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盜賊
顧道弦雖為凡人，可所修行的法門卻專為暗殺之術，不僅五感遠超常人，身體也被姜嵐泡了幾年的不知名葯浴，骨骼奇特，他的腦袋甚至可以做到二百七十度的扭曲，四肢也可以做出許多反常規的動作。
以一敵三，獲勝不過是時間問題，顧道弦的動作乾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施展龍象決，以摧枯拉朽之勢解決掉了所有的暗殺者，隨後迅速離開了這片染血的叢林。
「噗。」顧道弦吞吐一口瘀血，他像是一頭孤狼，從懷中取出一片乾巴巴的藥草，面無表情的咀嚼著，方才的圍殺並沒有給他造成傷勢，如今吐血卻是舊傷發作，那日荒風嶺的任務可謂九死一生，其中的寨主更是一名入門級的神符師，手段多端，讓顧道弦險些喪命。
顧道弦來到一間木屋中，木屋中沒有桌椅床，只有兩個蒲團以及一排的長槍，姜嵐坐在一張蒲團上，見顧道弦回來，他緩慢的睜開眼睛，開口道：「等你接下來的任務完成，我們就去學院。」
「提前回去？」顧道弦不解，原本他們是要在外歷練六年，待顧道弦十八歲時去參加內院的考核，進入內院。
「你的表現比我預想的要出色，以你如今的實力，進入內院不是問題，只是想要成為核心弟子還差一些。」
「差在哪？」
「等你找到氣海成為神符師。」
又是氣海！顧道弦眉間露出一抹煞氣，同時心中也出現些許焦慮，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氣海，戰力雖一直提升，可若成為不了神符師，很快顧道弦就會達到人類極限，到時候便會寸步難行。
「老師，沒有辦法讓我迅速凝聚氣海嘛？」顧道弦問道，他不是耐心不足，而是當努力足夠的時候，若因為命運原因讓他遲遲無法有所獲，他很難接受。
「有，若聖人出手，施展大手段，可助你凝聚氣海，只是整個皇朝，都不見聖人。」姜嵐嘆息一聲。
「武月十皇也達不到聖人境？」
姜嵐搖了搖頭，聞言，顧道弦便對此不再抱有幻想，連武月十皇都不是聖人，那麼想走捷徑自然不再可能。
「我依然施展不了第七槍，每當念出槍決之時，我的生息便在顫抖，我能感覺到，若強行用出，我必命不久矣，這是為何？」
七殺太過霸道，修行這麼久，顧道弦的七殺卻始終沒法完成的用出，關於槍式他已迎風練槍百萬次，可卻不能配合槍決施展，似乎這第七式需要吞噬顧道弦的生命力一樣。
「這需要回去問你的老祖了。」
顧道弦與姜嵐又交談了一些修行之妙后，來到那蒲團之上，盤膝而坐，陷入冥想，這蒲團乃是一件珍貴的靈寶，每當顧道弦坐其之上，總能第一時間便陷入冥想，這三年，他從未睡過一頓好覺，都在冥想中度過，而這蒲團讓他不用睡覺也不會感到困意和疲憊，反而每天蘇醒時都精神抖擻。
呼吸之法在顧道弦體內運行，氣息按特殊規矩流動，顧道弦的傷勢都在緩慢的恢復著。
……
極北之地，有一處山脈名為天山，冰雪覆蓋，銀裝素裹，其中有許多的天材地寶，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有傳聞說，在天山中，有一種雪蓮，乃是仙品，人若有幸食之，可坐地成仙，當然這種傳言過於荒繆，信之人少之又少，但此等仙品即使不能使人坐地成仙，可必定妙用無窮，價值連城，多年來，有不少心存幻想想去天山尋寶，大多喪命在大雪之下，而顧道弦所在的護送隊離天山並不算遠，顧道弦可以看到那白茫茫的一片，很美。
一行三十人，顧道弦在人群中並不起眼，僱主一直都在馬車裡，顧道弦也從沒見過，一路上都是那老管家在吩咐事物。
「為何不走官道，偏偏要走小路。」顧道弦有些疑惑，官道安全，只有逼不得已或者時間緊才會偶爾繞一下小路，而這趟護送任務卻是全程走小路，時間久了難免會出現問題。
顧道弦的背上背著一個一米長的木盒，裡面有一柄組裝的玄鐵槍，分三段，若是組起來，長度可達近三米。
「戒備。」
有人大喝一聲，此處地勢兇險複雜，易守難攻，正是伏敵的好地方。
顧道弦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而在座的人都是殺手酒館的帶牌殺手，對於危險十分敏感，雖未看見敵人，可都警惕了起來。
「取我弓來。」一名中年人喝道，這人名恆閏，乃是在場唯一的銀牌殺手。
弓在手，恆閏的眼神如同野鷹一般，炯炯如神，拉弓成滿月，在箭尾出，有著一個符文，符文御箭，射向一處。
「箭符師！」顧道弦心中羨慕不已，只見那箭尖所指之處，有幾道人影從隱蔽處衝出，四散而逃，可那符箭竟可以空中變相，彷彿可以隨著恆閏的心意而動，血花四濺，一道人影倒下。
「住手，住手！」老管家大怒，「誰讓你們動手的。」
「各位好漢，鄙人張癱面，路過此地，無意打擾，還請圖個方便。」
說話間，只見越來越多的人出現，足有三百人，將這一行護送隊圍了個水泄不通。
「烏合之眾。」恆閏舉起長弓便準備再射。
「住手！」張癱面再次大喝，「沒我命令，誰都不準動武。」
恆閏眼中露出些許鄙夷，但還是放下了手中大弓。
「盜賊雖有三百餘人，可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顧道弦思考著，不知為何張癱面要選擇低頭。
「老東西，你們殺我一名弟兄，此事怎麼算？」一名九尺大漢肩抗大刀戾氣橫生的說道。
張癱面露出一抹討好的笑，說道：「這些錢票算是請兄弟們喝酒，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見識。」
盜賊頭領接過錢票，看到上面的數額不由眼中一喜，沒想到這三十人的小隊居然還是個大戶。
「我這些護衛都是從殺手酒館請來的，人數上雖不佔優勢，可想全滅你們並不難，這位大哥見好就收，可別太貪了。」張癱面見到九尺大漢臉上的喜意，出言提醒道。
盜賊頭領面色一僵，想到方才那道符箭，這才收起了心中的貪念，正欲打道回府，卻聞到一股鮮血味道，回身望去，才發現一名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包圍圈外，不知不覺殺了四名盜賊。
「你們偷襲！」盜賊頭領大怒，看向老管家，而此時的張癱面也是一臉怒意，明明已經大事化小，為何非要多生事端。
「你敢違背我的命令？」張癱面臉色陰沉，隨後開口道，「一起出手，速戰速決。」
顧道弦眼睛微眯，這老管家看起來並不是怕事，也並非和這些盜賊有所勾結，似乎在忌憚著什麼，寧願奉上錢票，也不願鬧出什麼動靜，是在怕什麼呢？
馬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這讓顧道弦懷疑馬車上到底有沒有人，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車內的僱主都沒有出聲詢問一聲。
趁著如今外面亂成一團，打鬥聲不斷，顧道弦施展鬼舞三轉，來到馬車旁邊。
「放肆，你想幹嘛！」原來張癱面一直盯著馬車這邊，顧道弦一出現便被發現。
「果然有問題。」顧道弦輕笑一聲，將馬車的推窗打開，車內哪有什麼僱主，那是一雙驚恐的眼睛。
顧道弦的眼前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四肢被繩束縛著，嘴巴也被堵上了，綁架？顧道弦先是一愣，隨後才明白為什麼張癱面遇到盜賊時選擇了忍讓，若是動靜鬧大，引來了官兵反而對張癱面不利，這些小路時常會有朝廷的斥候巡邏。
顧道弦將小丫頭嘴裡的粗布取出，原本驚恐的小丫頭卻是安靜了下來，眨著亮閃閃的眼睛，問道：「你是爹爹派來救我的嘛？」
「你爹是誰？綁你的人又是誰？我不是你爹派來的，但我可以救你。」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了，不出意外的話，那些盜賊是撐不了太久了。
「我爹爹是林洪升，綁我的人原本是家裡的管事，我爹爹很富裕的，你救我回家，爹爹會報答你的。」
「小小年紀，你還真是聰明。」顧道弦露出一抹微笑，六七歲的小丫頭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慌不擇路，而是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開始利誘起了顧道弦。
關於林洪升，顧道弦有所耳聞，他是雲河郡第一富商，若但論財富，林家在武月皇朝也能排到前五。
顧道弦從懷中拿出一條布巾，輕輕將小丫頭的眼睛蒙住，左手抱著她，右手取出驚鴻，話語溫和的說道：「我會帶你回家，不過你要乖，不要將眼睛睜開。」
「嗯嗯。」小丫頭連連點頭，雖然目不可視，可是小丫頭在顧道弦的懷中卻並沒有感覺到害怕，反而很安心，這種感覺曾經在父親那裡感受過。
顧道弦從馬車中出來，只見張癱面帶著一群殺手酒館的人已經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放下小姐，留你全屍。」恆閏持弓而立，冷聲道。
「你可知發生了什麼？」顧道弦輕笑道，看向張癱面，「這小丫頭是被這老東西從雲河郡綁來的。」
「一派胡言，殺了他，賞黃金百兩。」張癱面怒喝一聲。
顧道弦看著這些殺手的神情，最終嘆息一聲，他們並非不明事理，只是黃金百兩誘惑太大，他們來此本就為了求財。
「你也要對我出手？」顧道弦看向恆閏，這箭符師如果同樣選擇站在張癱面那邊的話就麻煩了。
「抱歉。」恆閏開口說道，同時一箭射出，他雖為箭符師，可如今已經四十歲，難有什麼大成就了，只想趁著歲月，儘力斂財，有一個富裕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