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恨意叢生
丫鬟搖頭嘆了口氣，甚是無奈，最後只好又進屋一趟。
卧房內，阿珠剛從小睡中醒來，見秦衡正和丫鬟小聲地說著什麼，面色不豫，心知必是有事發生，便問道：「出什麼事了？不必遮遮掩掩的，直接說與我便是。」
「只是些瑣事罷了，你不必理會。」秦衡不想她操心，這幾日宋敏芝來過的事，都一律沒有跟她說。
其實阿珠的身體一直都沒養好，因為之前被宋尚書踢的那幾腳真的很嚴重，連日來精神狀況都很差，前幾日還時不時會腹痛，甚至有出血的跡象，秦衡嚇得不行，哪怕有醫術最精的呂鶴親自為阿珠看診，且說了母子都平安，也難以平復內心的恐慌。
所以，他才不讓宋敏芝來見阿珠。
阿珠這人心軟，被宋敏芝好言一求，肯定會拖著病體前去相救，萬一宋尚書的毒是解了，她跟孩子卻出點什麼事，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只是瑣事嗎？」阿珠又不傻，如果只是無關緊要的事，那他的神色怎麼會如此凝重？
「就算是瑣事，我也要知道，小秋，你說來我聽。」
小秋十分為難，當著二少爺的面她怎麼敢說實話？
「確實沒什麼事，少夫人就別管了。」
阿珠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秦衡下了命令，頓時心頭火起，起身道：「算了，你們不說我自己出去看。」
「阿珠，你身體還沒好，不能隨意走動，快躺回去。」秦衡焦急地將她按住，說什麼也不准她出門。
「我需要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阿珠臉上已有怒色，語氣也變得嚴厲，「秦衡，你跟我說實話行不行？否則我就算是躺著，也無法安心養病的。」
「這……」秦衡看她態度如此堅決，實在沒辦法，只能實話實說：「是宋敏芝在外面要求見你，想讓你去給他父親解毒。」
之前阿珠就看出來，宋尚書是被人下了蠱，但後來一直養傷，渾渾噩噩的，沒有精力去多想，現在要是不提起，她都快忘了有這麼回事了。
「宋尚書所中的蠱與一般不同，用不了多久就會致人死亡，這麼多天過去，已經很危險了，我得趕緊去給他解毒才是。」
「可是你的身體，真的能行嗎？」秦衡最關心，始終是她的安危。
阿珠扶住他的胳膊，慢慢起身，笑著說：「放心吧，休養了這麼多天，我已經無礙了，出去走動走動其實也好。」
正在穿衣時，外面的丫鬟進來稟報道：「二少爺，不好了，宋夫人暈倒了。」
似火的烈日下跪了好幾個時辰，能扛到現在才暈倒，已經是很堅強了，但秦衡沒有放在心上，只淡淡地吩咐一句：「把人送回去就是。」
丫鬟領命而去，阿珠不解道：「姐姐為何會暈倒？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秦衡敷衍道：「我也不清楚，你就別管她了，不是還要去給她父親解毒嗎？」
阿珠被成功轉移注意力，沒再多問。
見到宋尚書後，先讓人給他灌下一碗葯，使之陷入沉睡，之後等他躺在床上徹底昏睡了，阿珠才開始給他清除蠱蟲。
這個過程大約用了一個時辰，阿珠畢竟尚未痊癒，這種事又十分勞神，出來時，臉色十分蒼白。
秦衡連忙迎上去將她攙扶住，關切道：「怎麼樣？你還好嗎？」
「沒、沒事。」阿珠靠在他身上，有氣無力道，然而兩口氣沒喘過來，竟吐出一口血來。
「阿珠……」秦衡急出一身冷汗，慌忙將她抱著返回寢院，並讓人去請呂鶴前來。
這時候，宋敏芝也醒了過來，從丫鬟嘴裡得知阿珠已經前去為父親解毒，連忙跑出去，等她趕到的時候，阿珠已經被帶回去了，宋尚書還躺在床上。
護衛道：「尚書大人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只是之前因蠱蟲的作用導致身體損耗太大，過於虛弱，暫時醒不過來而已，少夫人不必擔心。」
宋敏芝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對貼身丫鬟道：「立刻派人去宋府那邊通知一聲，讓人來接我爹。」
既然毒已經解了，總留在這邊未免不妥。
她安頓好父親之後，自然要去找阿珠道聲謝，可是在院子門口，她又一次被擋住。
「阿珠夫人先前吐了血，情況危急，暫時不能見客，少夫人先回去吧。」
「吐血？」宋敏芝吃了一驚，本該為阿珠擔心的，但想起之前秦衡幾次攔著她，見死不救，以及對她態度冷淡等的種種，不知為何，心中竟湧出一股快感。
他不是最在乎阿珠了嗎？要是阿珠母子沒了，他會如何？
只要想想，宋敏芝就越發覺得解恨。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不可否認，她此時是開心快意的，縱使明知這樣是忘恩負義，她卻根本控制不住。
「那好吧，我就暫時不打攪了。」
很快，剛從外面回來的顏慧冉和秦清母女倆也趕了過來。
「阿珠情況怎麼樣？」
呂鶴擰眉搖了搖頭：「她的身體本來就沒有痊癒，應該再多養幾天的，但今天精力損耗過大，養好的身體又折騰了回去，有些危險了。」
顏慧冉轉頭看向秦衡，責備道：「你怎麼也不攔著點呢？明知阿珠身體好沒好，怎可讓她出去走動？」
「我不是沒攔，是攔不住，阿珠性子執拗，您又不是不知道。」秦衡也是悔得腸子都請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把阿珠直接打暈。
秦清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想辦法救人吧，之後一定把她看好，決不能讓她再操勞了，就是鐵打的也禁不住反覆折騰。」
「對了，宋尚書那邊如何？」顏慧冉冷靜稍許后問道。
呂鶴一邊收拾藥箱，一邊答道：「蠱毒已解，沒事了，聽說已被送回宋家。」
顏慧冉微微頷首，心想，回去了也好，省得在府里讓人惱，再惹出事端來。
經過救治，阿珠的情況最終是穩定了下來，但因為之前被嚇得不輕，秦衡依舊是不敢離開半步，寸步不離地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