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覺醒 （四十）大章
鬼潮已經快被解決的完了。
而我到達馬家屯后。
把白髮怨靈的屍體，扔在了地上。
「你們的頭領已經死了！」
眾人紛紛望過來，很快就看到了地上的屍體。
本來就在垂死掙扎的邪魅們，頓時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潰不成軍。
「老大死了。」
「什麼，老大真的死了，那沒人來救我們了。」
「大家跑啊。」
還剩下的一百多隻的化邪，心生退意，開始像潮水一般的退去。
「給我追，不要讓他們跑了！」此時士氣正旺，張合見狀手中鋼劍一揮舞，身後的小隊都紛紛的追了上去。
既然要殺，那就殺盡。
如今唯一有威脅的兩個怨靈都已經被我解決了，剩下的邪魅根本不足為懼。
而我並沒有追，剛才的上清符看起來使用很簡單很厲害。
但是此刻一停下來，副作用就來了，我感覺身體虛的厲害，所以我打算先休息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響起。
我一看居然是鄒靈打來了的。
電話剛接，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鄒靈焦急的聲音。「李文，師傅回來了，他想見你。」
我一聽頓時露出喜色，師傅終於回來了！
我一直擔心他的安危。
這段時間，我去過兩趟永恆當鋪，但是卻都沒有看到師傅，而且一打電話問鄒靈，鄒靈都說師傅沒有回來。
從我去尋找雪晶的時候，師傅就沒回去過。
這麼算下來的話，師傅已經有了小半年的功夫沒有回永恆當鋪了。
「嗯，我這邊正在執行道家派給我得任務，等我結束了就趕過來。」我掛斷了電話。
如今鬼潮已經退去，但是留下的爛攤子還得收拾，地上還有那麼一堆的屍體得處理一下。
而且村民的記憶還是要消除的，否則的話會留下很大的後患。
我打通了『清潔工』的電話，這些業務他們比較熟悉。
和他們交接完后，我才帶着剩餘的天師們回到了道家。
這次的戰爭比我想的要簡單一些，怨靈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厲害。
主要是我們的小隊配合的十分默契。
這也多虧是師傅之前，一直有意的練習。
這個小隊是崑崙以前的老班底了。
沒有人死，只有幾個體系天師人受了傷而已的。
但是據我所知，其他地方的天師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據說川蜀的天師堂，死了好幾百個天師。
燕京那邊也死了五十多個。
他們那邊到處都是邪魅入侵的事件，天師死亡率也比較大。
另外一方面就是其他幾個天師平時都很少操練，太平盛世之下，大家都是解決單個的邪魅較多，哪經歷過像這種大規模的鬼潮，死亡率多也是正常的。
不過相信經歷了這一次一大波鬼潮后，情況或許就會改變了很多。
回到道家后，我把戰場上發生的事情，以及戰報全都如實的告訴了師傅。
「對了師傅，那個白髮怨靈還告訴了我一件事。」
我把白髮怨靈告訴我極樂堯想要製造出魑魅的事情也告訴了師傅。
師傅聽到后也是微微一驚，和我一開始聽到的表情也是一樣的。
很顯然，他也認為魑魅這種級別的根本不可能人為的創造出來。
「這件事，你彙報的很及時，我要和師尊反應一下，雖然不知真假，但是得小心應對。」
「這次你也辛苦，去休息兩天吧。」
「是。」我見狀也退了下去。
正好趁著這個功夫，去永恆古董店看一下。
由於這次的邪魅太多了，回去的路上也並不是很太平。
還沒到盱眙（就是的我師傅古董店所在地），就遇到了的三波邪魅。
雖然都是單隻的，但是也可見這天下並沒有那麼太平了。
好在道家和大巴公司也有來往，每輛車都有天師駐守着，所以也沒有鬧出多大的波瀾。
來到了盱眙后，我有一種久違的放鬆感。
盱眙的天氣一直都是這種萬里無雲，陽光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戰鬥，所以神經一直緊繃着，回到小城市后，這種緩慢的節奏，頓時又讓我舒服了起來。
因為最近天下不太平，所以各地的陰陽商人都在鄒靈的命令下，聚集在了盱眙，形成了龐大的商會，以尋求自保。
所以盱眙境內並沒有什麼邪魅敢逗留。
我打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的永恆古董。
店鋪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平時的時候，鄒靈都會坐在店鋪的櫃枱前的，但是現在卻看不到他的人。
「鄒靈？師傅！」我喊了一聲。
沒人應答。
隨後我漫步來到了後院。
後院同樣很冷清，也沒有看到師傅和鄒靈。
就在我打算拿起手機打一下師傅的電話時候。
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我一看正是鄒靈。
鄒靈看到我之後，幾乎都快哭了。「你終於回來了，師傅師傅他…師傅他…」
「怎麼了？」一看鄒靈這個表情，我頓感不妙。
「你拿這麼多冰幹嘛。」我看向鄒靈手上擰著的滿滿兩桶碎冰。
「這是師傅用的，你跟我來吧，師傅他就在房間裏面等你呢，看了你就知道了。」
「走走，快帶我見師傅。」
隨後我跟着鄒靈來到了師傅所在的房間。
剛進房間，一股冷風就撲面而來，就好像進入了冰庫一樣。
我定睛一看，房間裏面放着四五個半人多高的木桶，裏面全都塞的滿滿當當的碎冰塊。
而鄒歡正坐在其中一個木桶裏面，臉色微紅，緊閉着雙眼。
一股熾熱的氣息從他的天靈蓋裏面不斷的往外滲透，木桶裏面的冰也融化了。
鄒靈好像已經做了很多次了，輕車熟路的把水舀了出來，隨後把兩桶碎冰倒入進去了。
「師傅到底怎麼了！」看到這一幕，我目瞪口呆。
「師傅他……師傅他…就快死了。」鄒靈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隨後開始告訴了我一切。
原來這次師傅一回來后，就讓他給自己準備這些東西。
雖然鄒靈不知道怎麼一會事，但是也都按照師傅的意思去做了。
而且他一靠近鄒歡的身體，就像是整個人都待在火爐裏面一樣，熾熱難忍。
進入冰桶裏面后，師傅就經常處於昏迷的狀態，不過偶爾會蘇醒半刻鐘。
這些天，他幾乎沒日沒夜的往桶裏面添加冰塊，但是師傅醒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而當師傅最近一次醒來后，居然向鄒靈交代起了後事，說他已經快死了。
「那師傅說他去了什麼地方嗎？」我問道。
聽完鄒靈的敘說，我大概的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師傅是去了某個地方，然後一直被困在那裏，直到最近才逃了出來。
師傅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會弄成現在這種情景。
師傅的實力就算是和道尊交手也能逃脫，手上的邪物不說多了，光是我知道就有好幾個能秒殺我的存在了。
而且還有一些我沒見過的。
就像上次的陰兵葫蘆，那種強大的古邪物也應該不止一件。
那麼師傅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難道是因為古墓遺跡裏面逃脫的邪魅所傷？
可是這也不應該啊，時間對不上。
師傅是好久之前就銷聲匿跡了，而古墓遺跡裏面的邪魅是最近才衝出封印的。
就在我推算著師傅的事情，冰桶裏面的師傅終於有了動靜。
桶里的被融化的冰水，咕嚕咕嚕的冒着熱氣，一道熱氣從他的身體裏面噴射出來，而師傅也緩慢的睜開了眼皮，隨後看到站在一旁的我。
「李文？」
「師傅你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您弄成這樣子。」我看到師傅醒來后問道。
師傅的氣息很微弱。
「都怪我太大意了，沒有做好萬全準備，才會栽在了器靈手上。」
「不會吧師傅，還有您對付不了的邪物？」聽到師傅提到器靈，我就明白了，師傅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和邪物有關。
不過師傅他老人家可是陰陽商人的掌柜啊，能讓他老人家受這麼重的傷，這邪器得多厲害啊，難不成比上古邪器還要厲害？
「沒錯，是至邪之器。」師傅緩慢的吐出了四個字。眼神也隨着這四個字的吐出，變得渙散了。
至邪之器？
我的腦海開始掀起頭腦風暴。
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我腦海沒有一件關於至邪之器的信息，就連師傅給我的手冊上面，也沒有記載什麼至邪之器。
難道是師傅的新發現？
「師傅什麼是至邪之器啊？」我問道。
師傅虛弱的回答道。「至邪之器是凌駕於古邪器之上的一種邪物，換一種說法，它們是所以邪物的起源。」
什麼！所有邪物的起源！！！
那這麼說，這至邪之物體豈不是所以邪物的老祖宗。
我還想再問，師傅眉頭一皺，緊接着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我大驚失色，急忙的扶住他。
師傅擺了擺手。「這次我受傷太嚴重，已經傷元氣和魂魄。為師現在之所以還能清醒，也是因為用邪物替我吊著一口氣息。」
隨後鄒歡用極其認真的眼神看着我。「李文，跪下。」
看到師傅這一副嚴肅的表情，我就知道師傅要有什麼大事要說，立馬跪了下來。
只見師傅顫微的說道。
「為師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師傅你說，只要的弟子能做到的，我一定努力的去辦。」在我的眼裏鄒歡不止是和我有師徒名分，我早就把他當家人了。
師傅從懷裏掏出了的一個通透著邪氣的扳指遞給了我。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新一代的掌柜！」
什麼？！！
當師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陰陽商人的總管理人，是負責整個炎夏的陰陽商人和邪物。
為了方便稱呼的，所有陰陽商人都會稱總管理人為掌柜。
師傅便是如今的掌柜。
想要成為掌柜是很難的，不但要經歷前一代的掌柜認可，還要有過人的本事。
首先自家人要服你，否則這個掌柜就算是當上了，那麼也是有名無分，到時候各方挂名陰陽商人不服，那麼很容易鬧出事端。
為此很多掌柜都是由前一代掌柜特意培養的。
我師傅也不例外，他就是前一代掌柜培養的。
每一代的掌柜都是有特殊的封號。
別看師傅現在笑呵呵的，一副奸商的樣子，但是當年師傅成為掌柜的時候，靠雷令風行的本事，和殺伐果斷的鐵血手段。
當時師傅殺了很多人，幾乎讓很多人聞風喪膽。
為此師傅的封號便是閻羅。
當年和師傅同一輩的江湖人之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笑面閻羅這個稱號。
人們一想到笑面閻羅，首先想到的不是陰陽商人，而是屍山血海。
以至於有人聽到笑面閻羅來了，都產生了陰影，本能的顫抖。
師傅在他們眼裏象著着血腥和殺戮。
很多人都拿師傅起誓、罵街。
「我tm要是吞了這筆錢，死在鄒歡手下。」
「寶貝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是真的愛你，如果我騙你，那麼鄒歡今晚就來找我。」
「我以鄒歡之名起誓，我絕對沒有背叛組織。」
而罵街就更難聽了，比如兩人在酒館裏面吵起來了。
A罵了半天後，肯定會罵道：「你tm出門就遇到鄒歡！」
B一聽臉色大變，瞬間就罵更難聽了，甚至會回懟道：「你真毒，那也別怪我了，鄒歡現在踏馬的就睡在你家裏。」
所以笑面閻羅這個稱號當時幾乎就是陰陽商人的招牌，沒人不敢不敬。
如今偌大的道家會和陰陽商人合作，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師傅的原因。
不過這也證明想要成為掌柜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很強的手段才行。
當年的師傅上位可是殺了很多人才鎮服所有人的。
而如今的師傅居然想讓我成為掌柜，還是這麼突然的宣佈，我根本沒有做好準備。
而且最最最最最主要還有一點。
鄒靈才是師傅培養的未來接班！
現在鄒歡想要我成為他的接班人，那鄒靈會怎麼想？
我和鄒靈雖然親如兄弟，但是我成為掌柜的話，那我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會產生裂痕的。
「師傅你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我說道。
師傅咳嗽了幾聲。「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為師已經撐不了幾日了，這次喊你回來的，就是為了這事情，總之你一定要答應師傅。」
「可是師傅……」
我看向鄒靈，這對鄒靈太不公平了，而且我成為掌柜，一定會出事的。
打個比方，帝王之家自古以來，皇子無數，但是能成為皇帝的往往只要一個。很多皇家子弟為了爭奪皇位，手足相殘，最後只有一個人成為皇帝，其他人都成皚皚白骨。
而掌柜如同皇位的話，那麼鄒靈就如同被立的太子，是所以人都知道的存在，也是最應該成為掌柜的人。
我如果成為掌柜的話，以後別的人就可以用名不正言不順的名義來給我找麻煩。
最主要的是鄒靈現在心智還尚未成熟，如果有人藉機在這個上面做文章，鄒靈被影響的話，一定會恨我。
人心最為險惡，謠言也最為歹毒。
我不想發生無可挽回的一切。
雖然傷心歸傷心，但是如果師傅真的賓天了，那也應該鄒靈繼承他的位子。
我雙手抱拳，語氣堅決的說道。「師傅，恕弟子不能答應這個請求。」
「哦？為什麼？」師傅看着我，眼中透著銳利的目光。
「我現在的資質完全沒能力勝任掌柜。」
「其一、我實力不夠，恐難服眾。」
「其二、如今天下大亂，百魅叢生，弟子除了陰陽商人還是天師，更應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救萬民於水火。」
「其三、掌柜需要穩住大局，要處理那麼多事情，還要管理天下之邪物，炎夏所有陰陽商人和店鋪。在這上面，鄒靈更加聰慧。您不在的時候，也是鄒靈幫你打點各大商鋪的，他才更加適合成為掌柜才對。」
「李文……我。」鄒靈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我能看出他的眼神滿是謝意，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他一直就在為成為掌柜而努力。
鄒歡目光更加清澈，語氣也帶着力道，不容置疑的問道。
「可是你不想成為掌柜嗎？成為掌柜之後，我所有的傳承和邪物都會交於你，你的實力也會跨越到一個的新的層次。到時候你就是萬人之上了，就算是你們道家的道尊看到你，也會對你禮讓三分，整個炎夏你就可以橫著走了。」
他說的沒錯，如果我成為掌柜的話，好處簡太多了，多的我數不過來，光是邪物恐怕就是一個讓人眼饞的東西了。
不過我更在乎鄒靈。
我看向鄒靈，他也正緊張的看着我，兩個手不知覺的拽着衣角。
我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師傅，你說的這些雖然很讓人心動，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在說了，我一直把鄒靈當成親弟弟，我想他應該也把我當成哥哥。所以鄒靈成為了掌柜，我不一樣能橫著走嗎？我相信他會罩着我的！就像前幾次我在道家惹禍，您不是也沒有不管我嘛，所以我相信鄒靈成為掌柜后！會和你一樣的。」
隨後我重重的朝着地上一磕。「如果您真的要找人管理商會的話，鄒靈最合適的人選！請立鄒靈為掌柜！」
當我說完這句話后，屋子裏面鴉雀無聲。
整個靜悄悄的，只有呼吸聲。
而我因為頭磕着地，所以看不到師傅的表情。
終於過了一會，師傅緩緩才的開口。
「李文，為師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如果不是還有鄒靈的話，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掌柜。」
我抬起頭。「謝師傅誇讚。」
鄒歡點了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後看向鄒靈。「鄒靈聽到了嗎，以後你要把李文當哥哥！」
「嗯！我一直都是當他為哥哥的。」
師傅又劇烈咳嗽了幾聲。
隨後笑着對我說道。
「李文，以後鄒靈就交給你了，他雖然很聰明，但是太過善良了，心智不如你。為師走之後，你們要互相扶持，你不止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盾！你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眼睛也是一紅。
沒想到師傅這次見我，居然是為了交代遺言，不由悲從心來。
「鄒靈先出去，我跟李文在最後說幾句話。」師傅對着鄒靈擺了擺手。
隨後鄒靈很乖巧的退了出去。
只留下我和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