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見果子
當林凡他們走到街上時，太陽正好跳出地平線。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高樓林立的街道映射在林凡的身上，彷彿為他披上一層黃金甲，而程大站在林凡身後大樓的陰影里，沉穩而可靠。
兩人頭盔里，身上都綁滿了濕毛巾，冰涼的水滲透到衣服里，讓林凡打了個寒顫。
他眯著眼看了看天空，今天天氣不錯，萬里無雲，天空碧藍如洗。隨後又把目光投向對面，此時直徑達七八米的發財樹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透過外表，可以看到燒成碳的巨大樹榦內部蔓延著紅色的餘燼，隨著微風明明滅滅，時不時發出「噼啪」的爆裂聲。顯然內部溫度現在還非常高，不出意外，它會保持這樣沒有明火的燜燒，一直到燒成灰燼。
周圍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已經充分燃燒的白灰，隨著熱浪翻滾著。
林凡和程大慢慢的靠近外圍，隔著二十米就開始隱隱感受到一股熱量。
「注意腳下，腳步不要停。」
林凡回頭吩咐了一下程大，開始朝小靜變成的木頭人移動過去。
小靜變成木頭人以後，他都來不及仔細觀察就走了，所以此時再回來看，它身上已經覆蓋著一層白灰。
林凡吹開白灰，觀察了一下，確認無誤后，招呼程大把趴著的木頭人翻了過來。
木頭人身上還穿著衣物，裸露在外頭的皮膚和頭已經完全是木頭的材質。林凡仔細觀察了一下肩膀斷口處，可以判斷出已經完全木化了。
「不知道你是主動殺人還是被控制殺人，既然死了，好歹相識一場，送你最後一程吧。」
林凡摸出打火機，點燃了木頭人，和發財樹一樣，木頭人迅速燃燒了起來，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議。
林凡搖搖頭，收起打火機。轉頭吩咐程大：「你看著她，有什麼變化就叫我。」
「好的，老大！」
程大應了一聲，繞著燃燒的木頭人開始戒備。
林凡判斷了一下風向，用濕毛巾遮住臉，從風口開始靠近發財樹。他想觀察一下內部燃燒的情況，驗證猜想。
可惜發財樹此時溫度還非常高，林凡靠近到離發財樹五米左右，就沒法再靠近了，整顆樹的周圍翻滾著肉眼可見的熱浪，而他身上的濕毛巾被烤的溫度開始上升，水分迅速蒸發，甚至開始冒出白霧。
林凡搖了搖頭迅速後退。如果再呆久一點，身上的衣服都會被烤乾燃燒起來。
林凡退到安全距離，沿著外圍開始觀察，之前暴露出地面的樹根此時似乎也失去了生命跡象，林凡拿起鋼管一敲，立刻像腐爛風化的木頭一般斷裂破碎。那些整齊排列的地刺留下來的洞口，除了一層黑色灰燼之外，也都空空如也，他嘗試把鋼管伸進去探了探，也只碰到鋪設的石頭，似乎是憑空出現的。
「不應該啊。」
林凡自言自語，這些根刺刺穿了人類以後，會主動吸收血液的，或許是遭遇了危險，把傳輸的管道收回去了。
林凡搖搖頭，現在的樹還在燜燒狀態，這麼大的樹，至少幾天都燒不完，只能等了。就算下暴雨都沒法熄滅，雨水只會在高溫下變成蒸汽。
觀察了一陣以後，林凡回到了木頭人旁邊。
「有什麼情況嗎？」
林凡開口問正在戒備的程大。
「這個木頭人燒的太快了，老大。其他沒有情況了。」
程大指了指木頭人。
林凡驚訝的發現木頭人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燒完了。按照這個體積，就算被烤乾了水分，也不應該這麼快。
此時的木頭人已經燃燒殆盡，火焰漸漸熄滅。
林凡用鋼管挑了挑燃燒后的碳木，突然眼神一凝。
他看到了個熟悉的東西，那個在夢境里見過的果子！
這個綠瑩瑩的果子只有硬幣大小，沒有被火焰燒掉，周圍彷彿被無形的東西保護著，甚至一點灰黑色都沒沾到，像一顆翡翠般，在一堆黑灰色的碳木中非常醒目。
林凡用鋼管把它挑出來，隨後用一塊毛巾把它包裹起來放進了口袋。
隨後，林凡帶著程大往地刺範圍的盡頭走去。
地刺盡頭離發財樹中心大概500米遠，沿著街道走到地刺的盡頭后，林凡發現遠處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根估計高達百米的柱子，柱子周圍光禿禿的，一直到頂端，才有一個像帽子一樣的冠，形狀特別像金針菇的超級放大版。一路上都是撞的橫七豎八的汽車。人影一個都看不見，地面也不像這邊支離破碎，沒有破壞的痕迹。
林凡搖搖頭，看來那棵金針菇應該就是另一個分身了。不知道是什麼技能。替身使者是誰也不知道。現在不清楚情況，最好不要貿然靠近。
「回吧。」
林凡嘆了口氣，對程大吩咐了一聲，便往回走。
目前最重要的是，研究一下這個果子，看看能不能找出和夢境里大樹的關聯。
回到百貨大樓，林凡招呼了一聲，讓大家繼續做手裡的事，帶著張順上樓。
「張順，你幫我看下傷口，總感覺裡面有什麼東西。」
到了樓上，林凡脫下衣服，光著膀子對張順說道。
「啊？有東西？什麼東西？」
張順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有異物感，你幫我看看。」
林凡搖搖頭說道。
「好，我看看。」
張順湊過來把傷口黏著的紗布撕開。
傷口還沒有癒合，張順把紗布扔到一邊，輕輕摁著傷口周圍觀察著。
「沒有感染也沒有化膿，應該幾天就能好，外圍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張順邊觀察嘴裡邊嘀咕著。
「裡面，把傷口撐開看看。」
林凡說道。說著，把毛巾咬在嘴裡。
「你確定啊，忍住！」
張順聽林凡語氣堅定，也不啰嗦，雙手大拇指摁著傷口兩邊，往旁邊慢慢扯開，傷口很快溢出了血水。
「等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張順驚訝的說，他看到傷口裡面好像有個綠色的東西。
「你幫我擠出來。」
林凡咬著毛巾，盡量控制著身體放鬆肌肉。
「好！這什麼玩意，怎麼跑你身體里去了，難道是小靜留在你體內的？」
張順說著，嘴裡不停，開始慢慢把傷口裡的東西往外擠。
林凡發出一聲悶哼，擠出來的疼痛程度超過了受傷時候的疼痛程度。
隨著東西被慢慢的擠出來，張順看清楚了這東西的模樣，有點瞠目結舌。
「林…林凡，你不會被寄生了吧！？」
眼前的東西讓他驚呆了，他擠出來了一顆綠色的果子，大概車厘子大小，被擠出來后，頂端還有一根紅色的血管連接在林凡的傷口深處。此時的果子綠光一閃一閃，彷彿一顆微型心臟一般掛在林凡傷口上。張順把這玩意描述給林凡聽。
「你才被寄生了。拿個剪刀把它剪掉。」
林凡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說道。然後翻出了剛才那顆果子給張順看：「你看看像不像這個？」
「對，像！你這個哪來的？」
張順點點頭。
「等下再說，你先幫我剪掉它。」
林凡拿著果子仔細觀察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你等下。」
張順聞言，趕緊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把剪刀，用酒精剪刀消毒一下，靠近了果子。
「你的手不要碰它，拿個毛巾包住，一會我們研究一下。」
林凡怕張順直接觸碰到果子發生什麼意外，開口說道。
「哦，哦，好！」
張順連忙拿了一塊毛巾托在下面，然後一把剪掉了果子。果子落下，連著果子的血管一下子噴出了不少血液，濺在張順的臉上。
「靠……」
猝不及防的張順扔掉剪刀抹了一把臉。
「哦！！！」
林凡抬起頭挺直了脊背，咬著毛巾嘶吼起來，這個疼痛程度超乎他的想象，背後肌肉無意識的痙攣，手下意識的握拳，一把捏爆了手裡的果子。
他感覺身上什麼東西被剝離了，雖然無比疼痛，同時大腦一陣清明，彷彿籠罩在腦子裡的無形枷鎖被打破了。
張順連忙包好果子，按住林凡滿是汗的肩膀：「你沒事吧？」
「呼哧！呼哧！我沒事。」
林凡吐掉毛巾，大口大口呼吸著。隨後慢慢放鬆下來。
「沒事就好。」
張順鬆開摁著林凡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我牙疼那會的五分表現了。」
「哈……哈哈……」
林凡臉色難看的笑了出來，笑得比哭還難看。
回過神，他看了看手裡的果子，已經被自己捏爆了，毛巾上只有一層果皮，內部的果肉都不見了，一顆比芝麻大一點的果核逐漸變成白色。
想了想，他把毛巾包好放一邊。
「果子給我看看。」
林凡說道。
張順轉身把毛巾遞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林凡小心翼翼的樣子，張順好奇的問道。
「等下咱們再研究，你洗把臉，幫我再包紮一下。」
林凡看著張順一臉的血，無語的說道。
「哦對！」
張順回過神，連忙拿瓶水洗了把臉，又洗洗手，幫林凡包紮傷口。
包紮完傷口，兩人對著毛巾上綠瑩瑩的果子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