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利涉大川
術陣就是藉助銅鼠上面的陰氣擺設出來的，銅鼠是對方留下的唯一一個線索。
我當然不想讓它落到別人手裡。
我距離銅鼠比那人近了一些，趕緊彎腰把它撿起，同時一閃身躲到一邊。
那人一下子撲空，「哼，我胡海山想要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他速度很快，一陣風似的衝來，拳頭暴風驟雨似的向著我砸落，我順著牆壁向一邊滾去。
那人拳頭砸到紙人身上，眨眼間，紙人全部被他砸得倒在地上。
他邊動手，邊不依不饒的喊道，「我倒要看看，是你腦袋硬，還是我拳頭硬！」
他彷彿鬼魅似的，緊追著我不放。幸虧我身體靈活，他始終也沒沾到我的邊。
我也有些怒了，「你別太過分，否則我要不客氣了！」
「不客氣又能怎樣？在這個世上，我只佩服一個人。除了他，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會放在眼裡！」說罷，他繼續揮拳向我砸來。
灰仙廟裡光線很暗，我擔心袁思凝，沒時間跟他糾纏。
急忙拿出一枚銅錢來，並在上面加持了金錢術法，一抖手，銅錢拖著一道紅芒，向著他飛去。
「雕蟲小技！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他邊說，邊毫不在意的伸手向著銅錢抓來。
他抓得倒是很准，把銅錢整個抓到手裡，卻被銅錢的力量推動著，退出去好幾步遠。
同時，一股子黑煙從手中冒出來，整個灰仙廟裡，充斥著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銅錢溫度很高，他被燙得嗷的一聲，趕緊鬆手，銅錢落在地上。
他急忙伸手捏著耳朵，邊跳著腳，邊慘呼著，「好燙！」
在他掌心，赫然留下來一個「乾隆通寶」的焦糊印痕，周圍已經腫了起來。
這下肯定惹怒他了，我做好了跟他動手的準備。
可當他看清楚地上那枚銅錢時，滿臉喜色的問道，「是洛家金錢術法？您是洛少？」
這個胡海山還是有些見識的，居然認識我們洛家的金錢術法。
我微微點頭。
胡海山哈哈笑著說道，「原來真是洛少，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你！」
他自來熟的來抓我的手，我趕緊把他的手甩開，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胡海山嘿嘿笑著，說道，「我早就聽說過洛家老爺子鐵口神斷的名號，前兩天特意去河口村找過你們，結果洛家根本就沒人。既然能在這巧遇，說明我們還是很有緣的。」
他滿臉驚喜的看著我。
借著月光，我這才看清楚，胡海山身高將近一米九，簡直像堵牆似的，臉色發黑，衣服有些破舊。
最顯眼的是，左手腕上帶著一隻瑪瑙手鐲，在月光照射下，閃爍著紅光。
從衣著上能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很糟糕，甚至有些落魄。可那隻手鐲，卻是價格不菲之物。
見我滿臉敵意的看著他。
胡海山陪著笑，說道，「剛才我說過，在這個世上，我只信服一個人，就是洛老爺子。洛少，您得到了洛老爺子真傳，也是我的崇拜對象。」
他嘴裡這麼說，眼睛卻一直盯著我手裡的銅鼠，咽了口唾沫。
「好吧，就信你一次。」
「這就對了！」胡海山如釋重負的，過去把兩支蠟燭點著，整個灰仙廟裡，隨之變得明亮起來。
我這才發現，剛剛還木立在香案前面的袁思凝，已經不見了！
我只顧著跟胡海山動手，居然連她什麼時候失蹤的都不知道！
見我心急如焚的想要出去，胡海山問道，「你在找袁小姐嗎？」
「是啊，」我忙不迭的問道，「你看到她去哪了嗎？」
「進來之前，我看到有人把她帶上車離開了！」
「我得趕緊去找她才行！」對方一計不成，才帶走了袁思凝。袁思凝時刻處在危險當中。
胡海山眼珠咕嚕嚕轉動著，一副賊兮兮的模樣。
跟我說，「我能幫你找到她，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個傢伙趁火打劫，知道我急著找到袁思凝，才跟我講條件。
他背著手，氣定神閑的看著我，肚子鼓鼓的，像是塞了個西瓜。
他倒是很會察言觀色。
我只得耐著性子問道，「說吧，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我去河口村，就是想求洛老先生給我算卦。聽說洛老先生已經封卦，要不，你幫我算一卦吧。我肯定能幫你找到袁小姐，並把她救出來。」
也不等我回答，他把桌案上的東西，嘩的一聲扒拉到地上去。
只把那盤供果拿到手裡。像餓了好久似的，拿起一隻蘋果來，急忙啃了一口。
然後說道，「洛少，麻煩你趕緊幫我算吧。算完卦，我們就去找袁小姐，免得夜長夢多！」
看來袁思凝被人帶走時，他真見過她，否則不可能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
算卦最講究的是心平氣和，如今我心浮氣躁，根本就沒心思給他算卦。
看他的架勢，如果我不給他算卦，他肯定不會妥協。
我走到供桌跟前，跟他說，「胡先生，我心裡平靜不下來，沒法給你算卦。不過，可以給你測字。」
胡海山陪著笑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不用叫我胡先生，叫我老胡就行。只要能幫我算，隨便怎樣都可以。」
「那請你說個字吧。」
「就用『銅』字吧！」他滿腦子想著那隻銅鼠，隨口說了出來。
「銅字。」我尋思了一下，「把繁體銅字拆開，金字八划，對應上卦為艮卦；同字六劃，對應乾卦，整個卦象為山天大畜卦。」
胡海山顧不得吃蘋果，歪著脖子，很認真的聽我說下去。
我跟他說，「艮卦對應的動物為狐。老胡，你想算的事情，跟狐狸有關。乾卦屬性為金，代表刀斧，那隻狐狸受了傷。你想算它能否活命，對嗎？」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響，胡海山手裡那隻蘋果一下子落在地上。
他伸出大拇指來，說道，「洛少，你簡直神了！洛家金錢卦，果然很了不起！」
我繼續說道，「大畜卦寓意富有，利涉大川，它應該能夠安然脫險。胡兄你也會大富大貴。乾卦為貴人，你能遇到幫你的貴人！」
「哈哈，」胡海山高興得手舞足蹈的，直接過來拉住我的手，「洛少，你就是我的貴人！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這個傢伙一高興就喜歡拉別人的手，我趕緊把手縮回來。
我問道，「你來找那隻銅鼠，應該跟這件事有關係吧？」
「是啊，」胡海山眼睛直發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有關銅鼠的線索，所以急忙趕了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手裡那隻銅鼠。
銅鼠大約巴掌大小，是用青銅鑄成的，邊緣處，還帶著銅銹，應該是春秋時期的物件。
只是銅鼠一側的斷口是嶄新的，應該是從某種銅器上面掰下來的。
我跟他說，「胡兄，銅鼠不過是某個青銅器上的一部分而已，就算把它給你，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你打算根據這隻銅鼠，找到一座宮殿之類的建築。那座宮殿應該在青龍江邊，具體位置，用測字法推算不出來。」
「對啊！」胡海山興奮得一拍大腿。
我跟他說，「胡先生，其實我也想找到利用銅鼠布這個局的人，我們兩個目標是一致的。暫時可以合作！」
「那當然好！走，我這就帶你去找袁小姐！」
他把手裡的果盤扔到地上，一陣風似的出了灰仙廟。
這個傢伙辦事風風火火的，似乎比我還著急。
等我走到汽車跟前時，他已經在那等著我了。
剛上車，胡海山就說道，「進廟前，有人把袁小姐推進車裡。我知道他沒安好心，特意在車上做了記號。你只要按照我說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她。」
真沒看出來，胡海山還是有些本事的。
我按照他的指引，汽車一路向著前面開去。
大約開出去十幾里之後，一大片廢棄的工地出現在視野當中，其中有一座爛尾樓。
在爛尾樓跟前，果然停著一輛汽車，看來胡海山所說並沒有錯。
胡海山壓低聲音，跟我說，「袁小姐就在裡面。」
「你要一起進去嗎？」我扭頭問他。
胡海山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他也知道，肯定有危險在等著我們。
他用力一跺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反正我們在一條船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的話說得大義凜然的。
「好吧，那你小心一些！」
對方能在灰仙廟裡弄出那麼大場面來，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爛尾樓一共七層，每層都有數十個房間，想要找到袁思凝，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胡海山只是在對方汽車上做了手腳，一旦對方下車，他的術法也就失靈了。
他現在跟我一樣，只能挨個房間搜尋。
我們一直搜到二樓，面前是一條走廊。月光從窗口照射進來，走廊被照得亮堂堂的。
我忽然發現，在走廊邊緣處，有個東西在微微閃動著光芒。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這才看清楚，是袁思凝的手術刀。
被陰靈上身後，她手裡一直握著這把手術刀。
「她故意把手術刀扔在這裡，給我指引方向。」我有些明白。
手術刀就放在一個房間門口。
我朝著胡海山招招手，我們一起向房門跟前靠近過去。
房間裡面非常寬敞，因為是爛尾樓，地面上滿是灰塵。
最顯眼的是，在房間中央，擺著一口大紅棺材。
棺材上油漆還是新的，應該是最近才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