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回 痛斷肝腸我心亡

第三百五十八回 痛斷肝腸我心亡

眾人未曾看清那公羊圖鬼魅一般的身影,只能看見那公羊圖手中不斷揮舞的青銅劍,劍影漫天,在短暫的滯留後,便將那為周一擋下致死一擊的近衛登時化作一堆碎骨爛肉,落在周一身前。點點殷紅的鮮血,還帶着溫度,落了周一一身,而此時的周一早已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痴痴地望着那迎面飛來的青銅劍,被那刺鼻的血腥味包裹在其中,一動也不動。

周遭的將士見狀,為了保全周一的性命,紛紛仗開兵器,上前與那公羊圖搏命。縱使他們再怎麼勇猛,終究也只是肉身凡胎,無法與那好似陸地太歲神一般的公羊圖正面相抗。只見那公羊圖只將手中青銅劍輕輕一揮,他身前的姜軍士兵脖頸上的腦袋,便一個個滾落下來,一時間血流如注,極為可怖。

但其他將士明知是送死,還是未曾後退,而是紛紛上前,將那公羊圖團團圍住,而他們拚死用肉身做圍牆困住公羊圖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為了周一的安全撤退贏取時間。但回過神來的周一很顯然並無離開之意,反倒是斷喝一聲,飛身而起,掣出鞘中寶劍,便朝那公羊圖飛去。想來她師父夏侯桀傳授給她的武功,如今雖然不常用,但卻未曾遺忘。

而那周一的飛劍閃爍著青藍的劍影,幾乎是無堅不摧,無往不利,直奔公羊圖的丹田飛去。而公羊圖見狀卻沒有絲毫的恐慌與擔憂,而是冷笑一聲,先是將青銅劍向頭頂一拋,騰出雙手之時,兩掌猛然下翻,向下一壓,從他雙手掌心之中源源不絕地湧出的強勁氣流輕而易舉地便將周遭的姜軍震開。

而擊退姜軍的公羊圖順勢接過落下的青銅劍,奮力一揮,強大的內力竟然將周一的飛劍震碎。而那周一瞳孔急劇收縮,強大的壓迫力好似有一張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一般,叫她沒有任何的喘息之機,更是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佩劍化為星星點點的碎片,心中滿是酸楚、痛苦與無奈。

但公羊圖這般心狠手辣之人,根本不會給她任何感慨的機會,他不費吹灰之力,便一舉將在場的所有姜軍盡皆殺死,一時間,此地的黃泥土與雪白的殘雪皆被嫣紅的鮮血覆蓋,化作血如泉涌,屍山血海,周一呆立在原地,而公羊圖反手將青銅劍飛出,那鋒利無比的寶劍輕而易舉的刺穿了周一的左肩。但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已然有些麻木,並不能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公羊圖早已不在此地,而那周一也不見蹤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無論諸葛咎如何用千里傳音之術呼喚尋找周一,都是無濟於事,白費氣力。縱然他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有任何的解決辦法,而這一起額似乎都是因為那公羊圖,想必是公羊圖故意掩藏周一的氣息與行蹤,讓諸葛咎搜尋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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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而此時此刻,諸葛咎無比擔心,只因他對公羊圖接下來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的掌握與推測。

無奈之下,他只得以千里傳音之術通知葉居霜火速趕往永隆城,避免公羊圖耍甚麼花招。並告知葉居霜,周一很可能出了意外。因此葉居霜憂心忡忡的率軍趕回永隆城,又急忙差人出城四處去尋找周一的下落,可尋了好一陣,都未曾有甚麼結果。周一的陣眼已然被破除,但好在依舊有那九霄宮雷擊陣拖延著衛軍,因此尹溫烈才能抽出身來,也趕到永隆城中,葉居霜遂向他說明一切,尹溫烈聞言后大驚,便親自出城,尋找周一下落。

可正當尹溫烈、諸葛咎與葉居霜,三人都在拼盡全力,用盡渾身解數來尋找周一下落之時,那正在荊南府城中苦坐的令狐厭總是心神不寧,惴惴不安。因此他對時刻在身旁侍候的無戒佛與灰皮子言道:「近日來我總是心神不寧,膽戰心驚,我有預感,定是有甚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你二人隨我出城走走,散散心,總好過悶在這房中。」無戒佛與灰皮子自然願意,於是三人一同走出府邸,就要往城門方向走去。

可不想剛準備出城門,忽然從天而降一個黑影,機敏迅捷的令狐厭三人只當是有人偷襲,故而急忙閃身躲開,而那黑影也沒有變換位置,而是徑直砸在地上,便不再動彈。而令狐厭恍惚之間,只覺得那黑影有些熟悉,便小心翼翼的邁開步子,上前查看。這可不看倒還好,一看險些叫他崩潰。原來那從城樓之上摔落下來的並非是他人,正是那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的周一!

巨大的衝擊與痛苦瞬間佔據了令狐厭整個軀殼,就如同胸口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叫他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強忍着悲痛上前將那周一抱在懷中,只見她原本雪白的肌膚上敷上了一層淡淡的血漬,還沾染了不少灰塵泥土,頭髮凌亂,雙眼無數,瞳孔放大,嘴巴無力的半張著,似乎想要說些甚麼,但她的口中卻再難吐出任何一句話,只有那醒目的血跡留在嘴角。蒼白的臉龐還保持着死前那驚恐的表情。所有的細節,無不讓那令狐厭痛斷肝腸,他終於按捺不住,在試着強忍卻失敗后,終於仰天長嘯一聲,隨後便埋頭痛哭起來。

無戒佛與灰皮子未曾經歷過情愛之事,但他們卻能理解令狐厭心中的痛苦與無奈,故而相視一眼,上前拍了拍那令狐厭的肩膀,輕聲對他說道:「少主,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周姑娘死的冤屈,還是早日讓她入土為安的好......」且看那令狐厭痛苦一陣,好不容易稍有緩和,便親手將那死不瞑目的周一的雙眼合上,此時此刻,他脆弱的內心幾乎化為齏粉,再難癒合,他對義軍最後一絲希望也隨着周一的死亡徹底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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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懷抱着周一徐徐站起身來,渾身止不住的顫動,仰天望了一陣天,這才側着臉哀聲說道:「恆兒一生都想回到她長大的地方,只有將她安葬在巫山孤館之下,她才能安息......但巫山孤館已然將她除名......又當如何?」無戒佛琢磨一陣便說道:「不管怎麼說,周姑娘都是夏侯桀的親傳大弟子,若非是因為夏侯桀賣國求榮,走上歧路,未來巫山孤館的接班人便是周姑娘無疑。若是我們好言相勸,想必他們應該會講些情面,將周姑娘安葬在山上......」

「哼,只怕他們不肯聽啊!在這種道貌岸然的人眼中,我們不過是魔教罷了!我們去勸,只怕他們也是當耳旁風!」灰皮子冷笑一聲,如是說道,「倒不如你我殺上山去,逼他們好生安葬周姑娘的屍首,否則就滅他滿門!想來夏侯桀死後,巫山孤館只剩下一群烏合之眾,絕不是我們三人的對手!」

而令狐厭卻說道:「若是恆兒在天之靈知曉我滅了巫山孤館,定然會怪我......就按無戒佛說的辦罷,先好言相勸,若是他們答應此事,一起皆大歡喜。若是他們不準,我便跪在他們山門之前,直到他們同意為止!否則,哪怕是跪到老死,為了恆兒,也算值得......不要再耽擱時辰了,你二人好好收拾一番,準備即刻出發罷,免得夜長夢多......等此事辦妥之後,我便隨你們一同回漠北,重振我天王教......」

說罷,那令狐厭懷抱着周一的屍首就要往城中走去,不想正遇上那聞訊趕來的韓追等人,韓追剛想開口問明情況,但不想卻被那陰沉着臉的令狐厭猛然撞開,並丟下一句冰冷的話道:「不用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傢伙來管!我自己會處理好這些事!」令狐厭走後,只留下韓追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而不久后,韓追再派人去請令狐厭,想要問個明白,不想卻發現令狐厭與無戒佛二人已然離開荊南府城,只留下一封書信,未曾說明去向,只說要與起義軍等人割袍斷義,恩斷義絕。韓追雖無奈,但也無有其他辦法。

而那遠在商陽城的諸葛咎也終於能感知到周一的所在,但與此同時,他也發現,周一早已被公羊圖殺害。公羊圖還用千里傳音之術在他耳畔譏諷道:「哈哈,師侄,莫要客氣!這也算是師叔我送你的一份大禮了!」諸葛咎聞言雖汗如雨下,但還是攥緊了拳頭,徐徐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公羊圖!我們的博弈,現在才剛剛開始!」

且說那公羊圖在破了諸葛咎的大鵬扶搖陣后,便火速回到李延庭的所在之地,而此時此刻,大批衛軍還被困在九霄宮雷擊陣中動彈不得,且死傷慘重,就連那李延庭自己都被天雷打斷了左手,生不如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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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辭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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