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選黑色！
沒想到沈故還真給自己挑衣服了。
秦姝手裡捧著手機眼角不由自主的上翹，剛剛試了兩條黑色的裙子，一條是短裙，裙擺只到膝蓋上方，另一條是她自己設計製作的旗袍，長到腳踝，不知道沈故說的是哪一條。
秦姝：【黑色的長裙還是短裙？】
這條消息發出去后，秦姝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收到沈故的回信，見怪不怪，秦姝放下手機把其他裙子整理好放回衣櫃里，留下了黑色旗袍。
她本身穿衣偏愛旗袍，衣櫃里的衣服多半都是旗袍，上次去沈故家穿的又是黑色短裙，雖然不是同一件，但秦姝潛意識裡還是不想連續兩次見他穿差不多類型的衣服。
選好了衣服，秦姝去浴室泡了半小時澡，裹了條浴巾身心舒暢的坐到床上，拿起手機摁亮。
手機屏幕上又顯示一條消息，是十分鐘以前收到的。
沈故：【長。】
秦姝眼眸一亮，沈故居然又給自己回消息了，還給自己選了長裙子。
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呀。
秦姝激動的掀開被子躺到床上，笑眯眯的盯著沈故發來的消息看了會，心裡又生出一絲得意的抱怨。
沈故這人可真是不會聊天，她給他發了那麼多條消息，他回消息居然只發了一個字，就不能多打幾個字，好歹也要回長裙子三個字啊。
秦姝沒意識到自己對沈故回復消息這件事情上越來越在意了，兩個多月以前她下定決心追沈故的時候，想的是自己退過沈故的婚，所以無論沈故對自己有多冷漠自己都要心平氣和的忍著。
結果真和沈故接觸她才發現自己沒辦法像想象的那麼冷靜，每次沈故忽視她，她都會忍不住生氣。
濃烈的好勝心驅使她千方百計想得到沈故的回應，每一次出現在沈故面前都要精心打扮。
為了明天以最好的精神狀態見沈故，秦姝不到九點就關燈睡覺，訂了早上六點半的鬧鐘起床敷面膜化妝。
和沈故約定好出發的時間是早上九點，秦姝七點半化好妝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沈故給自己發消息，一直到八點四十，沈故那邊都沒什麼動靜。
秦姝沒忍住給沈故發消息。
秦姝：【我已經準備好了，出發的時候給我發消息。】
片刻后，沈故回復。
【出來。】
秦姝看到他的消息，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照了照，湊近了些看自己臉上的妝容沒有任何瑕疵，拎起包出門。
剛拉開門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沈故，他穿了身黑色西裝，碎金色的陽光從窗口斜泄進來，一束光線照在他肩膀上，為他冷峻的五官添了抹暖意。
聽見開門聲，他側過身，視線落在她身上。
秦姝莞爾一笑，沖著他說：「沈總，早上好呀。」
她尾音刻意上揚，帶著小姑娘的嬌俏。
沈故掃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便轉過身，徑自上了電梯。
秦姝跟在他身後上了電梯，並排站著，他的目光直視前方，抿著唇角，並不往她看。
秦姝看他緊繃著臉，猜他可能是被沈老爺子命令帶著她一起去看爺爺，心情不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沈故今天好像比之前看到的瘦了點，面色似乎也有點疲憊。
沈故的司機就等在樓下，見他們下來了，恭敬的拉開後座車門。
沈故率先走到車門前，停了下來。
秦姝疑惑的看著他。
他怎麼不上車？
沈故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上車。」
原來是等著她先上車，看來這人雖然比以前對她冷漠了些，但骨子裡的紳士風度還沒變。
女人很容易注意到細節，秦姝微微頷首，沖他笑了下，坐進車裡。
車門關上后，沈故繞過車頭，從另一邊上了車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緩慢啟動，秦姝正準備找個話題和沈故說話，就見沈故上身微微後仰，靠在車座上，闔上眼。
車內氣氛靜謐，秦姝不知沈故是真累了，還是故意如此先發制人，不給自己纏著他說話的機會。
不過她湊近了看，發現沈故眼下還有一層淡淡的眼圈。
這是熬了多久沒睡覺啊，難怪他看起來那麼疲憊。
秦姝實趣的沒再刻意找話題跟他尬聊，安靜的坐著刷手機。
四十多分鐘后，邁巴赫停在秦老爺子住的醫院前，司機下車從車後備箱拎出禮品候著。
沈故還在睡，秦姝伸出食指在唇邊沖著外面的司機比劃，示意他不要吵醒沈故。
她手指還放在唇邊，沈故突然睜開眼，一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的望著她，剛睡醒的他面色有些慵懶，抿著唇角，眼神帶了幾分落寞的憂鬱。
這一眼讓秦姝怔了下，不由自主想起四年前自己對他做過的虧心事。
她從前一直以為沈故不在意這件事，可從他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種種表現來看，他是在意的。
拋開曾經訂過娃娃親的身份，秦沈兩家也算是世交，如果不在意，他就不會對自己視而不見。
不僅在意，看起來還挺......委屈？
畢竟是她理虧在先，秦姝咬咬唇，溫聲問，「醒了？」
沈故眼睫垂了下，再抬眼，眸光恢復冷清，淡淡道：「下車。」
冰冷的聲音讓秦姝前一刻還洶湧的內疚感消失殆盡。
什麼人啊，會不會說話。
她一定是瘋了剛剛才會覺得他很委屈。
想到自己剛剛還對他這麼溫柔的說話，秦姝就覺得丟臉。
這和她為了把他撩到手，虛情假意對他說情話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剛剛是真情實感對他感到內疚的。
他居然對自己那麼冷漠！
秦姝心裡罵罵咧咧的下了車。
沈故要過來探望她爺爺的事很顯然提前跟她家裡人打過招呼，她爸媽和二叔二嬸今天都在醫院，見沈故來了，熱情的圍上來和他打招呼。
從秦姝和沈故訂娃娃親起，秦家人對沈故這個未來女婿就非常滿意，每次見到沈故就像看了親兒子一樣，這種態度並非是在秦家落魄后需要求助沈故才改的，所以這會的熱情也算不上刻意攀附。
沈故對秦家長輩顯然也比對秦姝要客氣許多，被圍在中間恭敬的跟秦家長輩打招呼，態度謙和，彬彬有禮。
正因如此，秦家長輩才會覺得沈故是最好的女婿人選，懷疑是秦姝不想和沈故結婚，故意敷衍家裡說自己在追沈故，私底下對沈故不上心，才到現在都沒和沈故複合。
就知道在長輩面前賣乖。
秦姝走到他背後，找了一個他看不見的角度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秦母見她瞪沈故，輕咳了一聲。
秦姝趕緊翹起嘴角，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在病房的客廳里寒暄了幾句，秦母給秦姝使眼色，讓秦姝帶沈故進去看老爺子，秦家其他人沒跟進去。
病房裡，老爺子坐在窗口的輪椅上曬太陽。
老爺子行動不便，但精神還算不錯，臉上比從前還胖了些，見到孫女進來了，笑著對她伸出手臂，「小姝姝來了，快來，讓爺爺抱抱。」
秦姝小跑著過去，俯身同他擁抱。
老爺子手臂環過秦姝後背，抱得有些用力。
沈故走過去，蹲在秦姝身邊對秦老爺子說：「秦爺爺好。」
「喲，小故也來了啊。」秦老爺子抓住他手問，「你和小姝一起來的？」
沈故道：「是，我們一起來的。」
老爺子偏頭，高興的對秦姝說：「小姝，你看你奶奶眼光多好，給你挑了個這麼好的男朋友。」
老爺子自從生病後就有些糊塗了，腦子時清醒時不清醒，有時候不記得這幾年發生的事，以為秦姝和沈故還是未婚夫妻。
秦姝愣了下，上次過來老爺子還記得她跟沈故退婚的事，催她趕緊找個自己喜歡的男朋友談戀愛的。
她下意識沈故一眼，點頭說：「是啊，奶奶眼光最好了。」
老爺子又扭頭對沈故說：「小故的奶奶眼光也好，把我們小姝選去做孫媳婦了。」
沈故還未說話，秦姝怕他揭穿她已經和他退婚的事，讓爺爺傷心，緊張的抬手放到他手背上，沖他使了個眼色，語氣帶著討好。
「沈故哥哥。」
在秦姝升入初中前，都是這麼喊沈故的，只是後來年紀慢慢大了，越來越知道娃娃親代表的意義，被別人調侃后，她就不願意再那麼喊他了。
沈故聽到這久違的稱呼，眸光微動，抿著唇角，視線凝在她的臉上。
秦姝見他不附和自己，挑了下眉，使勁的眨著眼，「沈故哥哥，你不覺得我是最美的未婚妻嗎？」
沈故不為所動，「你是嗎？」
秦姝咬了咬牙說：「我當然是。」她當然是最美的。
沈故似笑非笑道：「未婚妻？」
秦姝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他剛剛不是在質疑她的美貌，而是在質疑她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強忍著心虛，梗著脖子說：「我就是。」
沈故淡淡道：「好。」
秦姝：「......」
好？
好是什麼意思？
是在說她是最美的？還是在說她是他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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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秦姝繼續給我表白了，激動，又沒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