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媽！」一聲怒斥卻是出自肖劍男的喉嚨，他兇惡地瞪著肖母，吼道：「你說什麼？我不同意離婚！」

肖母被他吼得有點火大，就尖聲罵道：「你小子闖下的禍，有本事自己料理，沖我吼什麼？我是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起身甩手上樓去了。

肖父也站起身，撂下一句話：「我跟你媽的意思一樣……你、你們倆看著辦吧！好聚好散，別鬧得太僵，畢竟夫妻多年，撕破臉皮就不好了！」說完也起身上樓，腳步太急，有點心虛躲避的感覺。

肖劍男將喝完熱牛奶的念念拉過來，抽出一張紙巾揩了揩她嘴角的奶漬，然後親熱地摟進懷裡，柔聲問道：「乖女兒，想爸爸沒有？」

念念仰起小臉，看看他，卻撇撇小嘴巴，不高興地說：「爸爸整天不在家，念念都看不到你！」

「爸爸忙啊……」感覺身旁射來的譏諷目光，他忙咽回後面的話，改口道：「不過從明天開始就不忙了，我會抽時間陪你們……」

「明天你的確得抽點時間跟我一起去把離婚手續辦了！」林惜不願再跟他廢話，看他刻意籠絡孩子的舉動，她覺得很可笑。難道夫妻感情破裂，把孩子拉過來做擋箭牌或做粘合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

「林惜，你別得理不饒人！」肖劍男十分頭疼，他見林佳還一臉無辜地坐在旁邊，不由火大，沖她罵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滾！」

林佳委屈地扁起嘴巴，可看肖劍男一副把她當出氣筒的兇巴巴樣子，知道再坐下去會惹他厭煩，就只好站起身，雙手捂臉哭著跑樓上去了。

肖劍男整了整臉色，換上溫和的嗓音，抱著念念對林惜說：「是我錯了，再原諒我這一次……」

「我不會再原諒你！」林惜站起身，冷眼睇著他，好像他是個陌生人。她一字一句地說：「肖劍男，我們之間夫妻緣份盡了！」

看著她冷然決然的樣子，肖劍男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這個女人有多倔，他很清楚。一旦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以前他犯的錯誤雖多，但沒鬧出讓外面女人生孩子的事，再加上這次事發后不但讓林佳繼續留在家裡，而且還讓其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已經觸及了林惜的底線。這次，她真的不會再原諒他！

僵默良久，肖劍男突然暴怒起來，他瞪著眼睛對林惜吼道：「別在我面前作出一副清白高尚的樣子，你以為你就很聖潔？」

「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林惜的聲音很冷，可她的心更冷。沒想到離婚的時候，他會突然倒打一耙，誣諂她的清譽。

「說清楚？」肖劍男冷笑：「你整天沒事在紙上畫些什麼？都是服裝設計稿？」

「……」林惜一滯，可她仍忿然地睨著他，想聽聽他的臭嘴裡能倒出些什麼髒東西。

「一雙男人的眼睛！」提起這事肖劍男就一肚子火，「你說是信手塗鴉，怎麼不塗我？每次問你都不承認，其實他就是你以前的男人？你對他至今還念念不忘！」

林惜反倒平靜下來，坦然道：「沒錯，他是我喜歡過的男人，怎麼啦？我就喜歡畫他不喜歡畫你！怎麼樣？」

肖劍男要氣瘋啦，狠狠將面前的桌子掀翻，上面新換的茶具再次在鋥亮的柚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念念嚇得躲進林惜的懷裡，哭起來。林惜邊拍撫著孩子，邊聽著肖劍男的怒罵。

「想離婚是吧？好，我成全你！你別後悔，走出這個門別哭著回來求我！」肖劍男指著門口，吼道：「滾，現在就滾！」

看著暴跳如雷的男人，聽著無情的斥罵和驅趕，林惜始終很冷靜。她拿起挎包和車鑰匙，拉著孩子準備出門。

「不許帶走我女兒，要走你一個人走！」肖劍男趕緊奪回念念，可是念念卻哭得更厲害。

林惜倒沒跟他爭念念，只是極冷地睨他一眼，繼續往門口走去。

「把車鑰匙給我！」肖劍男一個箭步追上去，奪過她手裡的車鑰匙，「車是我掏錢給你買的，別拿走不屬於你的東西！」

林惜微微張睫，肖劍男的無恥再次上升到一個新的階層，令她有些意外。不過她還是冷笑道：「什麼東西屬於我，什麼東西不屬於我，要讓法官來審判，並不是你說了算！」

見林惜再次轉身，肖劍男只好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語氣已軟下去：「外面在下雨呢！再說，你走了念念會哭的，你忍心讓她哭嗎？」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林惜嘲諷地彎了彎菱唇。

肖劍男頗有些焦頭爛額，捶捶腦袋，說：「今晚你先住下，明天我們再商量離婚的事情！」

這樣也好，畢竟天已經黑了，而且外面還下這麼大的雨。

「媽媽，我餓了！」念念怯怯地說道。

「乖女兒，我們吃飯！」肖劍男抱起念念，就帶她去了廚房。

林惜知道他怕她趁機帶走孩子，真是小人之心。

她拿起挎包打算上樓休息，渾身軟綿綿的，邁著沉重的腳步，慢慢走上樓，進了自己跟肖劍男的卧室。

肖劍男很少回來睡，一般都是她跟念念兩人睡這間房子。有時候肖劍男應酬回來很晚，怕打擾她休息，就直接去書房睡覺。

這就是房子大的好處，夫妻關係變得越來越僵冷。

將挎包丟下，她進了浴室。打開花灑，讓微燙的水柱淋到身上，將所有煩躁鬱悶都沖洗乾淨。

二十分鐘后，她穿著裕袍，對著鏡子慢慢吹乾了長發，然後走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