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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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

這兒是專門開闢給聯邦校級軍官的別墅群,佔地面積足夠開闊,建築風格統一,最為難得的是在這個環境重度污染的星際時代,這兒的綠化面積依舊可觀。

其中一座相對獨立於其他建築的別墅內,一個年輕女人正站在自帶的花園裏,看着灰濛濛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呆愣著看了一會兒,女人走到別墅的入口處,抬手推向入口處的木質柵欄門。

柵欄門前流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力道彈開了那隻伸向大門的手。

雖然力道不太重,但其中潛藏着的軟禁意味卻不言而已。

容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感受着掌心肌肉輕微的抽搐,扯了扯嘴角。

在她身旁,懸浮在半空中的球星機械人突然發出了聲音:「夫人,例行檢查的時間到了。」

容玉聞言,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因為角度轉換而折射出光芒的透明防護罩,而後收回目光,轉身往別墅內走去。

甫一進門,旁邊顯然恭候多時的通訊員立刻跟上前,對着容玉說道:「夫人,鍾教授正在檢查室做相關準備,請您儘快過去。」

語調平板,毫無波瀾,彷彿是在面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也沒有詢問先前容玉試圖突破防護罩的行為。

容玉倒不介意,把玩著與手腕幾乎嚴絲合縫的袖口邁步往檢查室走去。

「躺好。」一走進檢查室,容玉還沒來得及和在操作台前忙碌的男人打聲招呼,就聽見對方過於冷淡的命令。

她駕輕就熟走到一旁的床上躺好,眼眸微微斂起,似乎完全沒有被對方那疏離冰冷的態度干擾。

畢竟連着半個月面對這樣的態度,十個人里九個都會逐漸習慣吧。

半個月前,容玉還是剛剛走出華夏軍校的優秀畢業生,都沒來得及奔赴戰場報效祖國,就被送到了這個明顯超越現代的世界,取代了因為一場高燒丟了小命的年輕女性。

順便接住了命運給她兜頭潑的一大盆狗血。

剛醒過來時的容玉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處境,經過這半個月的仔細觀察摸爬滾打,她才對原身這個世界有了些許了解。

這是個超越容玉認知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人們不再將眼光拘泥於這顆星球,而是開始嘗試着征服整個宇宙。

至於原身——

她的身份高得嚇人,是星系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校的妻子。

領過證的,合法的那種。

鍾余斜睨了一眼在檢查床上躺好的容玉,從鼻腔內發出一聲輕嗤,在容玉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有點不舒服,忍着。」

話音剛落,還沒等容玉反應過來,她就感覺到胳膊一疼,似乎是針尖扎破了血管。

容玉皺眉,身體幾乎條件反射一般做出了抵抗:今天的檢查和前幾日都不太一樣。

彷彿是因為容玉這下意識的抵抗帶來了阻礙,鍾余難得解釋了一句:「半個月的階段性檢查,跟之前比會多幾項。」

說完,鍾余就感覺到容玉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了下來,不由挑了挑眉稍。

葉歸瀾這個風一吹就得倒的花瓶妻子,一場大病後倒是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想起葉歸瀾臨走前留下的幾乎有半人高的各類檢查報告,他又很快釋然了。

閉着眼的容玉看不見鍾余的表情,自然也無從揣摩鍾余的心思。她只是閉着眼,在心中計較今天的檢查,時間彷彿格外久一些。

也不知道原身這林黛玉一般的,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鍾余在容玉身上連接了不少感受器,而後安靜下來,看着顯示器上不斷波動的數值,腦海中飛快計算著。

容玉躺久了有些不舒服,試圖活動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卻在肌肉繃緊的一瞬間就聽到了對方不耐煩的呵斥:「別亂動!」

「幾個小時的檢查還不允許對方活動一下,這聯邦醫療技術不行啊。」容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躺好維持着先前的姿勢。

好半晌,鍾余瞥了一眼最後的數值,點了點頭,走到操作台前取過一隻注射器,將其中有些渾濁的液體緩緩注入容玉體內:「好了。」

容玉半坐起身,單手拆掉了身上花里胡哨的感受器,熟練地收拾起來,轉手交給鍾余。

鍾余動作一頓,神色複雜地盯着容玉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這才伸手接過,狀若不經意地說道:「這儀器複雜,位置沒有歸納正確會影響靈敏度的。」

聞言,容玉點了點頭,起身一邊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應道:「那你再查一遍唄。」

——無所謂的態度下暗藏着自信。

鍾余眸色一暗,翻了翻手上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感受器,轉身把他放回原位:「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聽到鍾余這麼問,容玉活動手腕的動作停了下來,捂著肚子嘆息:「有……餓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玉的錯覺,自從來到這個星際時代后,容玉覺得自己隔三差五就會感到飢餓。

難道是吃慣了華夏時代的各式美食佳肴,身體對星際時代的營養液自然產生了抵抗?

鍾餘一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嘆息一聲,轉身從抽屜里拿出一小支試管遞給容玉:「這個抽屜里都是特殊營養液,你以後餓了自己過來拿。」

容玉掰開試管上端的細頸,緊接着就聽見鍾余的話,不由詫異地抬眸看向鍾余,脫口而出:「這下不怕我亂動損壞你珍貴的儀器了?」

說完,容玉一仰頭,將試管中淺金色的液體一飲而盡,抿了抿,做出一個苦澀的表情。

一股子機油味。

聯邦不僅醫療技術不發達,連營養液的製造技術都令人擔憂。

鍾余再次被容玉嗆得說不出話來,神色難看,好半晌才回復一句:「那你把營養液全部搬走,一天最多只能拿一支。」

「幹嘛,你被我氣得打算離家出走,要把檢查室鎖起來了?」容玉抬手一拋,將手裏空了的試管丟進一旁的垃圾管道,隨口問了一句。

說到正事,鍾余臉色好看了點兒:「有點事情,正好你這個階段的檢查也結束了。」

原本鍾餘五天前就該動身的,但是為了葉歸瀾的囑託,鍾余特地請了假,留在別墅區給容玉做完階段性檢查。

聽着鍾余說道這個,容玉突然想到了什麼,隨意詢問道:「你剛剛往我體內注射的,是什麼?」

「……免疫針劑,算是增強抵抗力的,對你身體有好處。」鍾余想了想,還是隨意給容玉解釋了一句。

容玉聽完鍾余這敷衍的解釋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而是轉身揮着手離開了檢查室:「一路走好,營養液交給G02就好。」

G02,容玉嫁給葉歸瀾后得到的專屬機械人管家,就是先前漂浮在容玉身邊的圓球。

等到容玉離開檢查室后,鍾余收起了略有些難看的神色,凝視着容玉離開的方向,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關於葉歸瀾這個花瓶妻子的傳聞,打從他們倆結婚以來就沒有斷過,一直沸沸揚揚不消停。

類似容玉是葉歸瀾從荒蕪星系撿回來的孤女,是個機甲契合度為零的廢物之類似是而非的揣測更是層出不窮。

更別說聯邦論壇上的第一高樓:葉上校今天和那個花瓶妻子離婚了嗎?

想到這兒,鍾余試着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見到容玉時候的情景。

她瘦瘦弱弱的,站在角落裏垂著頭不敢說話,在偌大的葉家格格不入得彷彿一個局外人。

不過上次高燒的意外后,容玉的性格就逐漸開始改變了。

到了今天,容玉居然第一次張口和他嗆聲,甚至還真的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思及此,鍾余打開自己手腕上的光腦,點開容玉的檢查日誌,把容玉的性格改變記錄了上去。

等到寫完容玉的改變,鍾余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臉上寫滿了懊惱:「糟糕,忘了把光腦交給她了。」

隨後,鍾余又想了想容玉這幾乎被軟禁在別墅里的架勢,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機械人管家肯定也能及時聯絡到別墅的緊急聯絡人和葉歸瀾。

再加上已經請了五天假,時間緊迫,鍾余必須馬上動身。

因此,鍾余也沒有再把容玉叫回來交付光腦,而是收拾了檢查室直接離開別墅群。

——另一邊,容玉甫一走出檢查室,G02機械人管家就迎了上來,用它那電子合成的聲音說道:「夫人,剛剛收到聯邦軍校發來的邀請函。」

容玉挑眉,伸手示意。

G02機械人管家立刻打開虛空投影,一張漂亮的金紅色邀請函立刻展現在容玉面前。

封面上是遒勁有力的手寫「邀請函」三個大字,上方印着聯邦軍校的校徽。

一柄長劍劍刃纏繞着橄欖枝,劍柄上停著一隻白鴿。

容玉挑眉,抬手虛空一劃,翻開了邀請函,看見了正文內容:

尊敬的葉歸瀾上校:

您好!

我校將於星曆3233年X月X日舉辦畢業典禮,在此,我謹代表聯邦軍校誠摯地邀請您撥冗蒞臨,為畢業學子鼓舞士氣。

專此誠邀,敬祈惠允。

聯邦軍校校長

星曆3233年X月

手寫的邀請函,周圍是金粉描摹的紋路,讓容玉看了不由地咋舌:「這邀請函花里胡哨的,怎麼一點兒沒有軍校該有的鐵血士氣?」

可惜容玉身邊的G02機械人管家並沒有獨立思想,不能理解容玉的吐槽。

容玉這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後便問道:「這是給葉歸瀾的,需要我轉交?」

這可就麻煩了,葉歸瀾這會兒怕是不知道在哪個荒蕪星挖礦呢,她怎麼可能聯繫得上。

說起來,葉歸瀾是真忙,容玉打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就沒有見過那位傳說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校」。

G02機械人管家平淡地回應道:「送來邀請函的時候,聯邦軍校曾經補充過,如果葉上校着實難以抽出空閑,那麼由葉上校的新婚妻子代為出席也是可以的。」

聽到懸浮在半空中的機械人小球這麼說,容玉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色立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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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不如開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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