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繭自縛
「那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均一撒手，把它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直到這時黑貓才有機會掃視一圈房間內的場景。
這地方實際上就是個古色古香的卧室，每個傢具都有些年頭。
只不過，這些看起來就很貴的傢具此時全都被堆放在了一邊。
房屋中間，乃是三七二十一盞燈火，此時都在發著綠色的幽光，底下還有紅硃砂畫的陣法，看起來是依照星象圖所制。
而陣法的中間，是一個老頭正在其中打坐，而他的周身都被黑色煞氣籠罩。
林鶴然此時緊緊閉著眼睛，看似盤腿坐得端正，表情卻格外的扭曲，像是在掙扎一般。
張均進屋之後的第一眼顯得並不詫異，反而帶著調侃對林鶴然誇了兩句。
「我居然還有意識，不錯嘛，看來你確實有些道行，回去我可以和師傅誇你兩句。」
黑貓試探著向老頭靠近，時不時抖動鬍鬚，看起來也同樣注意到了空氣煞氣帶來的刺激。
「這煞氣如此熟悉，難不成是來源於我？」
張均在旁邊聳了聳肩。
「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已經跟著追魂絲去找你了，現在出問題了什麼問題還得你自己看。但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今天不能把他給救了，那我作為林雲山將來的天師，替天行道，慈悲為懷，替他求一個冤有頭債有主，可是要找你麻煩的。」
當然，他當初追查的目的就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那些邪修究竟是什麼樣子，能走到這一步也是出乎他的預料……
反正他的行為肯定和替天行道無關就對了。
這些鬼話也就只能騙一騙不知人心險惡的小貓咪，還有林鶴然這樣無條件相信他的粉絲了。
何況這兩者今天都在。
黑貓果然被他這段話激將，高傲的昂起了下巴，像是想要較勁兒一般，走到了林鶴然的面前。
頓時，他周身的煞氣彷彿想要躲避這隻嬌小的貓咪，以它為中心，全部散開了。
「哼，根本就不用你說我也會管這件事的。雖然困住這人並非我的本願，但是我此時已經有些頭緒了，現在就看我把這附身給解除吧。」
一邊說著，黑貓的身體中冒出了無數的黑色霧氣，逐漸和李賀然周身的殺氣相交融，兩股氣息互相鬥爭，吞噬，不過片刻之後，又融為一體。
「好啊，居然是分身之術，看來我還真沒抓錯人。嗯……還真是有點意思，自己和自己的分身打起來了，哈哈哈。」
鄭鈞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自己抽了把椅子直接坐下。
甚至中途還嫌有些不耐煩，把林鶴然藏在抽屜里的茶葉也翻了出來，給自己沏了壺茶，繼續看戲。
大約過了有一刻鐘，最後一刻，所有的煞氣化為統一，重新變回了當初的那隻小貓。
而門外此時也完全日出，朝霞散去，白茫茫一片，皆是日光。
天完全亮了。
「小貓，你是不是比之前又胖了點？」
黑色的貓咪顯得很疲倦，眼皮變半搭攏著，走路還有些飄忽，但身形確實比之前要大了一圈。而變化最明顯的是它的尾巴，從之前的一隻化為了兩根。
「什麼叫胖了點？我本來就是這樣的，現在只是在一點點找回來當初的風光罷了，大驚小……」
話還沒說完，黑貓就已經倒在張均的腳邊了。
這下輪到張均發愣了。
張均彎下腰戳了兩下顯然是實體的黑貓，聽見黑它發出了睡過去的呼嚕聲，才放心下來。
他把黑貓抱了起來。
「想不到居然是個這麼有意思的玩意兒，可不能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了，我還得好好觀察觀察呢。」
說完他走到了一邊眯著眼睛正往這邊偷看的林鶴然面前。
「說說看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陣法可不是正當門派的陣法，你從哪裡學的？」
林鶴然連忙從地上站起身，把手上的汗在褲子上擦了擦，臉上表情窘迫。
「實在是慚愧，小師叔……這事情你得聽我解釋啊！」
張軍喝了一口林鶴然那上好的茶葉，臉上神色淡然，翹著二郎腿：「聽。」
林鶴然看著他這小師叔讓人看不懂的樣子，嘆了口氣。
「小師叔，實在對不住，之前我說我們醫館從未遇到過這些怪事是騙你的，而且您會來我們醫館也並非偶然。」
原來，早在三年之前，林鶴然就已經開始接到諸如前段時間瑤瑤媽媽那種人的案子了。
只不過那時候沒有鬧出過人命，而且林鶴然說什麼也是中醫藥界的大牛，憑藉自己的知識，大部分都能解決。
只是到了最近一年，隨著他對凌雲山相關功法了解越來越多，他開始覺得自己遇到的患者有些不對勁。
而就在三個月前，也就是凌雲山正式宣布張均要下山歷練之日，他遇到了一個奇怪的患者。
「那人是半夜來的，當時我我們醫館已經準備關門，他卻等在門口執意想要進來，說是要和我談事情。」
當時林鶴然也沒多想，畢竟他也是一方名醫，有人想要專門找他看病也是正常的，加上現在的醫患關係嘛，為了避免大半夜鬧得尷尬，他就讓那個病人進來了。
「嗯，你說的那個病人他長什麼樣子？」張均聽到這裡來了興趣。
李鶴然卻搖了搖頭，一張老臉全部皺了起來。
「不，我不知道，我對那天晚上一點記憶也沒有了。」
不僅如此，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城內的墳場裡面睡著，那會兒他可嚇得不輕。
回來之後他再去問當時和他一起留到最後的幾個徒弟，那些徒弟全都說，林鶴然是親自把病人送走的，還吩咐他們先離開。
之後的事便無人知曉了，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到墳場去了。
「也是從那之後，我耳邊開始逐漸出現那個尖銳的聲音。也是它告訴我，什麼時候小師叔你可能會下山，還說到時候它一定會把你帶到我們林家來……」
說到這裡，林鶴然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旁邊的張均，發現張均看著黑貓，好像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