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樵耕讀

漁樵耕讀

居住的第七天,她們徹底安定下來,每天的事情不過是用木頭做些小玩意,麵包餅乾這類儲備糧已經被吃完了,這下只能去廚房做吃的。

蘇靖寒燒好了水,宋祁從池子里抓了幾條魚上來,簡單清理解剖后它就被下鍋了。

她們用的是青銅鼎,像吃火鍋一樣煮著食材,蘇靖寒不緊不慢地放著調料,還不住地發出驚嘆,「奢侈啊,青銅鼎,青銅碗,還玉質酒杯,全是古董,我要是考古學家,看到你這樣,當場猝死。」

「這不是它們存得比較久,還不容易壞。」

「我們接下來吃什麼?總不能天天吃魚吧。」

「其實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是定期出去採買的,現在就只能等著紀靈每月空投了。」

宋祁夾了個魚肉到蘇靖寒碗里,看起來還能吃。

「有種子嗎?我來種菜,你抓個什麼動物回來圈養,那就有肉吃了。」

「那我明天就出去。」

這裡沒有鋤頭,蘇靖寒只好用柴刀鋤地,花了很長時間才整出了一塊菜地,宋祁則是鑽進林子,花了三四天才抓回來一窩兔子。

宋祁背著一籠兔子回來時蘇靖寒還未洗臉就跑了過去,她的褲腿還挽著,腳上和臉上都是泥,宋祁忍俊不禁,伸手擦了她的臉,「你可真狼狽。」

蘇靖寒扯了扯她的衣服,上面有不少被樹枝劃破的口子,「你不也是。」

宋祁將籠子放了下來,笑道:「即日起開啟種田生活,先帶你看看我們家的地窖。」

地窖很冷,宋祁提前拿了披風給蘇靖寒,越走到下面蘇靖寒哆嗦就越厲害。最下面的空間並不大,只是正常客廳大小,宋祁掀開了一個酒罈,酒香霎時溢滿了整個地窖。

蘇靖寒被香味吸引過來了,「酒!好香啊。」

宋祁放下量杯讓她喝了一口,在她細細品嘗之後就點了她的穴,又拍了她的背讓她把酒吐出來。

「你幹嘛!」

「這酒兩百多年了。」

蘇靖寒看著那些酒一臉惋惜,「百年美酒,毀於密封。」

「但是有些東西沒壞。」

宋祁打開了三個大箱子,一箱書畫,一箱金塊和一箱玉器,「這就是全部家底。」

蘇靖寒拄著頭陷入了沉思,她蓋上了黃金那箱,「俗,也用不到。書畫,你也會,不缺。玉器,你喜歡玉,好看的應該都在書房。」

宋祁輕笑,「還挺了解我的。現在是用不到,以後旅遊就用得上了。」

蘇靖寒壞笑道:「其實我不在乎你其餘的身外之物,我更想把你的書房都賣了。」

「那不行,錢可以沒有,氣節不能丟。」

「氣節?」蘇靖寒攀著她的肩,熟練地蹦了上去,「你這挺直的腰板不還是被我壓彎了嗎。」

「君子能屈能伸。」

「那快背我上去,該吃晚飯了。」

「你屬兔子的吧,不是翻來翻去就是蹦來蹦去。」

蘇靖寒側頭咬了她的耳朵,「我屬狗,純正的狗崽子。」

「大晚上的又屬豬是嗎,喂也喂不飽。」

蘇靖寒伸手勾了下她的下巴,「秀色可餐。」

「我這宗師風範豈能被你拿住。」

「你看我這雙腿雙手不是把你拿得死死的嗎?」

「那我鬆手了啊。」

「不能,丟什麼也不能丟媳婦。」

宋祁拿了鐵絲彎了根魚鉤,砍了根竹子做了個釣魚竿,她戴著披風的兜帽已經坐在池邊一早上了,蘇靖寒正在種菜,拔下來的雜草順手就丟了過去,但因為阻力太大,雜草落在了半路。

「老傢伙,釣到魚沒有?」

宋祁從木桶里抓了一條上來,轉頭道:「剛剛下去抓的,釣魚只是修身養性。」

蘇靖寒拍了拍身上的土,「換我來,保准一下就釣到。」

蘇靖寒才接到魚竿不久,下面就傳來了動靜,「我就說還是我厲害。」

「誒不對——老傢伙!」

那竹竿已經彎了,下面指定是個大傢伙,宋祁過來也無濟於事,在這麼下去竹竿得斷了。

「你先抓緊,我下去。」

宋祁說完一下就扎進了水裡,她到水下抱起了魚,直到上岸了她才將魚鉤拿掉。

看到宋祁抱著她半人高的魚,一身濕漉漉的,蘇靖寒就跑了過去,「還是我厲害,這麼大的魚,一天的伙食有著落了。」

「魚是你釣的,但是我抓的。」

蘇靖寒將木桶提了過來,大魚在裡面還是撲通跳,「你這說跳就跳,才中午就要換衣服了。」

宋祁抬起衣袖湊到她面前,「你聞聞有魚腥味嗎?」

「沒有,你這都是嫉妒的酸味。」蘇靖寒說完就趕緊提著木桶跑了。

宋祁喊道:「你別摔了!」

宋祁收了釣魚竿之後三兩步就追上了她,「就你提這麼重的魚還想跑過我?」

「你來,我提不動了。」

「就這裡吧,它跳不回去了,你回去拿刀。」

蘇靖寒小跑回廚房拿了刀,但是這菜刀跟魚頭比起來顯得弱勢,她比劃了一下就把刀給了宋祁,「你來,太大了,不好下手。」

宋祁按住了魚,用刀背敲了它好幾下才把它敲暈,去魚鱗的動作很麻煩,不時會傷到魚肉,宋祁快放棄了,「可以煮熟直接剝皮嗎?」

「笨吶,有細菌怎麼辦。」

蘇靖寒拿過刀自己操作,但是這跟她以前處理的小魚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她就放棄了,「生剝吧。」

宋祁將盆倒扣,直接在上面操作,「皮不要了,魚頭麻煩,砍掉就好,留個身子煮湯。」

宋祁動手將內臟都掏了出來,「對了,我們還有生薑嗎?」

「等會去地里拔就好了。」

等工作移交給蘇靖寒,宋祁這一身已經無法直視了,「這下真的洗不幹凈了。」

「丟了不就好了。」

宋祁無奈道:「我倒是也想。但我出發前吩咐紀靈是一年送一次衣服,這時候聯繫不上他,只能留著這衣服了。」

「那我的借你穿。」

宋祁後退了一步道:「你矮,不合身。」

蘇靖寒這時候兩手端著盆,沒法打她,只能道:「臭傢伙!」

「是挺臭的,你好好做飯啊,我去換衣服了。」

「誒你等等,不然你直接跳下水去洗洗吧,衣服別換了,等下去撿個松針回來引火。」

「你也不怕我染了風寒。」

蘇靖寒陷入了思考,對哦,生病了該怎麼辦,「你有交代紀靈送葯嗎?」

「沒有。」

「那沒事,風寒了就多吃點姜,虛了就去抓幾條蛇,要是不行就去山裡采草藥,實在不行就出去,治完病再回來。」

「蘇大醫生,我要是病到要外援的程度,那我還怎麼帶你出去,我打得過那條蛟龍嗎,要是我們又掉坑裡了怎麼辦?」

蘇靖寒狐疑地看向她,「你不會連出去都沒有快捷通道吧?」

宋祁反問道:「那要是真有賊人,他們偷了我的東西,我還給他們準備一條快速逃生通道嗎?」

「不對,像你這樣謹慎的人,一定有後手!」

「被識破了。」宋祁攤手,「確實有一個是求救的信號彈,他們來送物資的時候發出就可以。」

「還是我聰明。所以你現在還是乖乖跳下去洗澡,然後去撿松針。」

「遵命——」

蘇靖寒在廚房裡跟魚奮戰,除了照進的陽光之外,周邊也有幾個長明燈一直亮著,白日里亮堂得很,大魚的魚刺比較好處理,她將魚刺都挑掉,有一些裹上了麵粉去炸,剩下的就放進了生薑和紫蘇葉下去熬湯。

炸完了魚,蘇靖寒就把湯丟在一邊,用小火慢慢熬著,她坐在灶台前,拿火鉗夾著地上的小木屑進去玩火,看到灶坑有好多木炭,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老傢伙,老傢伙?」

宋祁只穿了中衣,站在上游,手不停地漂洗外衣,她抬起頭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你怎麼洗這麼久?」

「臟,不舒服。」

「明天我們進山吧,看看有什麼野生紅薯馬鈴薯芋頭,拿回來烤。」

宋祁抖了抖衣服,看它乾淨了就上岸,「好。」

第二日早。

「老傢伙,這地方你來過嗎?」蘇靖寒看了看四周,問道。

「屍體。」宋祁拉住了她,防止她踩到,「我就沒想過吃野生的,怎會來這種地方。」

「我看到了!」

蘇靖寒跑了過去,拿出鑿子就開始採集,「這是麻黃,以後感冒就用得上了。」

宋祁沒有幫忙挖,她在一旁拍掉根上帶的土,然後再放進自己的背簍,「問你個問題。」

「問吧。」

「怎麼忽然叫我老傢伙?」

蘇靖寒又遞過去一株草藥,「你那天釣魚我就想起了姜子牙,本來想叫老頭子來著,但覺得性別不對,所以就叫你老傢伙了。」她勾了一縷宋祁的髮絲,笑道:「我覺得還挺相稱的。」

宋祁拍掉了她的手,嫌棄道:「一個叫我老不死的,一個叫我老傢伙,我就不能有正常稱呼嗎?」

蘇靖寒笑眯眯看她,「不然你想要什麼稱呼,老前輩?」

宋祁不自在地別開了目光,「你失憶了嗎?」

「嗯?怎麼了?」

宋祁咳了一聲道:「宋老前輩。」

「我知道啊,蒼離的人都這麼叫你。」

宋祁轉過頭來,看著她快速道:「你第一次叫我是在新婚之夜,之後每次情動之時都會這樣叫我,進而挑逗我。」

蘇靖寒手中的鑿子掉了,好羞恥的稱呼啊,「你……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這是你意亂情迷時的稱呼,你無意識,我可記得。」

「那我還是喊你老傢伙吧。」

※※※※※※※※※※※※※※※※※※※※

洞房花燭小劇場:

宋老前輩,您身子骨不好,還是我來吧

身子骨不好?(眯眼笑)

你……宋老前輩,你為老不尊

(笑)怎講?

你欺負小輩

(親)你再喊一聲

宋老前輩

再喊一聲

宋老前輩……

乖,前輩好好疼你這小輩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入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入畫
上一章下一章

漁樵耕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