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秘辛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蒼翎真人來不及跟祁岳說些什麼，趕緊將周濤平放在榻上，便手忙腳亂的走到放置丹藥的壁櫥前，一陣尋找。
祁岳蹲在房內一角，不時的抽噎，半晌之後，才怯弱說道：「師傅，是不是徒兒我連累了周師兄？」
蒼翎真人手拿著一瓶丹藥，掰開周濤緊咬的牙關，將丹藥給他餵了下去。聽到祁岳的問話，他嘆了一口氣，安慰道：「這不關你的事，岳兒，你不要瞎想。」
祁岳卻仍搖著頭，痛苦說道：「怎麼不關我的事？師傅，岳兒不是傻子，什麼都知道。定是因為同門們不忿您對我這麼好才出了這些事的！都怪我是個廢人，師傅才被逼著退下了掌門的位子，周師兄也被人打成這個樣子！全都怪我，是我不好！」自懂事起，他從未感受到今天這樣的萬念俱灰，只覺得自己果然是一個不祥的人，師傅對自己好，師兄對自己好，卻全都遭受了非難。
蒼翎真人眼見周濤的呼吸已經平穩下來，這才轉過頭來，將祁岳攬到懷中，溫聲說道：「岳兒，你覺得師傅是個傻子嗎？」
祁岳一愣，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問。
蒼翎真人又說道：「整個門派上上下下都以為我岳兒是個廢人，使用再多的材料都是浪費。可是，為師知道，岳兒不是廢人，只是與常人有些不同。」
他抬起頭，拂出一道清風，將房門緊緊關住，這才又說道：「原本為師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你，誰曾想今日蒼瑾居然如此過分。岳兒，接下來為師告訴你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當做我們師徒兩人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祁岳擦擦眼角的淚水，趕緊點頭。他倒是好奇，自己除了這殘破的身體，到底還有哪些與別人不同的。
蒼翎真人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起一絲緬懷：「在很多年前，這世上是沒有太蒼道的，連丹霞嶺都還沒有。那時候，天下道門最大的宗派叫做大羅宗。同樣的，當時的魔修也不像現在這般散亂，而是凝聚在一起，是一個強大的宗派，叫做九幽殿。當時，九幽殿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魔君，叫做南宮望。當時的南宮望實力強盛，天下修仙者無人能及，他雄心勃勃想要統一修仙界。大羅宗聯繫道門各宗，共同討伐九幽殿，總算是將魔君斬殺。可是，道門也是零落了大半。」
祁岳聽的兩眼放光，這些秘辛，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
「當時大羅宗作為正道的領袖，損失最為慘重，門中高手幾乎絕種，剩下的，也是各有心計，四分五裂。有一位殘存的前輩，因為不滿同門勾心鬥角，憤然出走，創立了丹霞嶺，也就是我們的主宗。大羅宗雖然隕落，可是那些高深的功法卻流傳了下來。所以，得到大羅宗傳承的丹霞嶺飛速崛起。創立丹霞嶺的那位前輩共有親傳的兩位弟子，都是一時之雄才。挑選誰做接班人，那位前輩還沒有做下決斷就證得仙道，破空飛升了。當時，丹霞嶺分為兩派，各自擁戴兩名師兄弟。其中那位師弟，生怕丹霞嶺重蹈大羅宗的覆轍，便毅然決定出走，另創一派，便是我們太蒼道。」蒼翎真人說到這裡，眼神中透出奇異的光芒。
祁岳聽的眼中滿是異彩，轉眼忘記了心中的難過，感嘆道：「原來我們太蒼道還有這樣顯赫的歷史啊。」
蒼翎真人又說道：「當時因為九幽殿潰散，魔修分散遍布整個人間，為了鼓勵道門弟子剿殺魔修，因此，修仙界中便定下了一個規矩。若有弟子不滿在宗門中的待遇，可以出走創建新的門派，不過要獨力剿殺門派轄地內的魔修。同時，這個門派算作創建者先前所屬宗派的屬宗，如果門派發展迅猛超過主宗，那麼兩派便自動脫離從屬關係，轉為同盟。我們太蒼道的祖師有天縱之才，修為高絕，當時一舉剿滅方圓八萬里的魔修，太蒼道鼎盛一時，幾乎超過主宗丹霞嶺。」
「可是，為什麼我們太蒼道現在才有九千里的屬地，還有，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祁岳不解的問道。
蒼翎真人愛憐的撫摸著祁岳的腦袋：「屬宗若要脫離主宗，必須要派門下優秀弟子去主宗挑戰，戰勝之後才能脫離附屬地位。可是，我們那位祖師修為雖高，卻實在不懂如何教導弟子，所以一直到了祖師飛升，太蒼道都沒能出現戰勝主宗的門徒。按照規定，我們太蒼道便沒有繼承祖師高深功法的權利。所以，在祖師飛升前，將自己最高深的功法刻在了後山玉璧上，後代弟子只有機緣達到才能得傳祖師功法，同時修鍊有成后挑戰主宗丹霞嶺。」
說到這裡，蒼翎真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鄭重的望著祁岳：「當年我下山遊歷，在路途上撿到了還在襁褓中的你。將你抱回山門時，我無意經過了後山玉璧，發現一個天大的事情。在你靠近那塊玉璧的時候，那沉寂了幾百年的玉璧，居然有了反應！」
「所以，岳兒，你不要理會別人如何看待你。現在你之所以比別人差一些，因為你有天定的機緣，只不過時機尚未達到。若有一日，一飛衝天也是肯定的。這秘密一直深藏在我的心中，只是因為意義太過重大，若是泄露出去，不僅周圍的魔修會將你扼殺在搖籃之中，便是主宗也不會坐視屬宗一個能夠挑戰自己的人安然成長的。所以，你一定要守住今天的秘密！」蒼翎真人極是嚴肅的望著祁岳。
祁岳卻早已經喜不自勝了，雖然他口中說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諷刺，可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童，哪裡會沒有一絲自尊和幻想呢。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怕師傅擔心自己。現在聽到自己不僅不是一個廢物，還是有著大機緣的人，他已經樂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蒼翎真人急急的拍打兩下祁岳的臉頰，再囑咐道：「切記，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祁岳拚命的點頭，眼中仍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心裡只有一個聲音，他不是廢物，卻是天定的有緣人！
「蒼翎師兄，你在不在？」門外響起了蒼松真人滿是愁緒的聲音。
房門再次打開，蒼翎真人拍拍祁岳的腦袋，吩咐道：「你自玩耍去吧，我和你蒼松師叔有些事情要聊。」
祁岳溫順的站起身來，行到蒼松身邊時，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略顫的喚了一聲師叔。
蒼松真人眉頭緊蹙，並沒有察覺祁岳的異狀，只是點點頭，隨即走進門去。
祁岳的腦子鬧哄哄的，一絲頭緒也無，只是心跳的厲害。他也沒了心情出去玩，只是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忽兒狂喜，一忽兒憂愁。末了，他靠在院中一株柏樹下，抬起頭，望著被柏枝劃得支離破碎的藍天，不知不覺，手指捏成一個驅物的法訣，直指蒼穹。
「我不是廢人，強大的力量，我也能有！修仙長生，我也能！」他似是夢囈般念叨著，原本有些迷惘的眼神，越發的清亮。他從未像現在這般自信，自己不是一個人見人厭的廢物，師傅還有師兄，所有對自己好的人，再不會因為對自己的關懷而受到詰難！
「廢物！你師傅在不在？」一個滿是譏諷的聲音突兀響起。
祁岳回頭一望，眉頭緊緊皺起，只是將頭轉到一邊，也不理會來人。
PS：不知道有幾個那邊跟過來的書友，抱歉。。。另，那東西，會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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