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母子

「哥，你就別問了！」

李海龍低着頭說道，雙手更是在花炮槍來回磨蹭，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事的。

「海龍，哥哥我對你那麼好，不該隱瞞我，是吧！」

李海峰沒有強逼弟弟李海龍說出真相，在現世的自己看來是很正常的。

在之前的自己看來，家裏人出了啥事，那個也叫李海峰的傢伙壓根不會理會的，甚至會在一邊冷嘲熱諷的。

「哥，你別告訴媽是我說的！」

李海峰受不得這樣的溫柔攻勢，還是想要說出自己媽媽受傷的真相。

李媽媽是一個老實得不得了了的人，她在丈夫意外身亡后一個人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女兒李海娜是家裏的光亮，正在外地讀書。

小兒子李海龍就是在學校搗亂，剩下的就是李媽媽最不願意的那個大兒子李海峰，沒想到大兒子會這麼無賴和無能。

李媽媽照顧兩個孩子的方式也很簡單，就是給別人手洗衣服和打掃維持生計，本來是足夠生活的。

但不孝子李海峰頻繁欠債，使得李媽媽不得不沒日沒夜的給人洗衣服和打掃。

李媽媽之所以受傷，就是因為有人認為是她扯掉了衣服上的紐扣。

對方直接絆倒了一個勤勞的婦女，就因為拿不出幾分錢來賠那個紐扣。

李海峰帶着不屬於自己的愧疚，進到了那間非常陌生的屋子裏。

那是上面分配的房子，兩個房間不夠住，所以李媽媽受傷了也在客廳躺着。

「小龍，媽我今天就不做飯了，你去食堂吃吧！」

李媽媽以為是自己那個不懂事的小兒子，她被腳傷折磨著，時不時發出呻吟。

「媽，要不我帶您去醫院瞧瞧？」

李海峰想要做一些事情彌補一下過錯，儘管那不是自己造成的。

李媽媽一聽到是大兒子的聲音，像雷劈過一樣的震驚。

「你來幹什麼？我已經沒錢給你還債賭錢了！」

李媽媽拿出敵對的面目，跟自己的大兒子對峙著。

要不是自己現在受傷了，說不定會像上次那樣用掃把把大兒子趕出去。

「媽，您別動，對傷口不好！」

李海峰拿出一副孝子的樣子，極力挽回這段瀕臨破裂的母子關係。

他也知道這個不孝子李海峰，在過去的幾年裏幹了多少傷人心的事情，痛苦全讓母親和老婆來承擔。

「別裝模做樣了，上次你假借關心我，擼走我的一個戒指，那可是你爸省吃儉用后給我買的，你這個畜生就拿去賣了！」

李媽媽還是一副敵對的樣子，她已經從心裏認定自己的大兒子死掉了，面前就是一個陌生人。

「媽，我變了，不會像之前那樣胡來了！」

李海峰來到了李媽媽面前，他只能用最暖心的話來融化寒冰。

李媽媽眼角劃過一束光，曾經也無數次在大兒子面前流淌的眼淚。

李海峰拿着肉菜，給李媽媽做了一份簡單的肉湯，並且在屋裏開始收拾。

李媽媽帶着疑問，看着這個曾經讓自己心死的大兒子，她還不是敢相信這一切會改變。

李海峰用冷敷的方式，給李媽媽腫脹的右腳消腫，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常識。

一開始李媽媽還是比較反對，因為她認為冷敷會給自己帶來風濕病。

但冰涼的毛巾蓋在右腳上時，她才覺得沒那麼疼痛，於是就接受了大兒子的處理。

「媽，先敷一下看看，實在不行，咱們到醫院去看看！」

李海峰知道李媽媽是為了省錢才不去醫院的，但腳傷可大可小。

「峰子啊！家裏哪有錢去醫院看看，你外面還欠多少債？」

李媽媽苦笑着說，她以為大兒子又是來要錢的。

「外面的事情都好解決，我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李海峰出自於憐憫，但無意間修復了與李媽媽的關係。

李媽媽躺在炕上，房間里又安靜了，李海峰反覆用毛巾冷敷右腳。

而李海龍在廚房吃完了鍋里剩下的肉湯，上次吃肉還是春節的時候。

「你這個錢又是從哪裏來的？」

李媽媽看到李海峰掏出的紙錢，馬上產生巨大的恐懼。

因為她相信自己的大兒子可以為了要錢，什麼事情都敢做的，所以必須問清楚紙錢的來源。

「媽媽，我最近跟着一個朋友做了一些小買賣，賺了一些！」

「快收下，家裏急着用錢，特別是妹妹還在外面上學呢！」

李海峰把一疊紙錢往李媽媽懷裏送，他也不敢坦白這錢的具體來歷。

李媽媽只收了一半的錢，她不敢相信這錢是正當的來歷，所以還是謹慎一些會好一些。

李海峰又把家裏較為寬敞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抱着李媽媽到裏面休息。

李海峰一直問不出是誰打傷了李媽媽，所以只能到李媽媽工作的地方去問，但沒有人想要告訴他。

那些人認為李海峰會敲詐打人者，所以拒絕提供一切有關的線索。

「峰哥，兄弟幾個等你老半天了！」

一個流里流氣的長毛，就站在李海峰的家門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家門口的地上，都是煙屁股，都是這個長毛和幾個人一起抽的。

原來是夏婉秋不讓他們進家門等李海峰迴來，於是就讓他們在門口。

這是對的，不然夏婉秋母女肯定會得肺癌的，這麼多二手煙。

李海峰想起了這個長毛是誰，劉明華，也是一個二流子，幹不成事的廢物之一！

不過這個長毛的老爹是有點門路的，紡織廠保衛科主任老劉就是他爹。

劉明華也算是子承父業，現在是保安隊長，一份白拿錢的工作。

「峰哥，聽說你最近有錢了，要不跟兄弟幾個一起去喝幾杯？」

長毛就是來蹭吃蹭喝的，他今天看到了李海峰大手大腳買了許多東西。

他不在乎錢是從哪裏來的，只想要訛點好處封嘴就行了。

「好啊！兄弟幾個到樓下等我，我換件衣服就去！」

李海峰居然答應了，不是因為害怕對方知道什麼事情。

而是李海峰需要藉助劉明華的關係，到紡織廠里調查清楚一些事情，特別梁廠長兩兄弟那不可告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