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時間在流逝(下)

第九十七章 時間在流逝(下)

聽到林秋涯這般說,林秋離知曉他還在不忿天玄子詐死潛入天譴之地一事,也是對其開解道:「眼下不比尋凡,一切得以大局為重,再者說,雖然玄天觀的陰謀是為了針對我白鹿洞,可結果卻恰恰是保全了我白鹿洞的弟子,其它那些大受損失的宗派都能接受這個處理結果,我白鹿洞若是再繼續不依不饒的話,難免有些太不顧全大局……」

「師兄,你不用解釋,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想起江野他,我這心裏就……」林秋涯不禁有些唉聲嘆氣。

「放心吧!我想江野也應該會沒事的。」林秋離拍了拍林秋涯的肩膀,安慰道:「你還記得當初陰九幽他們幾人描述的情況嗎?按照他們所說,天玄子雖然當時要殺他們,可是卻又一人出現攔下了天玄子,讓他們先走,既然那人能促使天玄子不敢妄動,便說明他的境界並不在天玄子之下,他當初既然讓他們幾個先走,便說明他並無惡意:而江野又已經逾越五境,他在這般年紀便能逾越五境,這份天賦即使是二師弟當年也比不上吧,既然修行天賦都能達到這等境界,那麼他的智慧又怎麼可能低呢?更別說他還是主動回去的,根據你們平時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是一個膽大妄為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的人嗎?再說,他可是二師弟的弟子,二師弟的弟子又怎麼可能會是平庸之輩呢?」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林秋涯喃語了一句,卻又看着林秋離說道:「只是師兄你剛不是說青玄子的玄天鑒上沒有了他的蹤跡嗎?」

「玄天鑒也有可能會不靈啊?」林秋離微笑道。

「說的也是。」林秋涯稍感輕鬆道:「只要一日不見到江野的屍體,我們便應該一日對他充滿希望。」

看着林秋涯這般模樣,林秋離也是笑了笑,不過他的眉眼間卻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雖然他與江野素未謀面,但通過林秋涯他們這群人對江野以往的描述,林秋離也是將他真真正正當作了曲驚風的傳人,而眼下,江野卻是生死未卜……剛剛安慰林秋涯的那些話,其實並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內心其實是覺得江野已經凶多吉少。因為就算是江野能夠逃過天玄子的陰謀,可是那個時候也正值魔君降世,而這麼久時間已經過去了,江野如若還活着的話,怎麼也應該回來了才是。不過,面對着林秋涯,他還是說了寬慰之話,因為他知道林秋涯與曲驚風之間感情,知道林秋涯對江野是愛屋及烏,所以他想給林秋涯一點希望,而那個陰九幽也是如此,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執拗、如此膽大妄為之人,不過他自然也是知曉陰九幽堅持留在這裏的原因,所以,他也希望可以因為自己的話語,而給陰九幽帶去一些鼓勵。

「對了師兄,你找我何事?」林秋涯的突然開口,也是打斷了林秋離的思索。

「嗯,是這樣的……」林秋離回過頭來看着林秋涯解釋道:「這次人族與魔族交戰,雖然看似是魔族損傷慘重退回了天譴之地,人族獲得了短暫的勝利,可是魔君卻遲遲不曾露過面,這點很不符合邏輯,所以,我與姬顏一番商量后,決定趁勝追擊,率領人族直接攻進天譴之地。」

「攻進天譴之地?」林秋涯一臉震驚地看着林秋離,對於林秋離的舉動,不禁覺得有些意外,因為在他的印象里,他這個大師兄一向都是行事穩妥,並不是一個行為激進之人,所以他想不明白這次他這個大師兄為何會主動出擊。

林秋離似乎看出了他的猜想,開口解釋道:「根據二師弟當年留下的手稿來看,魔君一出世便會擁有八境以上的力量,只是這時候魔君的智力還處於混沌狀態,對於這種力量的掌握也不是很熟練,所以,我想趁在它還沒完全掌握這種力量之前找到魔君,然後將其斬殺。」

「可是,魔君的力量既然已經在八境之上,那麼僅憑師兄你一個又如何能夠斬殺的了它?」林秋涯不解道。

「放心吧!」林秋離解釋道:「除了我之外,還有青玄子、菩提寺瞭然、浮屠寺了結,我們四個聯手,應該有一戰之力。」

「他們?」林秋涯不無擔心道:「他們會竭盡全力嗎?」

「應該沒有問題。」林秋離繼續解釋道:「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並立下血契。」

聽聞立下血契后,林秋涯臉色稍緩,不過卻是一臉好奇道:「他們幾個怎麼會突然這麼大公無私,願意立下血契?」

「你有些太低估他們了。」林秋離看着林秋涯開口說道:「事關整個人族安危,他們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所以那怕不是為了整個人族,就算是為了他們自家宗門的傳承,他們也必須這麼做。」

林秋涯聽完,不禁若有所思。

林秋離看着他,款款取下了自己身上所佩戴的掌門劍令,看着林秋涯道:「當年二師兄將掌門之位交給了我,我現在將它交給你……」

「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林秋涯一臉焦急看着林秋離,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語,開口說道:「你們四個聯手應該很輕鬆就能斬殺魔君才是,你又何必將這交給我……」

「師弟……」林秋離輕喚一聲,打斷了林秋涯的話語。

林秋涯見狀,雖然沒再言語,可臉色卻變得很是難看,就還像是當年那個受了委屈的小師弟一般。

林秋離看着他,開口說道:「別耍小孩脾氣,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止我一個,青玄子他們這會兒也都在對各自宗門做了交代……」

林秋涯聽着林秋離的話語,心情也是變得莫名沉重起來,他自然知曉獵殺魔君究竟意味着什麼,會擔有什麼樣的風險,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在拚命。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在林秋離的羽翼之下生活,也習慣了有這麼一個大師兄,現在突然想到他的大師兄極有可能會一去不回,他以後有可能就再也沒有大事業的時候,他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

「大師兄。」林秋涯一臉悲傷地看着林秋離。

「小師弟。」林秋離微笑着,將掌門劍令塞到了林秋涯的手上,說道:「笑一笑,我這只是在作最壞打算而已,又不是就一定是一去不回……」

林秋涯聽着林秋離的話語,也是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只是…那笑容竟是比哭還要難看。

林秋離拍了拍林秋涯的肩膀,笑言道:「這才對嘛?為兄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好這個掌門,白鹿洞在你的帶領之下肯定可以越來越好……」

「大師兄,你別說了。」林秋涯阻止了林秋離的話語,說道:「這掌門劍令,我只是代你保存,等你斬殺魔君之後,我還要交給你,這個掌門還是你的……」

「那是自然,要不?你不是成了謀朝篡位……」林秋離難得開了一個玩笑。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后,林秋離拍著林秋涯的肩膀,一臉鄭重地說道:「師弟,我預計待到這次魔族真的覆滅以後,姬顏勢必會向西凰與南燕開戰,屆時,他肯定還要藉助於白鹿洞的力量……」

……

……

就在林秋離懷着要與魔君同歸於盡的心、正在給林秋涯交代白鹿洞未來的時候,江野這邊也是終於來到了天譴之地的最深最深處,找到了他曾經得到「天罰」的那片大澤湖。

大澤湖雖然名字叫的很大,可實際上它卻並不大,屬於那種一眼便可以望到頭的那種小湖泊,不過它這裏面的水質卻是與一般湖泊不同,竟然呈現出漆黑之色,此時雖然天譴之地依舊呈現白晝之勢,然而這方漆黑的大澤湖卻黑的如同最純粹的夜色一般,儘管此時有風蕩漾,可是這大澤湖卻依舊平靜如鏡,呈現出一種完全靜止的狀態。

大澤湖雖不寬闊,可一眼望至頭,然而這漆黑的湖水卻是不知深幾許?讓人光是看着便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當然,江野並沒有望而生畏,他平靜的站在大澤湖畔,眼睛緊緊的盯在大澤湖的最中心處,約摸一個時辰以後,江野才緩緩收回目光。在感知到自己幽府里「天罰劍」的劇烈躁動以後,江野知道它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只是江野還是有些弄不明白這大澤湖裏面竟是有什麼東西,究竟深幾許?為何能夠滋養出「天罰」這樣凶煞的物件?上一次,他本着想要探究天譴之地盡頭究竟在那裏的時候,朝一個方向一直飛了下去,最後就來到了這片大澤湖,只是就在他正準備探究這片大澤湖究竟深幾許的時候,這柄「天罰」便自己從大澤湖裏飛了出來……而到最後他也沒弄明白這片大澤湖的秘密。

就在江野回想這些的時候,也是感受到了他幽府里「天罰」的委屈悲鳴,江野見狀,微微一笑,收回思緒,直接從幽府里放出了這柄「天罰」,而天罰在飛出幽府以後也沒有直接沒入大澤湖,儘管看它的模樣是非常想回去,可是它卻還在等著江野的命令。

「去吧!」江野像對待朋友一樣地說道:「我期待你重新回到巔峰的那一刻。」

而那柄天罰也彷彿是真的聽懂了一般,在江野這話說完以後,竟是發出了一聲劍吟,隨即飛至大澤湖的最中心處筆直的墜落下去,直至完全沒入大澤之中。

而江野體內的那隻冰魄雲蟬在看到「天罰」被江野放出體內之後,也是突然在幽府里到處翻騰起來,似乎對幽府里只剩下它一個,表達着強烈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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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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