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嶺震候至,李氏酒坊

第二十四章 嶺震候至,李氏酒坊

「嶺震侯爺駕到!」

韓沖等人剛要動手尋找此妖樓秘道入口,沒想到那嶺震候居然恰逢這個節骨眼趕到!

「恭迎侯爺!...」

所有衙役差官紛紛讓開道路躬身恭迎,即便是兩位上尉也是如此。

「哎呦,侯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也。」

招風耳郡守趕忙趨步上前,連連告罪,諂媚笑迎。

韓沖這才看到那嶺震候真容,只見其身穿圓領金花袞黑袍。

腰系玉鉤金帶,頭戴菱角穿簪紫金冠,虎目白眉,尖鼻無須,六十歲上下。

在約二十名綠袍家丁的護衛下,背著雙手,徑直邁步廳中,黃褐長臉面沉如水。

「原來是王大人在此,發生了何事,居然如此陣仗闖入這小小葬花樓中?」

「喲,侯爺您這可錯怪下官了,是這二位斬妖司司使率麾下衙差,氣勢洶洶,要強闖這葬花樓。

下官身為沛俊府郡守,豈能坐視守矩商戶無故被攪擾,多加勸阻也是無用,還是被他等硬闖進來。」

招風耳擦了擦額頭冷汗,趕忙竭力解釋一番。

「哦?」嶺震候這才轉頭眯眼瞥向寧、武二位上尉。

「本候前些日還與蔣司使把酒言歡,不知其此時何在?」

「啟稟侯爺,蔣上尉他已然為朝捐軀了,是被一黑虎老妖所殺,下官二人已奏報上峰。」

寧上尉苦色一嘆,拱手稟道。

「什麼?竟有此事!

也罷,那你二人今日枉顧律法,強闖這葬花樓,是何緣由?」嶺震候白眉微挑,淡聲問道。

「啟稟侯爺,標下等接到線報,這葬花樓中盤踞有數十妖物。

以娛客為名,吸取男子精氣,已致使數十位商紳死命,故而今日前來查察。

事出緊急,一時莽撞,還望侯爺明查!」

「哈!數十妖物?在這府中心葬花樓?還明目張胆的吸人精氣?

本候活了六十餘年,戎馬半生,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異事沒聽過,卻也是頭一次聽說此等謬論!

也罷,既如此,你等所捉妖物何在?

若然當著本候的面,行污衊誹謗之事,擊傷人命十餘,本候可是不會包庇,隱瞞不報的。」

嶺震候長笑一聲,斷難相信,雖言語還算客氣,但卻是讓兩位上尉額頭冷汗直冒,且無法反駁。

韓沖此刻心中也暗自焦急,這都已進來一炷香功夫。

按理說那群妖物進入到秘道之中,也該被熏出來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還有另外一條地道?亦或是冷月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一時間兩方陷入了煎熬至極的僵持時刻,葬花樓內儼然成了一個密封嚴實的墳塋,令人喘不過氣來。

在那嶺震候的逼視之下,寧上尉與武上尉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呼吸都要停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樓東北角一間房門竟是被撞爆了開來。

各種蛇精、狐妖、鼠女在灰煙滾滾中嗆的咳嗽連連,摸不著東南西北爬了出來!

紅燈暖閣頓成魔巢妖窩!

樓中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得目瞪口呆。

兩位上尉等人是大喜過望,彷彿險死還生,而那嶺震候與招風耳郡守則是目眥欲裂,臉色漲紅!

「殺!」韓沖率先反應過來,一聲高呼,驟起發難。

張口吐焰,手斬光刃,率領眾校尉、衙差沖將上去,縱橫捭闔。

招風耳郡守則是護送著嶺震候趕忙退出了煙霧瀰漫的葬花樓,不過此地已經不能稱之為葬花樓了,而是實打實的葬妖樓。

那些妖精俱已化作原形,嘶叫抓咬,上竄下跳,妄想著衝出重圍、逃出生天!

只不過它們的境界還普遍偏低,比之韓沖之前斬殺的老狐妖還差一籌。

如今此處又有兩位昭武校尉和六位斬妖校尉,數十名衙差捕快,又豈能放走一隻?

半個時辰功夫,二十餘只小妖被斬殺殆盡,眾人無不酣暢亢奮,大呼痛快。

韓沖等人也退了出來,走到那嶺震候對面站定。

「呵呵,啟稟侯爺,葬花樓中妖物盡數剿滅,不過卻有一隻大妖卻已然逍遙法外的,還請侯爺輔弼」

寧上尉淡笑著拱手稟告。

「哦?此事卻與本候又有何干?難不成兩位司使認為,此妖與本候有關不成?」

後者嘴角抽動,抬首看天,老神自在,好像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均與之毫無干係一般!

「善哉善哉,寧司使,你斬妖司破獲此案,著實可喜可賀啊!

有什麼需要本官幫忙的,可要不吝賜教啊!」

招風耳也是尬笑一聲,恭維奉承,彷彿完全忘卻了之前阻攔、告狀之事。

「呵呵,韓校尉,你來跟侯爺與王大人說一說那在逃妖物之事吧!」

寧上尉卻是轉頭看向身邊韓沖。

後者瞳孔微縮,暗道寧上尉也真是趕鴨子上架,這兩個老狐狸又豈是好相與的?

甚至,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葬花樓中有妖也說不定!

「標下韓沖,見過侯爺和郡守大人。

實不相瞞,標下已得到口供,這葬花樓中妖物乃是一位名號為白玉娘娘的蛇精所豢養。

而剛剛這煙霧來由卻是一條逃遁秘道!

只不過,標下已然探得,此秘道一頭連通葬花樓,另一頭卻是直達嶺震侯府之內!

如此一來,惟怕侯爺所居之處,恐生大變,危及侯爺安危啊!」

「什麼?這怎麼可能,本候為何不得而知?

黃口小兒,休得信口雌黃。

本候府內高手無數、守備森嚴,又怎麼可能有妖物混入其中。」

嶺震候一甩袖袍,怒髮衝冠呵斥一聲。

「侯爺若然不信,可否讓我等前往府中一探?」

韓沖雙目微凝,這嶺震候從頭到尾對妖物之事只有震怒,卻絲毫不見驚慌,定然是早已知曉那白蛇之事!

「大膽!簡直混賬!

你當本候府邸是市井酒肆不成,豈容你小小的七品校尉進進出出?」

後者頓時氣結,一個小小的校尉竟然敢查到他的頭上,傳揚出去,簡直是奇恥大辱!

寧上使趕忙攔住還欲再言的韓沖,示意他退後。

「侯爺切勿動怒,下官等豈敢搜查侯府,韓校尉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還望恕罪!」

「哼!諒爾等也不敢,擺駕回府!」

「恭送侯爺!」

眾人目送那嶺震候拂袖乘車而去,招風耳也告辭離開。

「寧上尉,武上尉,這嶺震候分明是明知府內有妖,甚至也知曉這葬花樓中妖物之事。

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那妖蛇逍遙法外?」

「噯!嶺震候府之事,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若然硬闖,被他反咬一口,可比今日之事嚴重十倍!」

寧上尉搖頭嘆息,看來此案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韓沖也深知其難,不過卻也是苦思無果,眾人各自散去。

...

「說吧,你那梔郎家住何處?我送你去找他。」

韓沖獨自來到一處無人街巷,掀開衣襟,對著懷中躲藏的白鼠精問道。

「上仙當真要助我與梔郎在一起?您可是斬妖司司使,為何?」

白鼠精難以置信的抬頭看來,它本以為韓沖搗毀葬花樓之後,定會將它也一併斬殺。

卻實在沒想到這世間竟會有如此重諾之人!

「呵呵,人類中有好人有壞人,妖物之中自然也有善妖和惡妖。

我也是看你如此痴情,應該不會傷害你那梔郎,更不會傷害別人,故而才動了惻隱之心!」

韓沖洒然一笑,在他眼裡,善與惡的分別,遠遠高於妖與人的分別!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個宛如林妹妹般的可憐痴情小妖,一萬隻妖物之中都未必能出現一隻,稀罕之極!

「如煙多謝上仙,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恩公。梔郎他家住城東,名為李氏酒坊。」

白鼠精居然留下淚來,小爪子不停的抹來抹去。

不多時,韓沖乘一烏篷小船趕到了東城。

還未下船,便聞到了濃郁的酒糟味道,無需問路,順著酒香徑直摸到了那酒坊門外。

此酒坊前院雖為酒肆,後院卻佔地不小,看來這位喚作梔郎的男子,家境還是頗為殷實的。

韓沖行至店中,卻是陡然間靈光一閃!

自古以來,蛇類懼怕雄黃酒,想那白蛇傳之中,便有白素貞飲用雄黃酒顯出原形、難以自制之說。

若是能取來雄黃酒,潛入侯府之中,與那白玉蛇妖服下,使其酒後發狂,可就有那嶺震候的好戲看!

「這位客官,您想要吃什麼酒?」

韓沖回過神來,卻只見一位白凈書生,眉清目秀,卻眉目間隱隱有愁苦之色,淡淡的看著他問道。

而懷中那小白鼠精已然渾身發顫,似乎情緒十分激動,想來此人便是那梔郎了!

「唔!來一壇雄黃酒吧!」

「雄黃酒?客官還真是識酒之人,此酒飲之能驅妖避邪、解毒消炎,蛇蟲鼠蟻避之如虎,一般的客官可都嫌此酒苦澀不肯飲之的!」

韓沖眉頭微挑,看來這名曰梔郎的書生還真有些真才實學,竟能信口拈來雄黃酒的種種好處!

...

來到角落裡一酒桌坐下,韓沖叫下置酒欲走的書生。

「小兄弟,可曾聽過斬妖司否?」

「斬妖司?難道這位官人竟是傳說中的斬妖司使?」書生停下腳步面色一驚,趕忙施禮。

「不錯,在下有一言想要問問你,可識得一位名曰如煙的葬花樓中女子?」

「如煙!

不,不,小生不識得什麼如煙!」

書生先是一驚,眼帘睜大瞳孔緊縮,隨即假裝鎮定的連連搖頭擺手。

韓沖眉頭微皺,明顯感受到懷中白鼠精突然抓緊了他的胸膛,情緒愈加激動。

「大膽!竟敢誆騙本使,你可知該當何罪?」韓沖猛地拍桌站起,目有怒色。

「大人恕罪,小生確然不識得什麼如煙,後日便是小生與陶家千金完婚之日,又如何去得什麼葬花樓?」

後者清秀面容扭曲含淚,低頭躬身,卻是死不承認!

「好你個膽大書生,不仁不義,不禮不信,簡直是氣煞本使。」

怒斥聲驚動了書生父親,趕忙從裡間趕了過來,卻是個渾身酒糟味道的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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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斬妖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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