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隧道
進入穿山隧道之前還有一條約長三百米的盤山公路，這裏放眼望去，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數人穿着都很隨性，張揚自己的個性，有的人就顯得不是那麼開放，看起來混亂不堪，魚龍混雜。
但是唯一相同的一點，那就是所有人的脖子，胳膊，或是身上的什麼地方，都綁着一條灰色的絲巾。
燕飛低頭看了看綁住自己左臂的絲巾，跟其他人身上的如出一轍。
難道說這就是他們組織判別身份的標誌？
「呦，死神凱亞，我還以為你這次回不來了呢，真夠意外的啊！」
剛剛準備進入人群，旁邊一夥年輕人就嬉皮笑臉著涌了過來，臉上對凱亞的嘲笑表情絲毫不帶掩飾，有一個甚至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白色濃烈地煙霧直接吐在了凱亞的臉上。
一個梳着綠色莫西幹頭型的女人嫌棄地看了燕飛一眼，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怪了，這次凱亞竟然還有能力帶一個人回來，真不知道是你命大，還是凱亞手下留情……」
聽到這話燕飛心裏莫名產生一團火氣，但是凱亞在下面偷偷拉了燕飛的衣領示意不要搭理他們，燕飛這才一臉鄙夷地瞪了那女人一眼，跟在凱亞的身邊離開。
這一路上，凱亞燕飛兩人遇到不少前來找茬的傢伙，但是最後都在凱亞這裏自找沒趣，分分離開，而燕飛也從隻言片語中逐漸理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凱亞在前幾次帶着人日常外出搜索物資，但是幾天之後，不管同行的人裝備多麼精良，人數幾何，最後回來的卻只有凱亞一個人，就連自己唯一的兒子都給剋死在了外面了，因此這裏的人都笑稱他為吃人機器，或者死神在世。
這也導致了後來凱亞的低迷，以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這都是后話，在這之前，凱亞卻是一位待人真誠說一不二的老大哥，這也是為什麼最開始會有人願意跟着他一起出行。
「凱亞……」燕飛看着凱亞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塊空位坐下，那毫不在乎卻又心有不甘的表情着實讓燕飛心中一緊。
過了沒多久，不知道風聲穿到了哪裏，一隊兩個人手裏拿着文件袋，穿過人群徑直向燕飛凱亞兩個人走來，最後停在了兩人面前。
「凱亞，你回來了。」
一個身穿西裝，打着領結，全身穿着異於常人地乾淨整潔的男人看了凱亞一眼，又扭頭看向燕飛。
「不可思議，看來你還挺厲害的，竟然還能活着。登記，姓名？」
燕飛已經無語了，凱亞的名聲有這麼臭？怎麼見一個人，都會這麼問一句？但還是控制好情緒，冷靜地回答道。
「燕飛。」
「哦？」
旁邊跟隨的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立刻出現了果然是你的表情。
「怎麼，你認識我？」燕飛扭頭問道。
那男人略一點頭，「在電視節目里見過你的比賽，好像是射擊運動員？竟然還挺年輕的，剛才還在懷疑是不是你，聽到了你的名字果然是。真沒想到還能在這見到你，還是跟着死神凱亞一起回來的。」
凱亞的眼眸乾脆直接閉上了，就是再堅強的人，連續聽到諸如此類的話語，終究還是會反感。
「恕我直言，雖然我不知道凱亞怎麼樣，但是我覺得，這種外號還是少說一點的好，畢竟……」燕飛苦笑一聲，如是說到，然而還沒說完一半，登記的人倒是抬起了頭。
「你是射擊運動員？」他疑問。
燕飛無言地點了點頭。
他繼續動筆進行登記，同時說道，「好，我知道了，果然有點本事，你的登記已經結束了，好好休息吧。」
西裝男人轉身帶着幫手離開了，而燕飛躬身坐在凱亞身邊，有些猶豫地說道，「凱亞，我……」
「我沒事。」
凱亞紋絲不動，感情平淡地說道。
「現在我給你講一下這裏的規則，這裏是流浪者幫，成員統稱流浪者。作為流浪者，在這裏你不需要遵守任何舊的規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你有承擔後果的實力。」
燕飛明白，在這短短百米的路上，他已經明白這裏的環境有多麼的混亂，就像是一個黑幫大雜燴，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在這裏，只有一個，也是最不容觸碰的規則，那就是，流浪者所做的任何事，不能觸碰到整個幫派的利益。你可以很厲害，可以從身邊的幫派成員手裏搶東西，沒問題。」
「但是如果這東西是歸整個幫派所有，就是一根針，都不能碰！」
燕飛點頭，只要是個團體，最忌諱的就是害群之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然後呢，幫派每隔五天就會組建一次持續兩天的集會，在集會上你可以用任何東西很別人交換想要的東西，但是，最便捷的貨幣，卻是子彈。」凱亞繼續解釋說道，「子彈的價值毋庸置疑，它既是貨幣，也是保命的東西，每種子彈購買力具體的表單每次集會開始都會發放，這點你不用擔心。」
「我猜，你之所以今天帶我回來，是因為明天就是集會？」
「沒錯，今天是成員回歸的日子，也是駐地里最為混亂的時候，你剛剛進來，不要樹敵，不然今天晚上你很可能會不好過。」
凱亞閉着眼告誡說道。
說完，凱亞卻哼然一笑，「有啥不好過的，你身上啥也沒有，只要不惹事，沒人會注意你的存在，就是注意晚上睡覺的時候，別被別人偷光了褲子。」
看來凱亞在告誡燕飛，不能輕信駐地里的任何人，畢竟剛才他有說過這裏的規則，只要有實力，確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橫行霸道。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射擊運動員出身，只是這樣的話……」
凱亞嘆了口氣。
燕飛眉頭一挑，追問道，「會怎麼樣？」
凱亞嗯了一聲，隨後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核實身份真實性后可能會有人將你引薦加入他們的組裝編隊，雖然條件不錯，但是……有的時候，會不得不冒一些險，去完成他們所謂的工作任務。」
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這就是變相的說明，加入了編隊，很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一部分自由，而且生存也會變得更加危險，獲得的回報卻未必值得。
「但是我不會阻止你，你這裏是自由的，我沒有權利掌握你的去留。」凱亞小心翼翼地從懷包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盒，打開，裏面裝的卻是型號不同的各種子彈。
「我給你留了些東西，你拿着。」凱亞數了數盒子裏的子彈，毫不猶豫地遞到了燕飛的手裏，同時還從兜里掏出一把相當完整的蟒蛇手槍，也一併給了燕飛。
「你是射擊運動員，這玩意在你手裏，比在我這落灰有用的多，就當作是你初來乍到的禮物吧。」
「那，那你怎麼辦？」燕飛想要拒絕，但是凱亞交代完后，繼續閉眼休息，對這些東西毫不留戀，彷彿這些東西本就不是他的一樣。
凱亞的種種表現，給燕飛地感覺，卻像是在交代後事。
難道說凱亞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嗎？
「算了，子彈還是還給你吧，槍的話，我可以先收下。」燕飛還是無法接受，這凱亞的狀態絕對不正常，燕飛明白，一些人在心中絕望的情況下，的確會做出傻事，但是他不允許這種事在自己的面前出現！
自己有大小飛，可以自己製造能量子彈，所以只拿到槍不成問題，但是這種實體子彈，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那可真的就是錢的代名詞，凱亞也說了，子彈可以購買一切東西，那麼如果這是凱亞最後的一點子彈，那麼燕飛真的不可能會去接受。
凱亞微微睜眼，看到燕飛堅定的眼神，終究沒有說什麼，任由燕飛將子彈放進了他的口袋。
「你先去逛一逛吧，時間還早，這據點還挺大的，新人就應該多走動走動。」
這據點燕飛在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豎在高架橋旁邊的告示牌，上面顯示除了這片露天空地，後面的穿山隧道還有將近兩公里的活動區域，整個據點算是有一定規模，估計幾個小時應該是逛不完。
雖然集會還沒開始，但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等待不及，已經擺設好了攤位，上面都是些從城區里搜集而來的各種東西，旁邊都標註好了價格，就等有人前來光顧。
但是燕飛現在身上真的是一貧如洗，除了凱亞給的那把左輪手槍以外什麼都沒有，只能挨個停留在攤位之前觀望。
基本上，個人攤位里售賣的東西都是些小物件，而好幾個人組合的團隊擺設的攤位明顯就豐富的多，不僅有食物，還有武器，當然呢，就別想是那種剛剛開封的嶄新武器，這些貨色，基本上就是能聽個響就不錯的中下品質武器，大多都是從別人家裏搜出來的收藏品，只求不會在使用時炸膛就好。
攤位里還有比較特別的，這些攤主賣的不是貨物，而是自己，也就是花錢解決慾望的賣品，一眼望去，這樣的特殊攤位還不少，一股厭煩的情緒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