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非常同情你的處境，但這件事你也有責任。」藍發男人和梅勒斯交流了起來。

「啊？」

「我知道你對國王的□□感到憤怒，」男人表情疑惑的望天，似乎非常不解，「但就算是這樣，馬上至他於死地，有些欠考慮了，你的情緒會不會太極端了？」

「哈！？」]

「哈！？」屏幕外，中島敦捂嘴，不同的是驚訝至極。

眾人也有些傻眼。

男人的評論和芥川龍之介的評論何其相似，只不過一個毫不留情的抨擊，一個是溫和留白的諷刺。但中心思想都是一樣的——梅勒斯，可可愛愛（bushi），沒有腦子。

「屏幕上的太宰先生竟然和芥川想法是一樣的。」中島敦用一言難盡的表情道。

「人虎，你什麼意思。」芥川龍之介本來有些愉快的心情就這樣被毀掉了，他語調平直，「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沒有沒有！」中島敦又被嚇到了。

兇殘的芥川他怕，因為那是要直接弄死他的戰意；平靜的芥川他更怕，因為那是隨時隨地像呼吸一樣操縱羅生門捅穿他的冷靜。

他永遠記得他去救小鏡花時，身後芥川輕咳，羅生門飛舞，帶個他和小鏡花的血與恐懼，那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真是無用。尾崎紅葉冷冷想。

［「你看，又生氣了，」梅勒斯在男人面前氣得發抖，卻完全影響不了男人的敘述，「梅勒斯又生氣了。」

「啊啊啊真讓人火大！」梅勒斯轉身就跑。］

「噗。」芥川銀捂住嘴巴，聲音細軟羞怯，「對不起。」

「女、女的！」谷崎潤一郎一臉驚奇。

「哦，谷崎不知道，那是芥川銀，芥川龍之介的妹妹。」

□□眾人冷冷看了一眼推眼鏡的國木田獨步。

「是上個月幫哥哥洗換衣服被發現的，還有樋口一葉小姐知道。」芥川銀小聲解釋。

「喂！偵探社，□□游擊隊隊長的妹妹，這可算是機密，給我閉緊嘴巴啊。」中原中也護犢子道。

「我們偵探社向來端正，從不會像□□一樣拿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做人質。」谷崎潤一郎想起了先前對抗『組合』，□□送給『組合』妹妹位置的事情，抱緊妹妹，情緒很不好。

「最好這樣。」中原中也道。

碰！

桌子狠狠被掀翻的聲音。

「哦呀，小偵探生氣了。」森鷗外躲開一枚軟糖。

「亂步。」福澤諭吉將飛到眼前的薯片放到桌子上。

「就不能好好看影片，討論影片嗎？一直威脅威脅、提舊事提舊事，又打不起來，又解決不了，有意思嗎。」

江戶川亂步叉著腰，很是生氣。

「你們搞清楚狀況了嗎？」

江戶川亂步指摘眾人思想行為上的錯誤。

「現在我們面臨共同的麻煩，不要把從前的事情拿出來啊。」

想想，武偵和□□，沒有利弊的坐在一起，然後還有個共同的任務，共同任務呢還沒有獎勵，怎麼想他們都不會真正把心思放在那個所謂的共同任務上吧。

谷崎潤一郎會想著報私仇，泉鏡花會想要解決掉威脅她和中島敦的芥川龍之介，芥川龍之介、尾崎紅葉想要宰了中島敦，中原中也也想要弄死太宰治，森鷗外作為首領也會想損失武偵的戰力……至於兩個組織所約定的休戰，那是什麼玩意兒，在現在的時機看來，有確切好處嗎？

所以，亂步發脾氣就非常有必要了。

太宰治道，「休戰吧，確切的休戰吧。」

我們還得出去，沒有弄清聲音的真假，外面的世界不知怎麼回事了，我們需要快些出去。別吵了，別回憶了，起碼現在別。

森鷗外深深看了一眼太宰治，微笑，「自然。」

福澤諭吉也是點頭。

江戶川亂步滿意點頭，像是獎賞眾人般炫耀道：「我不認為藍發男人是太宰哦。」

「誒？明明那麼像。」中島敦一臉茫然。

「都那麼帥氣、聰明的樣子。」

「哈哈哈哈，最像的當然是惹人生氣的舉動了。」中原中也大笑，指著憤怒奔跑的梅勒斯。

「這就是思想的誤區了，敦君，炫酷帽子君，」江戶川亂步小孩子般洋洋自得，「一聽說同名同姓，人們總是會找尋兩人的相似點進行比較。而這影片里的人物又是另一個世界的同名同姓，很自然的，就會認知成另一個世界的我們。」

「但你怎麼知道沒有任何共同點呢？」中原中也反問，「總不能真聽那個女音的話，覺得除了名字無共同點了吧。」

「喲呵，蛞蝓吃了什麼，然後腦子變聰明了。」太宰治嘲諷。

「哈？青花魚想死是吧。」

「亂步先生想告訴我們什麼？」太宰治拉高了中原中也的怒氣值，然後朝江戶川亂步請教。

「不要亂猜，小心打臉。」江戶川亂步道。

「嘻，」太宰治從不亂猜，所以他欣賞完被名偵探定義亂猜會打臉的年輕人並且包括中原中也，很是自得，「我才不會被打臉。」

「不要亂立flag。」中島敦小聲道。

［他們站在矮崖邊，下面是湍急的河流。

梅勒斯對此束手無策，已經開始向友人道歉。］

「所以他是怎麼回去的？」泉鏡花突然道。

背叛！愛麗絲眼神冒光，友人之間的背叛！多麼永恆不變的主題。

［藍發男人伸出手，天空向他甩下一條蜘蛛之絲，他握住蜘蛛之絲，輕鬆過去。

「有那種好東西怎麼不早點拿出來，」梅勒斯嫌棄又高興，「快點讓我也過去。」

「不行哦，」男人指著河流，「你要拼盡全力從這裡游過來。」

「會死的啊！」

男人笑了，「應該沒問題。」

蜘蛛絲纏繞梅勒斯的腰間，將他帶入急流，「加油吧！」

梅勒斯下意識向男人求救，卻發現男人不見了。他廢了好大功夫才終於爬上山崖。他氣喘吁吁，「那傢伙兒，我一定要殺了他。」

……］

「好可憐，又是被拖下水又是被搶劫。」谷崎直美道。

「但值得學習，就算如此，也沒有放棄去救朋友。」國木田獨步道，「那水杯是那藍發男人的吧，看來他想做的就是讓梅勒斯自己回到國王那裡去救朋友。」

「『不能背叛他的信任』嗎？」森鷗外喃喃梅勒斯在夕陽下奔跑的話語。

江戶川亂步、太宰治、森鷗外看著影片梅勒斯奔跑的背影，想到：終於要告訴我們男人這麼做的原因和梅勒斯的真實身份了。

三人的猜測略有不同，但都猜測梅勒斯也是他們其中一員的同名同姓之人。

原因有很多。

其一，其他人物都是金髮碧眼的西方人長相，只有梅勒斯不一般。

其二，男人輕鬆熟悉的對梅勒斯吐露『故事』這樣的字眼。

其三，男人對梅勒斯展示的完全不屬於那個世界的蜘蛛絲能力。

[「國王，我回來了，你快放了我的摯友。」梅勒斯焦急道。

「你的摯友是誰？難道是這個男人嗎？」經歷過梅勒斯和塞利奴第烏斯友情的國王卻突然這樣問。

梅勒斯也覺疑惑不已，堅定道，「我的摯友，塞利奴第烏斯。」

視角終於切換到塞利奴第烏斯的臉上，眾人不覺有什麼關係，卻發現梅勒斯的雙眸不再堅定。他的腦海里迸發出幾個片段，那是與現在社會格格不入的服飾和環境。

「不，不，」梅勒斯下意識搖頭，「你是……」

他的聲音放輕了，「為什麼？」

「為什麼是你，你不是背叛我了嗎！」

國王道：「正是如此，梅勒斯，這個男人背叛了你，他不值得你救，所以……」]

「我以為是友情向上，到頭來是懸疑向嗎。」中島敦看著從救人變到要殺人的梅勒斯道，「這國王難道把梅勒斯的摯友和仇敵換了？」

「閉嘴，好好看。」芥川龍之介皺眉道。

［梅勒斯舉刀。

「這個故事將會以背叛作為主題，從此從這個世界消失！」國王暢快道。

千鈞一髮之際，男人帥氣出場。

「抱歉，我不允許你們隨意變更內容，雖然悲劇題材也不錯，但把原本擁有幸福結局的故事渲染成悲劇，真是惡劣到極致。」

「你是？」

「難道你是……！」士兵隨著國王的驚悚向前，化為墨藍色的異形。

「這些是什麼啊！」］

不止梅勒斯很疑惑，觀看影片的眾人也很疑惑。

畫風變了誒！從現實走向異能了誒！

「看來和名偵探的猜測差不多。」江戶川亂步是唯一不驚訝的人，「現在亂步大人只要知道這個男人或者梅勒斯是什麼名字，哼哼哼。」

「沒有什麼是能難倒我世界第一名偵探的。」

［「這是侵蝕者，你最好小心些。」男人持刀而戰。］

「身手不錯。」尾崎紅葉和福澤諭吉都十分欣賞。

「真的好帥氣。」中島敦極其崇拜。

［「好厲害，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著梅勒斯的問話，眾人屏住呼吸，期待男人的回話。

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也極其緊張，雖然在剛才的影片中，他們已經看出來這男人致命般的天然，絕大可能不會吐露自己的名字，但……萬一呢？

［「看不出來嗎？」］

［夕陽醺醺風撫衣，湖藍眼還雜糅溫淺。］

［「我只是一個文豪。」］

砰！

太宰治從座椅上滾了下去。

嘭！

江戶川亂步不知道那來的力氣，將一包未開封的薯片捏炸了。

「……歐外大人、中也君，」尾崎紅葉默默道，「下巴快掉地上了。」

「這那裡像文豪了！打了一圈告訴我們你是個文豪？！」中島敦和谷崎潤一郎失聲尖叫。

「所以，到底為什麼可以自稱文豪呢，會不會太自信了。」福澤諭吉緩緩道。

眾人看著他，貓也看著他，福澤諭吉疑惑道，「『文豪』一詞，一般是死後後人賦予傑出文人的。怎麼了嗎」

「不，社長，」中島敦一言難盡，「難道你不覺得他拿刀砍完一圈，再一臉平常無辜的自稱文豪很……齣戲嗎？」

『看不出來嗎？我只是一劍豪。』這才是正確的邏輯回答吧！

「作家身手也可以很好啊，而且作家是最值得尊敬的一類人。」福澤諭吉盯著三花貓道。

森鷗外假意咳了兩聲，決定丟掉剛才失態的記憶，和銀狼閣下看齊。

「是的，寫文又功夫好的人，在橫濱不在少數，也不知道他是否有這個資格自稱文豪。」

好假。眾人心想。

「好假。」愛麗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