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聖女
大門敞開，屋內淡粉色香氣悄然散去。
趙擎等六人被湧進來的風一吹，頭腦清醒不少。
此時的他們，在剛剛的摔跤之戰中，用盡了力氣，一時半會竟沒法從地上站起。
雨蝶公主已拽著趙錦兒離開，走的時候一再告誡對方非禮勿視。
對此，趙錦兒相當不滿，小圓臉滿是不舍，在那小聲嘀咕，明明還沒脫褲子吶，再看一會兒又如何云云。
她們一走，冷靜下來的六人，神色都很尷尬。
尤其是無法面對，剛剛與自己捉對摔跤的人。
「得虧我應變及時。」
趙擎心有餘悸道：「否則就要鑄成大錯了。」
一旁的葉天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紹倫瞥了身側的賈柯一眼，隨後趕緊轉移目光，乾咳道：「子英做的很好。方才也不知怎麼回事，幾乎無法控制我自己。萬幸，子英提議用摔跤來轉移注意力，否則……」
六人齊齊捏把冷汗。
隨後異口同聲道：「可不能說出去。」
說完，又是齊齊一愣，陷入異常尷尬的沉默中。
等體力稍稍恢復，幾人迅速穿好上衣，且對剛剛發生的事絕口不提。
「子英真打算回家嗎？」賈柯問。
紹倫、紹庚皆看向趙擎。
這個問題，他們也想知道，只是以二人的身份，不大好意思詢問。
「嗯，回家。」趙擎已拿定主意。
「不再等等？」賈柯眉頭微皺：「賜婚旨意，已傳遍四海，此時節，就連北罹百姓，都知曉虎朝雨蝶公主，與子英的婚事。你這時身退……」
紹庚脫口道：「那就是混賬、窩囊廢！」
賈柯點頭：「屆時，比這話更難聽的言辭，也一定會有，子英怕要遭人恥笑了。」
葉天聽不下去，瞪眼道：「憑啥恥笑我大哥？！這事明明是陛下不地道！」
「葉天！」紹倫出言訓斥：「對待陛下要尊重！是，他是食言了，做的事挺讓人氣憤，可身份擺在那吶，要注意言辭！」
葉天翻個白眼，哼道：「說還不讓人說了？莫非還要贊他聖明嗎？」
「倒也不必……我意思是，等我登基后，你再罵他也不遲……」
幾人眯眼瞅著紹倫，相當無語，並相繼與這人拉開距離。
隨隨便便就暴露野心，跟你在一塊，也太危險了！
紹倫倒是渾不在意，開口道：「依我看，子英現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與我妹妹把事情給辦了。生米煮成熟飯，斷了南羽的痴心妄想！」
「我同意！」李侍衛難得插話，「我剛琢磨過來，公主殿下送來的熏香，意義非同一般啊！」
此話頓惹得其餘人一致贊同。
何止非同一般！
都可讓人不分男女！
「皇兄此法甚妙。」紹庚身子一轉，「我去把皇姐叫過來，李侍衛去收拾下床鋪，好讓他們倆立馬開始！」
趙擎哭笑不得，趕緊拽住大胖子胳膊：「你可拉倒吧！還叫她過來……真要說出口，她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總之，二位心意，我子英領了，只是強求之事，非我所願。南羽使團究竟該怎麼解決，權看陛下是何態度。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他對葉天揮了下手，毫不留戀的邁出偏殿大門。
……
京畿城北，二十里處。
密林中，有隊人馬在此休整。
長刀弓弩，裝備精良。
他們點燃篝火燒水，並分食烤肉，言語極少，精神幹練，一看就受過嚴苛訓練。
篝火旁。
一名腳穿長靴的女子，坐在樹樁上翹著二郎腿，將別人遞來的烤肉推開。
她的穿著打扮，與虎朝風俗極為不同。
漆黑秀髮，被茶色紗帽所遮，其上有瑪瑙、翡翠作為裝飾。
臉面處則纏上一絲網狀布巾，半掩半露。
尤其是她的眼睛。
一雙英氣逼人的眸子精芒四射，比男人還顯凌厲，再配著傾外斜飛的雙眉，簡直颯爽到了極點。
「不吃點墊墊？咱們天黑才能入城。」
一頭髮蓬亂，卻亂的很帥氣的青年，在她身旁蹲下。
「我吃不下。」女子粉臉含煞，稍稍側首，眼神凌厲的讓人不敢逼視。
青年笑笑：「十多年都等了，何必急於一時？」
女子戲謔的扯下嘴角：「虎朝百足不僵，只差一擊，我豈會為這事而急？」
「那你……」
話尚未說完，林間突有奇怪破風聲響起。
青年旋即閉口，神色不變，手卻按在了腰間刀柄上。
一人影於林見跳躍，幾個起落間，出現在二人身前。
「小人參見聖女、左使大人。」
青年點點頭，鬆開刀柄，問道：「可探查清楚了。」
「幸不辱命！」
「很好，那你說說，京畿城目前是什麼情況？」
「據小人探查，城中人對北方戰事，持樂觀態度，未有擔心害怕的情緒。虎朝朝廷雖有宵禁，但防衛鬆懈，沒有重視。」
「這倒有點出乎意料……」青年搔搔蓬亂的頭髮，「他們對那個趙奐，竟如此有信心？哈，真是可笑，一年逾半百的老人，能掀什麼風浪？」
那人道：「小人還打聽到，羽國使團已與虎安帝接觸，且提出一極為羞辱虎朝的條件。」
「什麼條件？」
「取消雨蝶公主與趙大公子的婚事，並令之同羽朝和親，和親人選為，羽朝上大夫商且之子商鏈。」
「啊？！」
青年不可思議道：「羽朝真這麼提了？！」
「千真萬確。小人還打聽到，為此，趙大公子已離開皇城，返回家中。」
「嘿，虎安帝這事做的……」
青年本想嘲諷幾句，誰知身旁『聖女』突然問：「你是說，趙擎回家了？」
「是的。」
確認這個消息后，聖女連道三聲好。
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令青年為那趙擎暗捏一把冷汗。
「其實……小人還打聽到一件事，聖女或許會開心。」
「哦？說來聽聽。」
「小人也是從坊間聽說的。據說一次，趙擎不知何故，去了御史大夫石壬家。然後被帶去後院，讓他去拔一柳樹。」
聖女聞言，噌的從樹樁跳起，雙眸精芒更勝，語氣相當激動：「對啊！還有這招！我怎麼沒想到……他可拔出來了？」
「沒有。聽說那顆柳樹，在石府很有年頭，趙擎使出渾身解數，也不能動其分毫，最終離開時，還是被人扶著走的。」
「好好好！」聖女長舒口氣，宛如大仇得報。「石壬做的不錯！沒想到虎朝中，竟有如此能人異士！季魁。」
青年躬身抱歉：「屬下在。」
聖女道：「把此人姓名記好，待他日事成，予他丞相之位。」
季魁臉抽了一抽，心說這哪跟哪啊。
「不愛惜詩的人，就該用這樣的辦法來治！」
聖女仰面望天。
「就快了。趙擎……你給我好好的在家等著！哦，還有那個牧童！此人也休想跑掉！」
季魁張張嘴，很想說牧童只是一個職業，而非單指某個人。
不過思及她的理解能力，和那半吊子的認字水平，索性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