌艷了，再加上是久曠之軀，對於那方面的需求無疑是極度強烈的，一個晚上數次投身其中的花樣動作幾乎把他抽空了。

李平凡悄悄瞄了一眼徐雨蝶：只見徐雨蝶一頭烏，斜斜束著一隻紫紅色的箍，箍上還綴滿了白色的小花。鵝型的細膩的臉蛋上佈滿了青春的紅暈，兩個深深的酒窩溢滿了溫順與善良的笑意。連那被陽光映照而顯得幾乎透明般細膩的耳墜，都敘述了女孩子的美麗。然而這一切的美，似乎都只是為了襯托她那一雙像一汪清澈湖水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道紗幕，使那雙眼睛有時顯得神秘、嬌俏。

此時的徐雨蝶正在和兩個外事辦的叔叔一起探討如何應對外賓的問題，不管對於她徐雨蝶還是對於這個內6省份的外事辦，接待外賓的任務都不是很多的。徐雨蝶是個認真的女孩子，她對於細節是非常看重的。她認為，能夠把細節問題商量好，才能把這麼重要的工作給做好。

徐雨蝶商量問題時候的神情無疑是非常莊重嚴肅的，連和熙的陽光照射到她的臉上，她好像都沒有感覺。有人說，在工作和運動中忙忙碌碌的男人，最美也最性感。看着此時的徐雨蝶認真的樣子，李平凡真想辯駁這種觀點，他認為，認真起來的女孩子才是最美的。

咿呀，好奇怪啊？以前看到徐雨蝶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他無意中捏她的**時的情形，那是怎樣的風光旖旎和驚心動魄啊！每一次回憶都會像過電一樣，在他心裏產生一種興奮的顫慄，從而帶動他的褲襠撐起一頂小帳篷。但是這次看徐雨蝶，正在神情專註的溝通著問題的徐雨蝶，李平凡的心裏竟然非常平靜而美好。

「晚上鏖戰稱王，白天走路扶牆」這句經典名言不知道是哪位情豬玀大大的手筆，簡直是李平凡現在形態的真實寫照。要真的尋找原因，尋找李平凡沒有在重心部位撐起一頂小帳篷的原因，肯定是昨天晚上的夜生活過於多姿多彩，以致於缺少了今天的資本了。李平凡不由得想起來他的死黨趙東紅同學的一句至理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著，古人誠不欺我。這偷着之後，除了疲倦，就是虛弱，還不如吊吊花槍眉來眼去欲說還羞什麼的……兄弟啊，以後少玩點偷雞摸狗的事情，以致於玷污了你在我心目中偉大而光輝的形象！——碰到這種事，哥哥替你來……」

就在李平凡胡思亂想眼光游移不定的時候，樓梯里傳來撲撲通通的腳步聲。這省委的第三招待所的院內全部是三層的蘇式建築，淺黃的外牆與屋頂的紅瓦相映，顯得既華美又精緻。建築屋頂為四面坡頂，上方有磚砌的長方形煙囪，屋檐下可見圓木椽頭。牆壁很厚，樓層高度比現在一般住宅建築高半米，沒有壓抑感。

到了內部，全部是用不知名的木質材料，包裹的門套、牆裙，把裏面裝飾的莊重而嚴肅。這蘇式建築唯一的缺陷是，裏面全部是木製地板和樓梯，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所以，樓梯里的腳步聲，就顯得非常刺耳。

徐雨蝶和兩個外事辦的同志，忙停止交流正襟危坐，等待即將到來的會談。廣告系三大美女之一的伊曼卉，卻饒有興味的研究起來李平凡一本正經的樣子。

伊曼卉來自蘇州。蘇州女子好水色，從古至今都是這樣。這種又紅又白，如春天初綻的桃花瓣的水色，絕不是靠胭脂水粉調理出來的，也不是吃什麼「靚湯」吃出來的。蘇州女子不喜歡這種又咸又燙又油的靚湯，也嫌脂粉污顏色。她們愛吃新鮮的水生植物，如嫩嫩脆脆的紅菱、糯糯甜甜的芡實，還有各種各樣綠油油、水汪汪的蔬菜。反正城裏到處是水，遍地是田，所以蘇州女子的皮膚個個象新浴后的吹彈欲破。

蘇州女兒不但水色好，而且氣質好。這氣質不是北地胭脂的豪爽俊麗，也非南國佳麗的幹練玲瓏。蘇州女子的氣質是蘇州的文化傳統和氣候培養出來的。氣候也能培養氣質？是啊，蘇州多雨，而且都是長腳雨，一落十幾天。賀鑄《青玉案》中的「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說的就是這個。伊曼卉無疑是蘇州女子的典型代表，她把蘇州女子的靈秀進行了完美的詮釋，濕濕的秀美就侵入伊曼卉的骨子裏，水靈中帶幾分輕愁。

伊曼卉仔細研究眼前這個鄉巴佬樣的男孩子，她很好奇，這個曾經數次非禮過她的男孩子，為什麼在這樣重要的一次和外賓的見面會上，會有這樣游移不定的眼神？呵呵，她不無惡意的揣測：「不會是得了什麼夢遊癥狀了吧？」

當先進門的是兩個招待所的工作人員，這省委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訓練有素的把客人請到了第三招待所這個最大的會議室。對於他們來說，不管是接待國家領導人，還是接待外賓，都是一樣的結果，那就是做好為人民服務的工作。所謂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領導同志自然屬於人民內部一員，這個外賓是不是人民內部的一員，他們倒是沒有細細考慮過。

跟着招待所人員後面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外國人，這個外國人頭上已經有了一點白，但是精神狀態很好，讓人無法揣測他的實際年齡。他的高高的鼻樑上架著一副寬邊的黑色的眼鏡框，透過眼鏡片的眼光是睿智而和熙的，就像外邊陽光一般和熙和美好。最顯眼的是他穿着一身裁剪合體的西裝，它擁有開放適度的領部、寬闊舒展的肩部和略加收縮的腰部，穿在這個外國人的身上，使之顯得風度翩翩、魅力十足。

在這個猜不透實際年齡的外國人身旁，有一個年輕的中國男子，正操著熟練的法語，跟在這個和善的外國人旁邊說着什麼。法語因為其用法的嚴謹，所以在國際上，重要文件都是用法語書寫，聯合國將英語定為第一言語言，法語為第一書寫語言。但是，在中原市，真正懂法語的人卻不是很多。

看到這個年輕人操著熟練的法語說話，從夢遊中醒過來的李平凡覺得很好奇，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中國年輕人，這才轉過頭來，開始細細打量已經落座的大鼻子外國老頭。是的，李平凡腦子裏的資料告訴他，這個外國老頭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好像是四十多歲人的狀態，但是他的十幾年齡已經過六十歲了！假如，這個人就是今天接待的主角——來自法國的皮爾·卡丹的話。

跟着落座的，是李平凡非常熟悉的。他昨天晚上還和這個男人爭搶那個美麗絕倫的少婦，那個陪他共度良宵的柳鵝。呵呵，看着眼前這個白凈的上海男人臉上的淤青，李平凡不禁微笑了起來。他不禁心中感嘆：「這個世界真的很小，昨天晚上為了爭取一個女人的青睞，還和這個男人大動干戈；今天，竟然就坐在一起來談判點什麼……呵呵，這個世界啊，真的好小好奇妙……」

但是，這個白凈的上海男人，確實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正式的場合，能夠碰到這個鄉巴佬，那個柳鵝的野男人。但此時此景，很顯然不是說什麼狠話的時候。所以白凈的男人吞了口唾液，擰著脖子老老實實的坐在法國老頭身旁，並躲避著李平凡似笑非笑的眼神。——說實話，他對於這個瘋狂揍他的男孩子，從心理上有一點畏懼或者說是恐懼。

等到還有幾個法國的男男女女們落座之後，那個年輕的中國翻譯開始給中方介紹：「各位，現在我想各位同志隆重介紹：這位就是來自法國的國際友人——皮爾·卡丹先生……」

李平凡精神一振，不禁興奮之極的狠狠地晃動了一下拳頭：「果然是傳說中的皮爾·卡丹，好好好，現在到了驗證那些腦子裏資料真偽的時刻了！誰能想到，僅僅是因為和一個熟婦做了一次愛，腦子裏就多了這麼多奇怪的資料啊……」

所有人看到李平凡晃動的拳頭驚呆了。他們想不到，在介紹國際友人的時候，這個鄉巴佬會這麼不識時務的晃動拳頭來展示武力。雖然，毛老人家早就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但是，這個法國老頭不是反動派啊……那麼，這個李平凡晃動拳頭是什麼意思啊……是**裸的示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