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過去了

什麼人嘛!文縐縐的。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

蔣廉照的確有事就離開了。

裴耀卿攬著允效的手，要求去逛街。

「對不起耀卿，我要去上課。」

「哦……」裴耀卿一臉掃興，「上什麼課？」

「《天朝古典哲學》，今天講到王陽明……」

「天啦，渝念你學哲學的，難怪感覺你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額……是嗎？」

裴耀卿一臉羨慕。

「哎呀，哲學多有意思啊！蘇格拉底，柏拉圖，恩格斯，馬克思……你看看，這些人僅僅靠著大腦改變了世界!哎呦我去!渝念你以後不會進出聯合國吧!」

……允效實在佩服裴耀卿的想象力。

「我說啊，學什麼都比我這個工商管理有意思。」

允效看了看時間。「耀卿，我得去上課了!」

裴耀卿拉著允效。「渝念，我也想去，我可不可以蹭個課!」

「這個……」這節課是溫教授主講，她一向嚴肅。

「耀卿，恐怕不行。」裴耀卿有點失望。

「沒事，那你去上課吧!拜拜!」

「再見!」允效上了公交車。

裴耀卿這才想起來今天來幹什麼，當然是行善積德。

從錢包里拿出錢塞進捐款箱。

她也不是錢多，總歸從小到大蔣廉照的事她沒有不支持的。畢竟從小一塊長大的，她自幼聰明靈巧，可蔣廉照偏偏是個木頭!院里人多是非多，她少不得護著他點，雖然蔣廉照長她幾歲，旁人眼裡的竹馬哥哥，可是在她心裡卻是顛了個倒兒，她倒是滿心滿意將蔣廉照當成弟弟看顧。

裴耀卿細數過往，覺得自己已然十分艱辛。如今瞧著這孩子耿直木訥，少不得有著兒子娶不上媳婦的擔憂。

說來可笑，卻委實艱辛。

蔣廉照坐在辦公室里打了好幾個噴嚏，隱隱覺得有人非議自己。

他辛虧沒有知道裴耀卿所想，否則恐怕要不顧形象暴躁起來。

他什麼時候要裴耀卿這個不長腦子不著四六的人護著了？

小時候裴耀卿就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兒!

而去上課的允效，也遇上了能夠被記下來的並不平凡的一天。

下課。

「你好，張同學。」

允效收拾著書包，一個俊俏的男生捧著一束白玫瑰情深意切的告白。

「可不可以當我女朋友!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四周一片起鬨聲。允效一臉尷尬，收拾書包的手僵住。

「這位同學，很感謝你的玫瑰，但是，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實在對不起!」周圍的起鬨聲更大了。

男生臉色尷尬，允效領著包快步走出教室。

到樓下才慢下腳步來。

實在是，很不喜歡，這樣大張旗鼓的告白和尷尬的氣氛。

「嚇到了？」陳學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

「陳教授……」允效無奈的笑。

陳學溫淡笑。「年輕的時候，總是這樣的，喜歡聲勢浩大的證明自己的喜歡……」

她和這位傳聞中冷淡的教授相處的還不錯。

也許是因為幾次作業都完成的很好，也許是因為上次幫教授搬東西回家，也許是因為教授說她有股「舊時光的年代感。」

她和陳教授都有種熟悉感。

「走吧，去喝杯咖啡!」

這位留洋的女教授十分優雅且富有生活情調。

四十多歲的人，皮膚光滑緊緻，白皙的臉上雲淡風輕，衣著大方簡潔，頭髮盤起，家裡也是英式八十年代的風格。極其喜歡黑咖啡。

對於學生，沒有任何令人不舒服的態度。

外界的冷淡只不過是英式的禮貌而已。

「今天的咖啡很好。」陳教授煮著咖啡，空氣里滿滿的可可豆的香味，帶著一點點微酸。

窗邊有一架立式鋼琴。

「你會彈琴嗎？」允效坐下來。

「小時候學過。」母親很喜歡鋼琴，自己幼年的時候曾經被迫學過。

後來父母離婚，爸爸不喜歡吵鬧，鋼琴就搬到閣樓上。

陳教授微微一笑:「幼年學過的東西總是記憶深刻。上面有琴譜，你可以試一試。」

允效翻了一頁。

Flowerdance

「叮——啦」

刺耳的聲音。

允效收回手。

「我想，我不會彈了。」

陳教授端著咖啡壺，緩緩倒入雕刻著花紋的杯子。

「沒關係。我是二十五歲才學的鋼琴。」陳學溫坐過來。

靈巧的雙手著在黑白琴鍵上舞動，美妙的音樂傾瀉而出。

允效從未聽過這首曲子。

甜蜜的旋律，彷彿戀人的低語，他們牽著手漫步在湖邊，他們擁抱親吻……慢慢的，曲子變得憂傷……戀人開始抱怨對方，怒氣沖沖的斥責，無休無止的吵鬧，然後分別……曲子溫柔的甜蜜和苦澀的分離中有著刻骨的相思……

「教授，這是哪首曲子？」

「好聽嗎？」

「好聽。」

「Redbean」陳學溫把咖啡拿給她。

「嘗嘗。」允效喝了一口咖啡。

「Redbean。紅豆？」陳學溫點頭。

晚上，允效抱著筆記本，搜著那首曲子，可是聽了都只是重名的而已。

倒是找到一首詩。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允效對這些東西一向知之甚少，不解其意。

「紅豆樹生長在南方，春天到了它將生出多少新枝呢？希望你多採摘一些紅豆，它最能夠引起人們的思念之情。」

允效看了譯文。原來是代表思念的曲子。

在她印象里紅豆就是一種味道不錯的豆類。

而今天聽的曲子卻是那樣情深意重……

允效關上電腦，感嘆自己身為天朝人，古典詩詞知之甚少。

夜涼如水。

陳學溫摸著鋼琴。

微微嘆一句:「紅豆生南國……」

喜歡允效大概是因為她和當年遠赴國外留學的自己有些相像吧!

一樣的文靜，一樣的心無旁騖，一樣愛情世界不開竅……

如果後來沒有遇見那個這輩子都不能提的人……

她應該會和允效一樣單純快樂吧!

趙泉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睛。

白色牆壁，空氣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想來是醫院無疑了。

蔣廉照走進來發現趙泉醒了，展眉笑道:「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趙泉動了動手臂，痛……但是他一向不喜形於色。

「我不是小姑娘，沒有那麼身嬌肉貴的。」

蔣廉照挑眉，不過比自己大上一歲，竟這樣的裝的越發老成了。

「你可別亂動，若是以後你還想再回去的話!」

蔣廉照是醫生，他的話趙泉自然是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