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太宰治從潛書室回來的時候，他的朋友們都陪在他身邊，他左右環顧，最後少年般和最近的檀一雄拍手斗拳。

「太宰君。」

四人的視線放到出聲處，是門口，島崎藤村、德田秋聲和芥川龍之介三人。

德田秋聲扶著依舊處於被侵蝕狀態的芥川龍之介，出聲的也是芥川龍之介。

「芥川老師。」太宰治站起來，關心不言於表。

這讓芥川龍之介更覺愧疚，不由埋下頭，他著實很憔悴，太宰治驚訝的看清了他的黑眼圈與蒼白。

「檀一雄能夠成功轉生，多虧了他。」島崎藤村插嘴道，讓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都很驚訝地看著他。

「哼，」島崎藤村沒什麼起伏道，「雖然我不太想說出口……」

他轉身離開，是笑語，「你這不是很努力嘛。」]

『菊池寬』掩面，被這句話刺痛。

遙想他生前，乞得龍的援助，編輯《小學生全集》，可最後卻因他人風言風語，使得龍精神不佳，將本該他的勞動所得全都送給他人。

這人努力的方向刨除寫文，便都是為了他人。

期盼文章的藝術性，期待他人眼中自己的完美性。這聽起來彷彿是覺得『芥川龍之介』是自私的，可自私的『芥川龍之介』到最後卻什麼也討不了好。

真真正正的為自己而努力啊，龍。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把耳朵和眼睛都給你捂起來。

[島崎藤村的畫外音讓氣氛緩和起來。

「太宰君，」芥川龍之介卻無法輕快起來，他道，「對不起，我……」

他不管與太宰治對視看著地面說道。

「沒事的。」太宰治元氣的聲音讓芥川龍之介抬起頭來。

兩人對視，太宰治明明是在俯視被扶著的芥川龍之介，但他認真的臉和嚴肅的聲音，在對待芥川龍之介的態度，還是一如從前。

「我本來就是個頹廢之人，被斥責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即使如此，我也會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掙扎，」太宰治說，「請好好地看著我吧。」

芥川龍之介聽著，芥川龍之介洞悉到了仰慕者的堅定與光輝，溫柔道，「我知道了。」

他也恢復從前。

被武者小路實篤拉起來躲著的志賀直哉聽此，也緩緩笑了。

「真是的，讓人這麼擔心。」他笑。]

happyend！

這樣的絕美關係！

這樣的彼此救贖！

年輕的孩子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感動的眼淚嘩嘩。

『太宰治』被『芥川龍之介』抱著，有些不安地蹭了蹭，『檀一雄』以為是『太宰治』要醒了，『菊池寬』以為『芥川龍之介』會把對方叫醒，結果『太宰治』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芥川龍之介』配合的往後倚著，都是懶散舒服極了的姿勢。

……

[圖書館不知為何突然停電，作為館長貓貓最愛欺負……不，最得力的助手，德田秋聲前去館長室詢問，由太宰治扶著芥川龍之介去圖書館大廳，那裡為了文豪讀書，採光極好。

「怎麼了，」館長貓看著劇烈顫動，散發光芒，時不時還摻雜著電流的鍊金術寶石，不可置信，「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震況消弭，透過鍊金術寶石，只看見由寶石的光芒而投射到書架的四個影子。]

「新文豪？」中島敦貼著泉鏡花非常近，小聲問，生怕吵醒了『太宰治』。

「小子，」尾崎紅葉冷冷道，「注意分寸。」

她聲音是平時的正常音量，此刻卻顯得格外大，引得被嚇了一跳的中島敦朝她不停擺手。

——你小聲一點啊！

——那位『太宰先生』在睡覺啊。

「呵。」芥川龍之介看不慣眼，冷諷。

「你！」中島敦氣，怒視對方，意思很明顯：你離『太宰先生』那麼近，小聲一點可以嗎？你這個不會讀空氣怪！

泉鏡花扯了扯中島敦的衣服，示意他看『芥川先生』的那邊。

中島敦就此屏住呼吸，看見自家太宰先生貓一樣躲在『芥川先生』椅子後面，vip影室的椅子寬大，『芥川先生』正在為『太宰先生』整理領口，無知無覺太宰治的靠近，而『芥川先生』身邊的Mafia成員呢？

尾崎紅葉、中原中也和森鷗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禍犬芥川龍之介冷冷注視，不知道是在嫌棄『芥川先生』還是『太宰先生』，總不可能是太宰先生吧？在場最高的Mafia成員都不有所動作，作為等級森嚴的Mafia，其他成員自然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太宰治已經悄悄站了起來，就在『芥川龍之介』身後盯著他的發旋。

中島敦覺得自己似乎知道太宰治為什麼停下來，心裡在想著什麼了。

不會吧不會吧，這麼順利，沒人阻止嗎？就連文豪那邊也沒人出聲提醒嗎？

若是有文豪聽見太宰治的心聲，一定會告訴他：怎麼，你以為文豪不愛看樂子啊？

而將要被整蠱的兩人的親友團代表，則……

『菊池寬』：龍腿肯定麻了，肩膀也肯定要麻了。

『檀一雄』：等『太宰』自然醒來看見『芥川先生』的臉，意識到『芥川先生』的動作，那麼之後好幾天，我和他之間的話題就都是『芥川先生』了：）

而其他親友團團員呢？

被嚇到一定十分可愛，相機——！

太宰治沒想多久，決定繼續自己的惡作劇，他把手放在椅子靠背上，邪邪一笑，往後一拉！「哈！！」他猛然將背苟下，一張俊臉在『芥川龍之介』眼前放大數倍！

『芥川龍之介』的背實實在在砸在柔軟的靠椅上，頓時半個身體都酥酥麻麻，「——唔姆！」

陰影覆蓋，他堪堪對視到了太宰治『得逞了』般的笑眼，硬生生將眼淚收回去。

『太宰治』原本睡得熟，他的『床』突然震蕩，就像是夜裡『中原中也』喝了酒、唱著歌，突然闖進他的房間掀開他的被子一樣，他頓時完全不敢抬頭，他的身體本來就是縮成一坨的，於是「嗚」地一下就哭出來了。

『芥川龍之介』將『太宰治』抱緊，拍著他的背輕聲哄著，他水潤潤的眼睛譴責地看著太宰治。

太宰治：……

這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芥川先生』下意識推開那個小櫻桃，然後小櫻桃也因為受驚要逃離懷抱嗎？又是推力又是驚嚇，說不定還會絆倒呢！怎麼現在的情況是越縮越小往人懷裡鑽？

他鳶眼獃滯，懷疑人生。

「啊，滿足~」

——來自圖書館眾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