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別站得久了

官兵急忙想要討好秦儼，手上鞭子揮得速度更快更狠，手上不留情，鞭下的百姓尖叫聲不斷。

「別！」

顏慧冉看著一鞭子纏住了幼兒的脖子，她想伸手去阻止，但是根本來不及，那鞭子一扯，孩子瞪大了雙眼，被鞭子帶到了地上，連半點掙扎也無，直接閉上了雙眼。

下一秒，凄厲尖叫聲響起：「煙兒！」

打著補丁的布衣民婦跑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催促著孩子醒來。

可惜，孩子無半點反應。

而一側，官兵毫無惻隱之心，只覺得是這對母子活該，手上的鞭子一鞭都不曾停下，打了一鞭又一鞭。

「住手！」

顏慧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掀開車簾，直直往下走。

「他們不過是尋常百姓，你作何要取他們性命？」

官兵眼中滿是輕視，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那眼神彷彿在說，你別多管閑事來自找麻煩。

莫名的，一腔怒火直直鑽上了頭顱，她一個箭步向前，卻被人拉住了手。

顏慧冉疑惑往後看了一眼，只見那高大男子直直越過他，大手搶過耍橫官兵手上的鞭子，一鞭狠狠砸下。

「啊！」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那官兵腹部鮮血流出，皮開肉綻，倒在地上痛苦慘叫，無法爬起。

顏慧冉愣了一下，視線由著官兵往上，是那沾血的鞭子，再往上，是冷厲的秦儼，一臉威嚴，生人不可侵犯。

面對新媳婦，下一瞬，秦儼臉上的冷漠化作溫柔，笑得慵懶。

「這等粗活交給為夫來便是，娘子還是回馬車上，別站得久了，當心累著。」

「……」

顏慧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潛意識告訴她，秦儼就是在維護自己。

可是！

他為什麼要保護自己呢？

她實在是想不通。

顏慧冉發現有一股陰毒的目光碟踞在自己身上，她順著目光看去，那到底的官兵滿臉憤怒，彷彿他被打都是顏慧冉的錯。

她面有譏笑，這可真真是個小人，欺凌弱小，欺軟怕硬，活該如此。

顏慧冉還未有更多反應，秦儼手一動，狠辣的鞭子再一次砸下。

「啊！」

官兵頭一歪，直接昏過去了，而新傷勢更重，居然深可見骨。

顏慧冉著實驚呆了，她抬起頭，秦儼依舊是對她笑得溫柔。

「娘子切莫多看這等粗鄙之人，醜人看多了是會變醜的！」說著，秦儼笑得邪魅逼人。

慢慢的，顏慧冉覺得不對勁，秦儼嘴角弧度加深，眼神帶著些許的魅惑……他，是在勾引自己嗎？

昨晚的記憶鑽上腦袋，那些不可名狀的畫面，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直接轉過了身體。

「煙兒！你醒醒啊！煙兒！大夫，附近有大夫嗎？大夫啊！」

旁側，數百人，竟無一人打算上前幫忙。

顏慧冉看著心中悲涼，這民眾竟然冷漠到此等地步，明明以前還是守望相助、友善至極的！

「煙兒，你醒醒啊！」

「或許我可以幫忙。」

顏慧冉主動上前，婦人的臉上焦急不減，更多了幾分警惕跟防備，在她們的世界中，當官跟有錢的就沒有好人。

「你若是讓我看，這孩子或許還有救，再晚一會兒，華佗在世都沒用了。」

聽到這樣的話，婦人哪裡還忍得住，孩子要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顏慧冉見婦人讓出一個位置，她往前兩步，蹲下身來，查看孩子的傷勢，繼而把脈，她微微鬆口氣，情況還不算太早。

手指摸向腰間，沒有銀針，她差點都忘了，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受盡寵愛的將軍府小姐，而是背負著血海深仇。

顏慧冉心又冷了一分，她按壓住孩子的穴道，大聲喊道：「來人，找醫館！」

不等秦儼發號施令，護衛們齊齊上前，他們都看明白了，相爺很喜歡這個新夫人，總之，討好新夫人是沒錯的。

侍衛打算扛著孩子走，顏慧冉卻執意讓他們把孩子抬上馬車，侍衛頓了頓，看向秦儼。

「爾等愣著幹什麼，沒聽到夫人的話？還是你們讓本相親自抬人？」

「不不不！」

侍衛們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連忙把孩子放上車，小心翼翼，絕對不是擔心傷到孩子，而是怕這賤命弄髒了馬車內的珍貴物件。

顏慧冉匆忙上車，視線一直在孩子的身上，而秦儼不一樣，他的視線一直在新婚妻子的身上。

車上，她有些受不住，側頭：「相爺看夠了嗎？」

「娘子如此冷漠，未免令為夫傷心。」

「虛偽。」

「……」

秦儼是時候露出受傷的表情，他看了那虛弱孩子一眼，覺得某種程度上，這孩子是比他要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