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中立
「不如，咱們派人去一趟南疆，尋求解蠱之法？」秦衡思忖著提議道。
結果當然是遭到顏慧冉和呂鶴的一致反對。
秦衡很不解，待要問時，呂鶴搶先說道：「這兩年來，我也一直在研究蠱術，雖然還不能自行解蠱，但我前段時間，認識了一位精通此術的朋友，倒是可以請來幫忙。」
「果真如此么？」顏慧冉不由大喜過望，「那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就派人去把他接來。」
「好。」呂鶴當即便書信一封。
秦衡召來自己的幾個心腹，令其秘密離京，帶著書信前去接人，但呂鶴想了想，覺得書信還不夠使人信服，便親自去一趟。
第二天，顏慧冉經過思量，還是去了一趟中宮。
她去的時候，秦儼正好下早朝，去御書房辦公。
兩人在御書房門口相遇。
秦儼看著眼前的人，想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隨即便是冷笑：「你還記得回來？朕還以為，你這一走便不會再出現了呢。」
「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永遠回不來呢？」顏慧冉反問。
「像你這種水性楊花，在外面勾三搭四不知廉恥的女人，朕還要來作甚？趁早消失的好！」
聽他這說話的口吻，顏慧冉既惱火又痛心，但因此也越發地確定，眼前的人是被控制了。
換了正常的秦儼，就是再怎麼氣恨，也不可能對她這樣說話。
秦儼又說：「倘若不是看在四個子女的面上，朕早就將你廢棄，改立別人了，還能讓你在皇宮露臉？」
顏慧冉壓制著怒火道：「別人？你說的是姚妙妙嗎？」
「當然，只有妙妙那樣純良溫婉，蕙質蘭心的女子，才有資格當皇后。」秦儼說起姚妙妙，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顯見的是愛得深沉。
儘管明知這是情蠱的作用，但顏慧冉見了，還是心如刀絞，喘不過氣。
「隨你吧。」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開，秦儼看也沒看一眼，徑直入內去。
最後，顏慧冉還是回了自己的寢宮，坐著緩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候呂鶴帶他那位朋友回來了。
在此期間，她讓人密切地在暗中關注姚妙妙和秦儼，自己則盡量不出門。
姚妙妙自詡身份高貴，又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儘管比皇后低一級，也完全可以不必去給她請安了，因此，在其他三個妃嬪都急著去討好顏慧冉，想與她結盟對付她時，她也絲毫不畏懼。
這陣子秦儼的舉動都在姚妙妙的眼中，她相當滿意，心知自己已經完全掌控皇上，可以放開手腳做事了。
於是秘密寫信給父親，讓他暗中拉攏大臣，煽動他們揪出太子秦衡的錯處，廢掉他的儲君之位，然後等她的兒子生出來，再力薦他為太子。
姚策自然是照做，朝中那些大臣，多數都是只顧自己利益的牆頭草，姚貴妃受寵，皇后失寵的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即使她這次不能生下皇子，那今後也能生，有了皇上的偏愛，還愁儲君不易嗎？
漸漸的，不少大臣在姚策的遊說之下，成功地倒了過去。
可是，姚妙妙依然不安心，光靠朝中大臣推翻秦衡是不夠的，只有這個人死了，才能完全沒有威脅。
因此，她思來想去，做了一個決定。
然而，這個決定剛下，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傳來一個消息——容妃懷孕了。
容妃懷孕，就對她有了威脅，還是先把眼下這個比較容易對付的禍患除了再說。
她的動作可謂相當之快，只用了兩天，就讓容妃小產，失去了孩子。
這事看起來是意外，但誰也不是傻子，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容妃剛懷孕，就因為在浴室里摔了一跤，而把龍胎摔沒了？
是什麼人在幕後主導，已經是顯而易見，只是，沒有人敢說。
王妃和柳妃其實這時候也已經懷孕，只是容妃那邊報出消息比她們快，她們不想被搶風頭，便都打算等過幾天，容妃那裡的風頭過去再說，想不到這還令她們躲過了一劫，可真是萬幸。
顏慧冉看著後宮的形勢，不由為容妃感到同情，失去自己的孩子，沒有比這個更痛心的了。
未免另外兩個妃子一樣不幸，她決定幫幫她們。
於是這天派人去把兩人叫了過來。
「本宮聽說，你們倆都有身孕了？」
王妃與柳妃俱是一驚，連連否認，生怕被人知道傳出去，被姚妙妙得知，她們的孩子不保。
「沒有的事，皇後娘娘莫要誤信謠言。」
「對啊，我們倆又不像容妃與貴妃那樣受寵，哪裡能如此幸運，懷上龍胎？」
兩人的說法出奇地一致，顏慧冉有點想笑，她們這是把姚妙妙想成洪水猛獸了？怕成這樣。
「那就太可惜了，本來本宮還想讓你們搬到我這裡來，我幫助你們躲過姚妙妙的毒手呢，既然你們不領這份情，那就算了。」
幫助她們？王柳二人相視一眼，露出了深深的懷疑之色，且不說皇後會不會有這麼好心，就算有，到了這裡，也未必能躲過姚妙妙的毒手。
況且，如今姚妙妙如此得寵，勢力逐漸壯大，皇后眼看著就要完全失勢了，還如何能跟她斗？
她們搬到這裡來住，就等同於站在皇后的陣營，跟姚妙妙為敵，這不但會使得她們自己被姚妙妙報復，還會連累自己的家族。
這是絕對不行的。
目前局勢還沒完全明朗，她們這種沒有強大後台的，就只有保持中立，盡量觀望，等著看後面事情的發展趨勢，再決定站誰。
而目前來看，明顯是姚妙妙那邊勝算大一些。
「倘若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二人擔心她們來見皇后的事傳出去，在這裡待得太久的話，引起姚妙妙懷疑。
顏慧冉眼看著，她們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了，覺得頗為好笑。
她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了做了，仁至義盡，既然她們不肯領情，日後出了事，也與她無關。
「那你們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