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生命艦隊的故事 下
戴維退休以後日子過得還不錯。他的出現讓貝斯船長的心情好了許多。然後卻又忍不住想起上次參加葬禮的情形。
那是炮兵長莫迪的葬禮。
莫迪是最後一個退休的老夥計——不算金妮和貝斯的話是最後一個。他在玫瑰女皇號上賴到八十幾歲，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炮手位置下來。
人不服老不行啊。這裡畢竟不是那種動不動活個幾千上萬不死不滅的世界。哪怕半神也就幾百到千年壽命不等。
對於一個八級來說，一百多歲已經算長壽了。當然，仙盟那裡的超凡者普遍壽命長一些，八級三百歲都沒問題。畢竟鍊氣術的效果本身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延壽。
相比於其他苦大仇深的傢伙，莫迪的過去比較普通。他就是一小船上的炮手。然後看見招人的貝斯船長以後走不動道，就丟下原來的老闆來報名了。
嗯，貝斯船長這外貌，確實很吸引人。當然待遇也是。
莫迪的水平其實一直有限，並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地方。他在生命艦隊這麼多老兄弟中也最不起眼。除了喜歡開炮的時候瞎喊外沒什麼特點。
只不過次次集體搗亂都有他。旗杆上也算是他們另一個家了。
他由於鬍子拉碴，總讓人以為年紀很大。但加入生命艦隊的時候才三十齣頭，服役五十幾年，終於退休。
第一代的生命艦隊船員，大概就是這些了。
當然，更多的是一群沒有留下什麼名字的水手和船員。不過，後來也有一些讓人印象深刻的傢伙。
比如加爾和洛恩。
話說起來，當初貝斯船長是有想過讓星空馬戲團那些傢伙加入艦隊的。只可惜沒有完成，否則的話那些人或許就不會死了。
造化弄人。
加爾和洛恩是兩個被李樂從死亡沙漠里撿回來的傢伙。他們倆算是末世之中難得的好人。通常是加爾帶頭做點什麼，洛恩一邊吐槽我早就讓你別這麼做一邊幫忙。
從遇到李樂那回到加爾死於福瑞手上那次，都是如此。
加爾是鍊金術士，洛恩是機械師。兩個傢伙其實都屬於技術型人才，不應該打打殺殺才對。可沒辦法，大部分做的都不是最適合自己的工作。
與曙光號的戰爭結束后，洛恩挺早就退休了，然後到機械協會裡任職。
身為機械宗師，他到哪都能吃得開，生活不錯。之前還在雪原幫李久安改造過機械戰車。
不過再怎麼樣，洛恩也終究是個普通人，死得比莫迪更早。
末世一百三十多年，很多人都早已成為歷史。對於二十一世紀來說，一百多年前還是清朝。這其實隔的挺遠了。
只不過半神的壽命悠長，才讓一些人感覺那個時代沒有完全過去。
然而人間已是滄海桑田。
人口都從十億變成幾十億了，那變化可不大嗎？人類已經逐漸恢復了末世前的繁榮，不過畢竟有超凡因素的影響，肯定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如今的地球沒有什麼小國存在，都是大勢力。若是要統一，或許也並非不可能。
只要半神們談妥了就可以。
面對足夠的外部壓力和共同利益，地球上這些半神們還是能談妥的。畢竟大家都不是那種為打而打的神經病。半神們總是要考慮人類整體的。
如今對星空的開發程度也不算低，太空站，月球基地，火星基地。技術上已經達成星際探索的基本條件，就等一個契機爆發了。
像海朵的飛船那種前往遠方航行的存在，倒是也有好幾個。
生命艦隊也有在太空航行的能力。
某種意義上說，新人聯落後光復者的不只是海軍。
或許會是，整個星辰大海。
貝斯船長從莉希的葬禮上離開了。金妮還多站了一會，然後又跑去粘著貝斯船長。
船長小姐像很多年前一樣，把金妮掛到了旗杆上。
她彷彿可以看見，莫迪，瑞肯，莉希，文西……全都在上面被掛著，並且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對著自己。
不過今天，貌似又有新的水手報到了。
生命不息，傳承不止。
看著這些充滿朝氣的新人，貝斯船長露出了一個懷念過去的笑容。
笑容很好看，讓許多船員們都駐足觀望。
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樣。
——
軍艦靠近臨海，所以劉則林和同桌沒辦法繼續玩水了，他們回到蘇湖市，開始找旅店。
「只剩下一間房了。」前台小妹微笑著說。
劉則林看同桌。同桌撇嘴：「那就一間吧。」
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睡一張床。當然不能算第一次一起睡覺。當初上學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趴在桌子上睡過。
那是語文課。全班三分之一的人都趴著睡覺。
沒辦法，語文老師的課就有那麼一種神奇的催眠感。真心不知道為什麼。
兩個人其實都很緊張。這大概就是初戀的魅力吧。青澀而純情，兩人還是學生時代的同桌，更有那味了。
同房其實未必會那啥，但至少人家表示不介意和你那啥了。
但劉則林卻慫了。他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和同桌躺在一塊的時候身子都有點僵硬。
「別慫啊你。」同桌笑。她的情況其實只能說是比劉則林好一點。但就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調戲劉則林了。
然後就看見劉則林真的壓了上來。
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沉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劉則林說要看個片子學習一下前人的智慧。
同桌：「？」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穿衣服起床。
最近過節，正好放假，他們可以多玩兩天。
「這片海是當年曙光號出現的地方。據說偶爾還能看見浮島的碎片。」同桌拿著旅遊手冊，走路姿勢有點奇怪。
劉則林在旁邊咂嘴。被同桌紅著臉錘了一下。
顯然昨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天空中，幾艘長著翅膀的船在大氣層外掠過，留下如流星雨般的尾焰。
生命艦隊這種夢境化直接上天的那裡多少有點開掛。相比之下，新人聯的太空電梯不周效率就比較一般了。
如今的太空電梯實際上還是一百年前人聯設計的那三個，巴別塔，不周，伽利略。
一個在新人聯控制下，一個在光復者控制下。還有一個在新大陸自由聯邦的控制下。自由聯邦現在也算是全球第三，有三四個半神坐鎮。
和光復者新人聯當然是沒法比。可獨自控制一個大陸，還時常要與南半球的失心者對抗，倒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新人聯這邊控制的太空電梯，本體位於赤道是靠近東南亞的一個小島。也就是不周。
不周乃是神話中的擎天之山。被共工撞斷後才引來女媧補天。同時導致天傾西北，日月星辰移焉。
神話放在如今是比較扯得。但也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地能對應上。比如說另外一個巴別塔號太空電梯。
用號來作為太空電梯的前綴，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巴別塔同樣是神話。傳說最早人們是沒有語言民族和國家的區別的。直到他們開始修建通天塔。天上的神明畏懼人類，降下懲罰讓他們分裂。
這與末世到來的過程就很類似。更類似的還是，當時人聯剛剛把巴別塔修好。
所以那時候灰霧主教拿這件事傳教來著。然後得到大賢者反駁：「世界上神話那麼多，災難論末世論一堆。總能碰到個情況類似的，你硬要套……」
大賢者的理性思維，倒是也沒錯。
太空電梯算是地球與太空的港口。只不過這個港口可以修建的位置並不多。而且修建難度也大到離譜。現在的太空電梯其實不是末世前那種純科技產品。裡面參雜了許多超凡力量。
星海的外層，可以看見幾艘生命艦隊那長著翅膀的船隻在太空電梯末端飛行。
太空船倒是不用搞成什麼流線型。反正沒有流體阻力。或者說阻力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通常會改成截面是圓形或者中心對稱型的。這樣方便在太空中旋轉。
很多影視作品里太空船長的和軍艦一樣，其實不太合理。除非有超凡力量設定。
生命艦隊的戰艦就有超凡力量設定。夢境化現在已經是他們的招牌之一了。愛麗絲對這艘艦隊的影響也同樣深遠。
在太空中戰鬥和在大氣層內戰鬥所需要的設備完全是兩個概念。所以這些年貝斯船長也沒少對戰艦進行改造。這已經成為了她業餘愛好一樣的東西。
不過今天愛麗絲和貝斯都不在。
星空中，艾莉抱著她的兔子玩偶，一邊打哈欠，一邊這些蒸汽戰艦進行夢境改造。
數光年外。不知道算是她妹妹還是姐姐的海朵，帶著自己的船員像老爸設想的一樣朝遠處飛去。
如果說有哪個孩子最像他老媽的話，那不是艾莉也不是長治。其實是海朵。
若生在末世初年，海朵肯定是和貝斯船長一樣的人。但現在世界和平，她可以非常幸運地帶著願意跟來的船員去遠行。
貝斯船長一直想和李樂一樣……畢竟航海家和旅行家是類似的。
現在他們的願望，都被兩人的女兒所繼承了。
孩子不僅僅是他們血脈與生命的繼承，同時也是思想的繼承。正如艦隊一般，一代新人換舊人，卻還會一直存在下去。
ps今天的更新。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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