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九章

第1卷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顯然蕭以仲想要休息的念頭只是一種幻想,飯還沒吃幾口,蕭以佑就回來了,帶回來一大堆的帳簿給他,他們兄弟兩個一邊吃飯一邊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說的全都是商業術語,羅曉悠一句都聽不懂,病房儼然變成了帳房,羅曉悠百無聊賴的打着哈欠,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躺在涼榻上睡著了。等蕭以仲結束了討論,已經是三更天的時候,他喝完葯,命令侍女退出去,才走到羅曉悠身邊,輕輕搖撼着她。

羅曉悠睡意朦朧的睜開眼睛,看着蕭以仲受傷的手臂,好不容易才集中了精神,驚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三更多了,」蕭以仲扶起她,拉着她走到床邊:「去睡吧,你不習慣熬夜,以後這樣的情況避免不了,我會盡量縮短工作時間,免得影響你休息。」

他是要她睡床嗎?他不才是病人嗎?羅曉悠站在床邊愣了一下道:「我就睡涼榻,你睡床,你受了傷,需要最好的休息。」不由分說就把他按到床上。

「現在天冷了,睡涼榻很容易生病,聽話,去睡床!」蕭以仲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是手受了傷,身體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病人就是病人,不管是手生病還是身體生病都是病人!」羅曉悠瞪圓眼睛,沒見過哪個病人象他一樣,手受了傷還能這樣滿不在乎的,她有些生氣的將他推到床上蓋好棉被:「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下床,乖乖睡覺!」她將床幔拉下來,就要準備走開。

蕭以仲拉住她的手道:「我聽你的話睡床,可是你也要聽我的話,涼榻睡起來不舒服,我擔心你休息不好,如果你也生病了,不是加重我的負擔嗎?這樣吧,我們一起睡床,這張床很大,容的下我們兩個人。」

「蕭以仲!」羅曉悠漲紅了臉,這人是怎麼回事?安心要找她麻煩嗎?「你忘記了我們約法四章了嗎?」

「我沒忘記,」蕭以仲的眼光充滿笑意:「我們可以楚河漢界,中間用棉被隔開,你想一想,如果我半夜不舒服叫人服侍,丫頭在門外,你又隔的那麼遠,萬一聽不見怎麼辦?」

「這不是借口,少來這一套!」羅曉悠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轉身走向涼榻。

「你不是怕了吧?」蕭以仲用挑釁的語氣道。

「我怕什麼?」羅曉悠頓住腳步,強硬地撇了撇嘴。

「既然不怕,為什麼不敢跟我睡一張床?「蕭以仲詭異的笑:」我現在有傷在身,能對你做什麼呢?再說,我需要人服侍是一個事實,如果你不願意服侍我,我就叫丫頭睡我旁邊好了!」

「你敢!」羅曉悠幾乎沒尖叫起來:「你叫丫頭試試看,我不把你沒受傷的胳臂扭斷了我就不姓羅!」

「那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睡一張床?」蕭以仲忍着笑。

羅曉悠大口喘著氣,死命瞪着他,而那該死的蕭以仲卻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支著頭,好整以暇地歪頭看着她,那眼光分明充滿了戲謔與挑戰,他的奸商本性又暴露出來了!

羅曉悠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能讓他看扁她!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快步走到床邊,本想一腳把他踢進床裏邊去,想起他受傷的手臂,終於沒有忍心下腳,輕輕將他往床內推了推,空出一點空間,然後扯過棉被,合衣躺在床外裹緊自己,閉上了眼睛。

「不用楚河漢界了?」蕭以仲繼續逗着她。

「閉嘴!趕快睡覺!」羅曉悠堵上耳朵,翻身背對着他。

蕭以仲無聲的笑了,平躺下來。將她哄上床,不讓夜來的寒意侵襲她單薄的身子是他的目的,她的嬌小讓他心疼,而涼榻靠近窗戶,卧具再厚實,也不如床帳的阻隔與溫暖的卧榻讓人安心!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受傷與勞神的疲憊很快征服了他,他幾乎是立即就進入了夢鄉。

羅曉悠直到聽見他沉重的鼻息聲平穩的的響了起來,一顆因為氣惱而狂跳的心臟才慢慢平復,悄悄轉回頭,藉由閃爍的燭光,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他。

一頭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枕上,眼睛因為閉着,所以能清楚的看的見兩排細密的睫毛,眉間舒展寬闊,鼻樑直且高挺,薄薄的嘴唇顯示他有一種勢在必得的剛毅性格。也許在三兄弟里,他不是最帥的那一個,比起蕭家老三蕭以佑,他少了一分咄咄逼人的飛揚耀眼的霸氣,可是,他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那份親切溫和的彬彬有禮,適度又周到的善解人意,卻是他兩個弟弟所不具備的,也許是身為長子的緣故,他所有的言行舉止說不出來的讓人備感親切,連那桀驁不遜的蕭以佑,在他面前都會變的必恭必敬,偶爾的戲謔笑鬧也要看他的臉色,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睡在他身邊的男人正在一點一點的滿盈她的心,尤其在他親吻過她以後!

她吻了她不是嗎?羅曉悠的臉又慢慢變的滾燙,那個吻她並沒有拒絕,只是一份讓人不安的心慌卻襲了上來,她竟然沒有拒絕他的吻!她一直逃避他,因為他總是當她是個孩子!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吻一個當做是孩子的人?他的在乎她深刻的體會到了,在他不顧一切救了她以後,或許是他的在乎讓她不忍拒絕吧?她這樣為自己的行為下着結論!眼光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發現他的手變的腫脹而淤青,數條擦破的傷痕上抹著一種淡黃色的藥膏,血早已經止住,一條長長的繃帶掛在脖子上,連接着被木板固定的下手臂,使他的左手不得不放在胸口上,因為壓力,迫使他的呼吸有一絲絲的的沉重。羅曉悠悄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撫摸着他腫脹的左手,發現在新的傷痕上,還有一些幾乎看不清楚的舊傷疤存在着,那些傷疤有些凌亂,並且面積很大,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留下來的。想像不到他的手曾經怎樣的慘不忍睹過,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怎麼會受到過這麼重的傷害呢?她對那些傷疤好奇起來,有時間一定要問問他!放開他的手,她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有時間一定要問問他!她又打了個哈欠,會周公去了……

是誰在她耳邊一直說話,聲音時斷時續,擾的她夢都做的亂七八糟的?

羅曉悠還沒睜開眼睛,馬上就想到了蕭以仲。他不是還在養傷嗎?哪個不開眼的人又來吵他了?就不能給病人多一點安靜休息的時間嗎?她怒沖沖的睜開眼睛,拉開床幔望出去!

屋子裏沒有人,聲音來自門外,她跳下床,隔着門縫張望着。

正廳的桌子旁邊,蕭以仲低頭專註的閱讀着手裏的一封信箋,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輕笑,蕭以伯與蕭以佑夫婦站在他身邊,正在小聲交談著。

「爹跟娘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蕭以佑問。

「沒有,信上只是交代說要我們自己注意身體,」蕭以仲道:「蜀地風光讓他們留連忘返,所以可能停留一段時間,之後準備出發去昆崙山,然後轉往藏邊地區,目的地是尼泊爾的首都加德滿都。」

「爹娘是準備向玄奘大師學習嗎?」蕭以佑驚嘆著道:「早知道應該給他們準備仨徒弟跟着,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少胡說!」馮子羽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換回來蕭以佑寵溺的擁抱:「要不這樣吧,我跟子羽去給爹娘當徒弟,這裏就交給大哥跟二哥好了!」

「生意上的事別找我!」蕭以伯語氣里的抗拒不容辯駁。

「你想溜出去玩嗎?現在可不是時候,」馮子羽白了他一眼:「我也不會跟着你一起瘋。」

「我只是開玩笑的!」蕭以佑笑咪咪地道:「就算我們去,爹娘也得把我們趕回來,他們才不會讓我們攪了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逍遙日子呢。」

「知道就好!」馮子羽笑着點了點他的鼻子,手被蕭以佑順勢抓進自己的大手中。

羅曉悠驚奇的看着這一幕,第一次親眼看到恩愛的夫妻表現出的親密,讓她不由得打心底里羨慕起來,在她印象里,蕭以佑是個霸氣又不易接近的男人,沒想到在馮子羽面前卻能展現截然不同的另一面,顯然他愛極了子羽姐姐,他們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代名詞,可是反觀蕭以仲,在她面前始終是溫和含蓄的沒有一絲衝動,那是不是表示他並沒有在乎她到深刻的地步呢?一縷無言的情緒浮上心頭,她搖了搖頭,把那股情緒搖了下去,揉着眼睛走出來:「早啊子羽姐姐,早啊三位蕭公子。」

「早,曉悠!」馮子羽拉過羅曉悠仔細打量她:「眼睛還有血絲呢,昨晚沒休息好嗎?」

「還好啦!」羅曉悠搖頭:「你們在做什麼?有什麼大事要商議嗎?」

「不是什麼大事,」馮子羽招呼侍女準備洗漱用具,轉回頭笑道:「公婆飛鴿傳書回來說,他們游性正濃,下一個目標是遊歷西域各地!」

「那是什麼地方?」羅曉悠好奇地問。

「是風光不同於中原的所在,衣飾、飲食、生活形態還有語言都跟我們這裏有非常大的差別,」馮子羽解釋著,看到羅曉悠一臉茫然,拍拍她的頭笑道:「想知道的話有機會讓大哥講給你聽。你的頭髮睡的毛毛的,象個小刺蝟一樣,去隨丫頭整理一下吧。」

羅曉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小臉漲紅了,急忙走向卧室,想了一下又轉回頭對蕭以伯道:「二公子,一會兒我能去見見藍姐姐嗎?我想親自跟她道個歉。」

「可以!」蕭以伯點頭。

羅曉悠翩然走進卧室,沒有注意到蕭以仲臉上閃過一抹贊同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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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愛之誘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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