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笨蛋,垃圾,去死啦!」

打的回酒店的香取遙,扒衣坐在浴室浴缸里的蓬蓬頭下,一邊用熱水沖着身體一邊大聲的罵道。這種高級酒店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不怕被隔壁投訴。

一邊清理,他胸口堵著一口火氣越來越旺。「耍了我還敢說這種狗屁話,有種你別出門啊!可惡,混蛋……」

他難受得鼻頭紅紅,用浴球抹上沐浴液,用力的搓著皮膚,皮膚被摩擦出一片紅色,疼得他齜牙咧嘴也沒停下。裏外洗了三次,感覺沒有那陣氣味之後,他才穿上酒店提供的浴衣,撲到中央柔軟的大床上。

絲滑的被面上被灑了很多玫瑰花瓣,就連床頭櫃都放了一瓶他從朋友那裏坑來的高奢紅酒,旁邊的兩個酒杯顯然是用不上了,他氣呼呼的坐起來,不小心牽動到傷口。雖然條野的葯很好用,傷口已經癒合,卻還是有些痛感。

「就知道氣人,那惡劣的性子比以前更過分,可惡!」他摸著小屁股罵罵咧咧的,拿過那瓶紅酒,熟練的用開酒器打開塞子,就著瓶口就喝了一大口。

動作太猛,有些酒液沿着他的嘴角滑落,鮮紅的酒液像是血的顏色,弄髒了他浴衣的領口還有底下的被面,將酒喝得一滴不剩,看着酒瓶就來氣,扔在地毯踢進了床底下,掀開被子把玫瑰花用被子包裹起來,抓了一把扔進煙灰缸里打開窗戶和抽風機一邊用火燒一邊罵着。

「長那麼大有什麼用,混蛋!別以為我會原諒你,這就是結束了!以後再也不見!你想見都見不到!」他語無倫次,周而復始的咒罵着,但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罵人辭彙,最後還是嗚咽著一邊往煙灰缸添加花瓣,一邊掉眼淚。

他最討厭條野採菊那個傢伙了,明明是個渣男,還表現得自己很無辜的樣子,他才不需要那些所謂的照顧。

都已經沒關係了,還處處關照什麼的,那種無聊的富家子弟對分手之後的情人施予的溫柔,不過是滿足他們自己的優越感罷了。

不就是想表達雖然我不準備和你深入發展,但我對你那方面很滿意,不過是舉手之勞吩咐一聲的事情,後續也會照顧一下的意思嗎?

那還不如給他一筆分手費來得乾脆利落呢。不,小氣鬼才不會給分手費呢!根本就是還覬覦他的body!

讓別人心有期待,糾結了這麼久,結果自己倒是過得很快活啊。

「誰會相信你這傢伙受歡迎啊,那種糟糕的性子,爛透的技術,還有龜毛的潔癖,最麻煩的傢伙了!」

罵到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過的躺在床上,紅酒的後勁一上來,他就睡得不省人事。

凌晨一點,待在書房忙活的條野接到電話的時候有些吃驚,「你剛剛說什麼?遙被警察抓了?現在在警察局?」

那邊的人支支吾吾的說:【香取先生被扯進了一件命案,警察搜查的時候發現他房間里有血跡,身上和床上都是,煙灰缸里還有燃燒殘留物,被懷疑他殺人之後燒毀證據,還膽大包天的待在案發地點附近的房間睡覺……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他是條野家的人,也是條野採菊這兩年來偷偷安插在香取遙附近的保鏢,在香取遙被拷著送上警車后就急急忙忙的打了條野的電話。

因為被再三勒令不許出現在香取遙面前,也不能暴露自己是條野派去的身份,保鏢也很為難。

【一定不是香取先生做的,他連剛出生的小狗都怕,看到蟲子跑得比誰都快,連車禍現場都不敢靠近,膽子比老鼠還小怎麼可能殺人。只是那家酒店走廊的監控器被人為破壞了,而且那層樓也就只有香取先生和死者居住,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找到其他犯案線索……】

條野打斷他的話,聲音聽起來有些虛浮,還能聽到換衣服的窸窣聲響。「你、你剛才說什麼,遙他流血了?哪裏受傷了?我現在過去,哪個警察局來着……」

保鏢聽着自家少爺急得連聲線都不穩,有點無奈的報了地址。

敢情他說了那麼多,就只聽進了最前面的話嗎?

【不,香取先生沒有受傷,應該是別人的血。】

「那就是說殺了人還闖進遙的房間往他身上潑又臭又髒的血嗎!遙有潔癖的好不好!」條野咬牙切齒,匆忙穿上鞋吩咐北野先生開車送他去對方說的地址,對電話另一頭的保鏢吩咐,「警察局那邊我去處理,你去現場找找看線索,任何疑點都不許放過!那個渣滓……誰允許他趁著遙睡覺進他房間的!找死!」

不知道他膽子就比豌豆大一點嗎!萬一嚇死了怎麼辦!

那語氣聽得那邊的保鏢背脊骨發涼。他,他家少爺確實是個睚眥必報又獨佔欲旺盛嫉妒心很強的混蛋呢,突然有點同情那個犯人了。

你嫁禍誰不好,嫁禍到未來的少夫人身上……說起來他們兩個真的能成嗎?少爺這性子,怎麼看都是孤寡一生的命啊。

又有點同情香取先生了怎麼辦?

警察局裏的香取遙一點都不好。

為了不讓嘴裏有異味被那個鼻子比狗還靈的混蛋聞出來,他早上出門時只吃了一點沙拉,長達幾個小時劇烈運動后,午餐就吃了個寂寞,回酒店又直接對瓶吹了紅酒,現在是又餓又累又冷。

他睡得迷迷糊糊正想起床小解,突然房間門被人從外面踹開,跑進來幾個警察說他殺人,用手銬把他銬起來。

這也就是算了,他就穿着一件薄薄的酒店浴衣,踩着一雙室內鞋,先在19度的深秋夜晚吹風,塞進冰冷的警車裏受凍,警局裏更過分,審問室竟然空調開到8度!

你們警察穿的厚沒關係,但他冷啊!牙齒關冷得在打顫,不讓他小解還倒了一大杯水放在他面前,這就是想暗示什麼?暗示他不坦白從寬就直接尿在這裏,社會性死亡嗎?

「說了多少次了我身上那是紅酒,煙灰缸的是玫瑰,酒瓶就在床底下,我一回到酒店就醉得跟死豬一樣了還怎麼殺一個比我高那麼多的男人啊,吐他一臉熏死嗎!跳起來給他來個奪命剪刀腳嗎?還是拍一下他的肩膀說嗨兄弟我給你看個大寶貝掏出新鮮的帶刺玫瑰給他扎幾個洞嗎?!你是瞧不起那個身高兩米三拳頭比我腦袋還大的死者嗎!」

對面前死腦筋就知道板着臉問一些重複問題的警察,香取遙恨不得把他們腦袋裏的水給搖出來。

門口傳來噗嗤的笑聲,他沒好氣的轉頭看過去,愣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面帶憂色看着他的中年男人,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穿着偵探服的男生,還有他旁邊站着一位看上去很嚴肅不好惹的和服大叔。

「小遙!你沒受傷吧!」中年男人擔心的走進來,手裏還拿着一件長外套,剛想給凍得瑟瑟發抖的香取遙披上,被警察阻止了。

三十來歲,眼睛小小的川下警部綳著臉對帶他們進來的小警察吼道:「誰讓你帶他們進來的!我們還沒審問完!」

「可是……他們是武裝偵探社的,而且這位先生是香取先生的親戚,來保釋……」

「香取遙是嫌疑犯!在我們沒審問完宣佈他的嫌疑被取消之前,沒人有資格保釋他!」

「哦?」亂步無趣的撇了撇唇,「看來這位警部的官威很大啊,明明沒有定罪的證據,就嫌疑犯嫌疑犯的叫,是找不到犯人乾脆找個替死鬼嗎?」

「你!」川下警部氣得火冒三丈,還是稍有顧忌的看了一眼臉色非常凶厲的福澤諭吉。

他清了清嗓子道:「這件案子,這名先生有很多的疑點。」

「疑點?就算不需要鑒定也能夠聞出血和紅酒的味道差別吧,雖然攝像頭壞掉了但他和死者又沒有任何恩怨,沒有動機。從體型來講,也無法殺得了比他高壯那麼多的死者……哦,難道因為是死者是外國人就有即刻結案的壓力,說到底還是為了保住你們的官帽乾脆找個替死鬼吧。」

「亂步!」福澤諭吉制止了亂步繼續說下去。

亂步純粹是看川下警部不滿。上個月武裝偵探社被扯進了天人五衰暗殺內務省官員的案件,莫名其妙的被定為邪惡分子遭受通緝,還被獵犬部隊追殺,他為了拯救偵探社四處奔走,在知道他們的罪名是因為『書』改變了世界認知之後,一心想要找到後面的主謀並洗脫武偵社的懷疑。

可突然間,他們的罪行就沒有了。

可能是主謀幡然醒悟又或者出了什麼變故,書寫着『武偵社是邪惡分子』的『書』被毀壞吧,反正罪行依舊回到了天人五衰頭上,獵犬部隊也不再追殺他們,政府公開為他們洗清罪名。

可儘管如此,還是有一些人認為武偵社是用了詭計洗脫罪名,他們就是邪惡份子,讓他們平時出任務的時候比以前變得困難,就是有這麼群沒腦子的在使絆子。

川下警部就是這種沒腦子的一員。

雖然沒礙著事他們偵探社的事,這群人再多的氣都只能憋著,可跟這種蠢貨說話真的很無聊。

亂步找了個牆角蹲著,掏出口袋裏的pocky扯開包裝往嘴裏塞了一根,眯着眼睛說:「今天加班本來就很累了,還增加額外的工作,你沒那個能耐就換個人來啊,雖然都一樣是笨蛋,可笨蛋也是分等級的吧。」

要不是因為出事的是一直很照顧他們的咖啡店店長的表侄子,他才懶得親自來一趟呢。

「你!」川下警部脖子冒着青筋,指著冷得開始打噴嚏還要安慰一臉擔憂的店長的香取遙。

「就算那些是紅酒好了,那你怎麼解釋這個小子為什麼要包下一整個樓層,唯獨漏過死者的那間。」

亂步:「因為他包層的時候,那一間已經被提前預訂,而且離他住的房間又遠,就乾脆那麼着唄。」

「他就一個人,包那麼多房間是錢多燒得慌嗎!不合邏輯吧!」

香取遙:因為我本來約的那個混蛋聽力感人,就算房間隔音好也是相對普通人的,不把周圍的包下來怎麼盡興?

「還有,監控器顯示他早上七點鐘出門,穿着這副樣子還跟死者碰過面,兩個人在電梯里有過糾紛!」

川下警部打開電視,裏面是電梯監控器拍下來的一幕。從房間里走出來的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在電梯里確實和死者說了兩句話,監控器並沒有錄入聲音,但能看得出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那個水手服的女孩子,不巧長得跟香取遙一模一樣。

亂步和社長店長們一樣,看了監控器的內容之後,有些複雜的看向了香取遙。香取遙戴着手銬的雙手放在胸前,別開臉吹了個口哨。

「女裝是個人愛好吧愛好,而且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你就認為他們之間結仇了?傻子都能看出來是那個死者想搭訕,被香取罵了,還說了自己是男性,所以兩個人的臉色都一起變差吧。」

香取遙敬佩的看着亂步,海豹式的鼓掌:「好厲害~之前一直電視上看到亂步先生的報導,還有表叔也提到過,但親眼所見果然不一樣,明明進來之後什麼都沒問,卻好像在現場一樣什麼都知道,不愧是世界第一名偵探亂步先生!」

亂步聽了這話,眯着眼睛嘴角翹起,一副『你很識貨』的表情。「不枉費我犧牲睡眠時間來一趟,嘴巴挺能說的嘛。」那就多說一點。

香取遙剛要繼續說,被川下警部呵斥閉嘴。

「這裏是審問室不是咖啡廳!你回來的時候換了一身男式的衣服吧,那衣服跟你的身材尺寸不合,為什麼還要一個人喝酒還燒花瓣!你出門的那段時間見了誰,做了什麼,去過什麼地方,老實的交代清楚!」

「哦?這是我的私事吧。」香取遙早就不爽很久了,現在屋裏有店長,還有武偵社的社長、名偵探在,他的底氣也來了。

刻薄的道,「你是公園裏吃飽沒事幹就要拉着人說閑話的碎嘴大爺大媽?問的這些問題基本都涉嫌侵犯私隱吧,有什麼事情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啊,對了,希望能夠把我手機還給我,一進門就拿走我的手機,不讓我叫律師和通知家人朋友,我會起訴你這種濫用公權的行為。還有,你虐待我,讓我穿着這麼少待在這麼冷的房間里,惡意太過強烈,私心太重,不配戴着你頂上的警帽!」

「你!」無法反駁的川下警部,氣得捂著胸口粗喘氣。

「是哦~通知我們的不是你們刑事三課,是其他科室的好警察哦。看不慣你這種行為呢,不得人心呢,快點收拾包袱回老家種地去吧。」亂步雙手放在嘴邊充當喇叭狀,棒讀的語氣說着。

這回福澤諭吉也不阻止亂步了,因為這位警部做的實在太過分。

「你之所以會這麼對待這位香取先生,是因為查到了他租的房子在我們偵探社隔壁,又是剛從鄉下來投靠店長的親戚,所以認為他……是異能力者吧。就算不是,也是跟異能力者混在一起的包庇份子吧。」亂步走過來,站在川下警部的面前,半睜着眼睛,表情冷酷的說着。

「看來你對異能力者的意見很大呢。」

被拆穿的川下警部氣得口不擇言。「別以為你們一時蒙蔽了其他人,就永遠都能夠僥倖的逃過法律的制裁!跟你們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這群邪惡份……」

「邪惡份子?」

從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穿着一身看似普通其實非常考究的常服,白色短髮,發尾稍點一抹紅的青年男性眯着眼睛,嘴角勾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右耳下的耳墜流蘇在他慢慢走進來的動作中,輕輕的搖晃着。

「我沒聽清楚,你剛才,在罵誰?」

※※※※※※※※※※※※※※※※※※※※

香取遙:你說誰是犯人呢?你是看不起死者還是太高看我了!謝謝,手不能提肩不能抬,唯有那方面天賦異稟

條野:誰?誰敢欺負我家的香香?我家香香膽子那麼點大,嚇死了嚇傻了我怎麼辦?!

——

PS:第二章的後續,你們自力更生去吃海膽吧,海膽啊,美味~配(sou)合文名食用,更美味~~

PS:可公開情報。

姓名:香取遙

年齡:22

性格:騷話精,肥料上腦精,特別積極主動精

身高:166厘米

職業:漫畫家

異能力:???

——

上章有小可愛竟然說條野一邊換情人一邊念著香香

不是,誰給你們的自信認為條野受歡迎了?

是那種表面看起來很可以,但說兩句話讓人退避三舍的類型吧

和鐵腸一個德行

是知道香香有潔癖故意戳人家痛點,這種性格也就只有香香傻孩子才能忍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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