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談心

青楓足足在山崗上躺了一天，疲憊感讓他暫時忘記了一切，他真的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睡個夢裏不會出現刀光劍影的覺。

但他忍着全身的酸痛還是爬起來，因為他沒忘記，他在別人眼裏是一個劍客，只要別人知道他還會用劍，那麼他們就會拿起自己的劍來保衛自己。他不站起來，倒下的就是他自己。這就是江湖！

昨晚的那場戰鬥真的讓他精疲力盡了。紅楓的墳依然在山崗上，那麼的醒目，並沒有因為自己為她報仇了而復活。復仇？其實只是自己在欺騙自己，自己在為解脫找個借口，真的就能活得更灑脫了嗎？

凌玉瓶在那裏烤著一隻抓來的兔子。回憶起剛才她抓到兔子的興奮勁，剛才又不忍心殺死兔子的可憐勁，到現在手忙腳亂在燒兔子的高興勁……青楓覺得她活得很灑脫，很真實，因為真實，所以她才能得到快樂！

「看什麼看，餓死你去，就是不給你吃！」凌玉瓶撕下一條兔腳在那美滋滋的吃着。

「哼！誰稀罕，打死我都不吃這麼難吃的東西！」青楓見她沒好臉色，也是沒好氣的頂回去。

「好大膽子，竟然敢說本姑娘的不好吃，本姑娘就非得逼你吃！」凌玉瓶聽了青楓的話很是生氣，撕下一條兔腳就硬塞到青楓嘴巴里。

嘴巴里塞滿了兔肉，青楓只能往下咽。其實他這幾天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聞着凌玉瓶燒得兔肉，肚子早就餓了。吃完一條兔腳，凌玉瓶又生氣道：「一條兔腳沒有把你毒死？那就再塞一條，就不信毒不死你。」

嘴裏吃着凌玉瓶塞來的兔肉，發現她也不是那麼討厭。青楓看着遠方，嘆息道：「你放着家裏好好的大小姐不當，跑這人心險惡的江湖來幹嗎？」

「家？你覺得英雄城是我的家嗎？」凌玉瓶聽到青楓的話，也有點幽怨道。

「英雄城肯定是你的家啊，那裏有你的親人朋友，能給想要的一切！」青楓答道。

「不，那不是我的家，英雄城只是一個籠子。說白了，我只是一頭別人養著的寵物。如果說我和其他英雄城的奴隸有區別，那就是養我的奴隸主是我的父親。」說到這裏凌玉瓶傷心的流下了眼淚。

「別難過，你不該這麼想的！」青楓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不冷不熱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真的，從小到大，在英雄城我從來沒有感受過快樂。我父親從來就沒正眼瞧過我，所以我從小就做出許多『出格』的事，希望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挨一頓罵。但他沒有，他眼裏只有他在英雄城的地位。如果可能，他會毫不猶豫的拿我去換他渴望的東西。」凌玉瓶的淚一滴滴落下來，落到她雪白的皮膚上。她伏在自己的膝蓋上，抽搐著自己的身子，在這空曠的山崗上，顯得那麼無奈和孤獨。

「也許你真的很傷心！但你應該知道，你有個母親，有個深愛你的母親，有許多人比你更不幸！而我，連唯一對我好過的風楓也死了……」青楓受凌玉瓶的影響，也有點失落。

「你故事好像很複雜，我可以聽聽嗎？」凌玉瓶停止了哭泣，她不想讓自己更傷心，試探性的問道。

「不，我的故事簡單的不能在簡單。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記憶中從沒有父母的身影，哪怕是夢裏，他們都是模糊的輪廓。從小到大，除了練功就是練功！」青楓似乎不怎麼願意提起自己的，說的很簡單。

「你沒有朋友？」凌玉瓶不解的說道。

「楓葉島有很多人，大多數都是從小被主人收養大的。他們不管男女，只有一個信仰，那就是成為主人最好的殺手！我們彼此都只知道彼此的名字。我們每個人被單獨的安排在不同的房間里，每個人每天都有各自不同的任務！陌生的一年半個月都不會跟別人說句話。」青楓一口氣，說出了心裏從沒跟別人提起過的話。

「那你是怎麼離開楓葉島的？」凌玉瓶問道。「在一次刺殺的行動中，我差點送命了。是紅楓救了我，悉心幫我養好傷！從此我們就偷偷好上了。但楓葉島決不允許任何人有感情，因為一個優秀的刺客不可以擁有七情六慾。但我們還是被昨晚的那個蒙面人發現了，他向主人舉報了我們，所以我只能帶着紅楓在主人沒有下令之前逃跑了。」青楓提起和紅楓的愛情時，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你也許騙我……因為昨晚那個人說要你背上的二胡！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不會逼你！」凌玉瓶有點不相信的青楓的話。

「哈……你不相信我？也許是吧！誰會相信一個劍客的話？」青楓停頓了下，接着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那把二胡是我隱藏到無雙城時，恰合遇到被楓葉島追殺的風煙一鶴，他死前託付給我，要我好好保存，千萬別再落到楓葉島人手裏，不然整個江湖都會被顛覆。」

「整個江湖都會被顛覆？你們口裏的『主人』是什麼人？」凌玉瓶雖然覺得自己問得太多了，但她還是不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主人是誰！在楓葉島只知道他是我們心中的神，他的命令就是我們的性命！」青楓也是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他自己也從沒有見過主人的真面目。「但我知道他還是怕一個幫派，和我們同樣不在江湖中出現的『殘門』。他們的主人似乎和我們楓葉島有血海深仇！」

「現在的江湖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江湖？到底有多少隱藏在暗處的超級勢力？」凌玉瓶感覺表面的江湖是那麼的虛幻，真正的勢力都在暗處，而且隱藏的是那麼隱蔽。

「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須時刻握緊手裏的劍。我現在只想儘快弄懂我背上這把二胡的秘密。」青楓見凌玉瓶在那自尋煩惱，說道。

「你找暗器王『鬼影』，也是為弄清這個？」凌玉瓶想到青楓來英雄城尋找暗器王『鬼影』一事。

「是，可是我沒有打探他任何消息！」青楓來英雄城打探了很久，始終不知道他的下落。

「也許我知道，但你必須答應帶我一起去」凌玉瓶對青楓說道。

「你在威脅我？帶上你這個『掃把星』？我不願意！」青楓一聽她要跟着來就是頭痛。

「那好啊，我回去……你自己慢慢找，可千萬別上次找『萬劍噬心』解藥時那麼狼狽哦，哈哈！」凌玉瓶見他不領自己的情，生氣道。

「你……你跟着我，那你什麼事都必須聽我的。」青楓無奈的說道，對凌玉瓶他還真是沒辦法。

「哈哈……本大小姐現在不高興了，不願意陪你去了，我還是回我英雄城去，聽你的話，不在這個人心險惡的江湖瞎跑！」凌玉瓶一臉壞笑，學着剛才青楓教訓自己的話說過去。站起來，牽着馬就離開。

「別走那麼快！……大小姐，等等我。」青楓無奈的騎馬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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