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洛神大學的男女生眾多，即便如周景緻也不可能走遍所有的地方。

所以知道他的人，對他印象至少不賴。

不知道他的人，基本成了魔鬼的代言人，陳萍萍的走狗。

這些話，於男生的嘴裡說出來，那就是恨不得千刀萬剮。

可從女生的嘴裡說出來，那就恨不得執行蓮花爭霸，讓周景緻有一種欲當走狗，必先自宮的覺悟。

這世界，得罪男人，可能會挨上一頓暴揍。

可是若得罪女人，那真不如一頭撞死的好。

此刻，聽著附近的竊竊私語，楚天嬌貌似第一次知道周景緻的人緣，已經是破鼓萬人捶了。

自古漢奸走狗，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些新生老生懼怕陳萍萍，可不會懼怕陳萍萍的走狗。

楚天嬌想著是不是找機會安慰周景緻一些，讓他別往心裡去。

女孩子都是嘴硬心軟，不能真的把你怎麼樣的。

陳萍萍在學校如同鬼神，你做陳萍萍的助手，替她開槍放炮得罪人的事情全瓜落在你身上了。

這份差事，也真是難為你了。

楚天嬌嘆了口氣，想著今天一定找機會和周景緻說說。

畢竟同學一場，他不想看周景緻受人欺負的。

學校禮堂，臨時海選現場……

每天下午都有各個學年的同學過來，大一的居多，大二大三的就少了。

當然大二大三有一些出類拔萃的學長學姐，是指定演講的。

比如大三的萬宇凡學長。

比如大二的沈珈藍學姐。

這兩位都是洛神大學的高材生，苗子中的苗子，精英中的精英。

不可小覷的。

尤其是大學長萬宇凡，不但人長得帥，脾氣還好，不但呵護學弟，更加呵護學妹。

那真是萬千花中過，片葉不沾身。

不說風流倜儻，也是人中龍鳳，多少女生為之傾慕，據說還有女生曾為萬宇凡學長跳樓自盡的。

但那件事是個懸案，最後也不了了之。

反正沒有人相信萬宇凡學長會幹出那種事情，一定是女同學自我幻想，太過投入了吧。

一路上，楚天嬌聽說了一些關於萬宇凡的陳年事情，不過都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自己和萬宇凡，八杆子打不到一塊，聊不上的。

陳芷若哼了哼，小聲對她說：「萬宇凡學長家境殷實，人也長的帥，肯定被不少女同學喜歡惦記的。不過我私下打聽了一下，這個萬宇凡學長很擅長人際關係，沒有點定力的女孩子肯定會融化在他的溫柔鄉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個……」楚天嬌何等聰明，她知道陳芷若是對未來有預期的女生，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前途，拼盡所有，但是這些所有的努力，都不包括出賣一個女孩子的尊嚴和身體。

以陳芷若的顏值，其實隨便傍幾個大老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這世上人各有志，陳芷若絕不會用出賣身體的手段，去換來她想要的一切。

話里話外，無非是在告訴楚天嬌，不管萬宇凡有多麼帥氣和風度，你最好都離他遠點。

「放心啦，學校那麼大，萬宇凡學長又不會盯著我。」楚天嬌笑了笑。

「你呀……」

陳芷若搖了搖頭：「大一新生中，咱們404女寢都快成明星寢室了，沈雲琦那個出頭鳥，她能不招風嗎？許鳳仙什麼角色，就剩咱倆啦！」

「不理他就得了，朗朗乾坤，他還能如何？」楚天嬌不以為然。

「我就是讓你注意點，小看萬宇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陳芷若小聲說了句：「萬宇凡學長大二的時候，就有大一女生為他殉情而死，當時事情鬧的挺大。不過後來聽說一屍兩命，也沒有下文。聽說萬宇凡家裡賠了那女生家裡不少錢，具體如何，也沒人知道了。」

楚天嬌聽的毛骨悚然的，她搖了搖頭，和陳芷若一前一後，進了教學大樓的禮堂……

裡面傳來各種海選的聲音，關於「青春」，關於「夢想」，關於「未來」的聲音……

有人在扯脖子喊：啊~青春，你是那籬笆女人和狗，是那彎彎的月亮，是那聊齋志異和狐狸精。

也有人仰天尖叫：啊~青春，我隨你蕩平校園，雄霸天下，風雲合璧，唯我獨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楚天嬌和陳芷若在人山人海的禮堂里，聽見了無數笑聲。

這海選，還不如叫單口相聲大賽。

這要是能上春晚，估計吃完的餃子都得笑噴出去。

年輕的人兒啊！

總是無所顧忌的。

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生喊去：願我的青春，比癩蛤蟆光彩。願我的青春，能吃上天鵝肉和餡餅。女人啊，哥也帥過，都TM高考刺激的滿臉大豆砸。

一個哆哆嗦嗦的男生有點慌張，他拿著一張紙，磕磕巴巴的：「內個，內個娟啊。我是獸，我是秦獸，我喜歡你。不，我是秦朝的獸。不對不對，我是秦朝的秦，是秦獸的獸……」這哥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他不是來演講海選的，他是過來宣讀情書的。

結果就宣讀出這奶奶色？

楚天嬌和陳芷若沒樂出屁了，捂著嘴，看著講台上負責海選的有好幾個人。

周景緻在正中間捂著頭，就快瘋了。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都是怎麼過來的，面對這麼多演講大瞎，真夠難為他的。

在周景緻旁邊有兩個女生，楚天嬌都不認識。

但是陳芷若知道……

「周景緻左邊的是學生會主席，林若顏，才女啊。至於右邊的……」陳芷若吸了口氣，貼著楚天嬌耳朵道：「看了陳萍萍這次是下血本了，她也來了。」

「她是誰呀？」楚天嬌的目光，也移步到周景緻右邊的超漂亮女孩。

那女孩低著頭，一會笑，一會假裝鎮定的樣子。

頭髮盤著，放下來，應該很長的吧。

女孩臉蛋很精緻，即便離著遠，也難以抵擋她女神一樣的顏值。

和左邊的林若顏比起來，簡直是一南一北，遙相輝映。

兩個校花級的美女將周景緻圍在中間，楚天嬌知道周景緻就是過來打醬油當墊背的。

真正負責海選的，一定不是他。

他就是陳萍萍的走狗，是要被人當槍放炮的。

右邊的超顏值少女不是別人，正式洛神大學的第一美女，大二七班的沈珈藍。

她才是傳奇人物，不是一般人能親近的。

楚天嬌眯了眯眼睛，就見周景緻拿過話筒：「喂喂喂，內個我說兩句啊。這是海選，不是過來念情書泡妞的。各位同學，請珍惜現在的一切，真到了社會上，會吃虧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是呀，好像你多厲害似的。」

「我說周景緻，你不用在台上像個人物似的……」有不少女生開懟周景緻，絲毫不給他這個主考官面子：「陳萍萍到現在都沒有正式任命，你自己都是試用期，是吧同學們。」

「周景緻，你這條走狗，好意思在我們面前說話嗎？」

「不行你就滾下去吧。」

「有本事，你來演講一個呀！」

「就是就是，你來演講一樣呀！」

「同學們，要不要我們的主考官，給我們演講「青春」呀！」

「要不要？」

「要不要？」

「要啊要啊……」

「主考官，來一個！」

「主考官，來一個！」

「主考官，來一個啊，別害羞嘛！」

整個禮堂大廳人滿為患，男同學在女同學的簇擁下，也開始逼宮了。

都知道這個周景緻是陳萍萍的走狗，什麼本事沒有，肯定名不副實。

今天不讓他知難而退，掉掉鏈子，都對不起這偌大的禮堂。

自古漢奸走狗，沒有好下場。

楚天嬌嘆了口氣，這世界永遠都有錦上添花，破鼓萬人捶的。

至於雪中送炭，她現在想送，也送不過去。

這裡所有的人，都對周景緻沒有什麼好感。

可楚天嬌不一樣，她比誰都知道周景緻做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哪怕自己不那麼喜歡那個人，這都不能成為這麼多人，要周景緻下不來台的起因。

楚天嬌在人群中找了凳子站上去，她想讓周景緻看見自己，不要和這些人見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跟他們認真，你就輸了。

然而這個世界果然沒有雪中送炭，但是火上澆油的不少……

周景緻身邊的沈珈藍看著他，沒有做出表示。

但周景緻另一邊的林若顏倒是笑著說：「要不主考官，上去講幾句，隨便講點什麼都好，我們不介意的。」

「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呀不介意，不介意呀不介意。」

這麼多人振臂高呼，看鬧熱的女生比男生都要瘋狂。

她們要看周景緻的笑話，要讓周景緻下不來台。

楚天嬌急的直跺腳，直搖頭……

可沒想到周景緻根本沒有看見自己，他在這麼多人的「叫喊」下終於站起來，撓了撓頭：「那成，我就來個脫口秀，隨便講點什麼吧。講的好，講的不好，同學們都不許笑話我哦！」

楚天嬌眼前一黑，她就知道完了。

台下所有的女生都充滿冷笑，所有的男生都搖了搖頭。

有的人記錄，有的人感嘆……

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

洛神大學才子云集，哪個不是獨當一面的。

你一個要學歷沒學歷，要水平沒水平的陳萍萍傀儡，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今天就要你原形畢露，今天就要你一敗塗地。

「同學們，同學們好。我今天演講的題目叫做青春。貼合主題嘛……」周景緻走到台前，看著密密麻麻的大學禮堂，深深吸了口氣，轉而笑道：「我曾經站在六十萬人的廣場前演講過，我曾經面對全國，在數以億計的觀眾直播中演講過。我也曾經在這世界最巔峰的金融論壇上演講過。我執掌過風雲，也見識過財富，錢，也許只是一堆數字。但那些數字，的確可以讓無數人改變命運，但卻無法改變其根本的靈魂。我曾經追求過那些可望不可及的財富，數字，甚至把那些視作神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卻再也找不到，屬於我青春的那些記憶了。

我曾經努力的想記住一個人，一個姑娘，一個在我心裡揮之不去的人。

她在哪裡，她應該在哪裡呢……」周景緻目光橫掃，依舊沒有在人頭簇擁，密密麻麻的禮堂里找到楚天嬌的影子，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青春是什麼，青春是綠色的河，青春是思念的海。青春是我們輪迴時，不願意忘記的歷史。青春是我們人到中年時，還念念不忘的時光。

青春是我們可以為了喜歡一個姑娘而夜不能寐，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青春是可以為了喜歡的女孩子的一句話，一個笑臉，而激動的整晚整晚都在傻笑，甚至一個人哭。

我想，也許很多女生的枕邊下，都藏有男孩子送的情書吧。

也許很多男生的文具盒裡，都有女生寫過的那些年紙條吧。

誰的硬碟里，沒有點動作大片。

誰的電腦里，沒有點電驢螞蟻呢。

今天是我的第一場脫口秀，其實也沒什麼說的，全當吹牛皮了！

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人生很長，青春很短。

但人生也很短，青春也很長。

我們的時光總是飛逝的，我們總是要在許多年以後，才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真誠的希望在許多年以後，我們每一個同學都能不負這青春，不負這夢想，不負我們今天所追求的一切。

所以啊，我也有自己在乎的人，自己愛過的姑娘啊。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在現場，有沒有在看著我，說這些雲山霧罩的廢話。

我也許架不起九色的祥雲，來迎取我愛過的姑娘。

我也許開不起賓士寶馬，帶著她行走在城市的車水馬龍。

我也許沒有機會，給她全世界的富有。

我也許沒有資格，得到她嚮往的愛情。

但人生很長，青春很短。

人生很短，青春也很長啊。

這世界的速度會越來越快，用不了多久，手機將會成為智能終端，一部手機可以打電話，看電影，玩遊戲，付費收款，直播賺錢，上網炒股，無所不能，只有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的。

所以人生不是賽場，理想，不容退場。

我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哪怕那個世界，我已經找不到她存在的證據，我也願意穿越這歷史長河，在無數的時間線里，找到她存在的軌跡。

然後用盡我一生一世的力量，循著她此時的樣子，循著她人生的軌跡……

遇見一段時光，將經綸照亮；

默默乞求上天，指引我方向；」

周景緻突然看見遠處的楚天嬌了，他突然大聲的喊去：「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周景緻講到這裡，整個禮堂已經萬籟俱寂，目瞪口呆。

男生們張大嘴，手腳顫抖著，眼睛瞪的好大。

女生們一個個咬著嘴唇，歪著頭，淚眼朦朧著。

陳芷若擦了擦眼角，抽了半天，才發現楚天嬌泣不成聲，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