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驚變
第十五章驚變
翌日清晨，白曉痕與小牛兒早早起床，乖巧站在靈堂外。
只是倆人時不時的往上空看去，卻似乎在等著什麼人來的樣子。
昨日，賞罰堂石室中，白曉痕與小牛兒在得到法寶的同時，卻也極為不情願的吞服下了那粒穩固修為的丹藥。這丹藥聞著難聞，但服下去的時候卻不覺難吃，只是依舊無甚味道，倆人心中多少有點反胃的感覺。
還好，這丹藥似乎真如康師父所說，這才一夜時間，那本是有所不穩的修為，赫然穩定了幾分。這樣看來，若真一直如此，想來要不了幾天，他們的修為便會徹底的穩定下來。
而那兩件法寶驅使的法訣，康師父也在倆人吞服下丹藥后，就告訴了他們。據他所說；這法訣可發揮出法寶的三成至四成的威力，而修為越高，所發揮出的威力就會越多。
就這樣看來，這兩樣法寶，似乎都極為不錯，甚至是那些築基期修士夢寐以求的法寶了。
只是白曉痕自服下那粒丹藥后，心中就隱隱感到幾分的不安，這不安的感覺源自心中，如同野獸尚未遇見危險，就能事先做好準備一般，飄渺而準確。
同時他也隱約感覺到，這一次外出，似乎是個鍥機。是他與小牛兒逃出赤血門的鍥機，只是這機會該如何把握，就得看白曉痕怎樣去捕捉了。
失敗的後果極為嚴重，甚至小命不保也是極大可能的。但若成功了，他們就能從新得到自由，再也不用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他們都還有各自的家人，白曉痕尤為擔心他的爺爺白老。這四年不見，他究竟過的怎樣了……
時間慢慢流逝，不多一會兒，白曉痕與小牛兒等候多時的人來了。
只見靈堂上空，一道烏光破空而逝，轉眼就落在了靈堂的下方。烏光消去，一位白須黑髮的老者閃現而出。他默默看了白曉痕倆人一眼，開聲道：「好了，我們走吧。」話音方落，老者足下烏光再現，霎時飛上天空，穩穩不動。
白曉痕一呆，但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趕緊一拍儲物袋，只見一道藍芒閃過，一口藍色小劍驀然現出，接著凌空一轉，懸立在身前。白曉痕左手捏訣，右手一揚，只見一道紫色光線射出，剎那間沒入藍色小劍裡面。
『嗡』的一聲輕吟，小劍猛地一顫，瞬間藍光大放，幾乎與此同時，一道輕吟的咒語聲響起，藍光咒語中，那口藍色小劍越發耀眼，一漲一縮間，驟然暴漲，眨眼之間，居然化為了一柄長約二米，寬越三尺的藍色巨劍。
而就在這時，白曉痕身旁藍光同時乍起，一漲一縮間，赫然也有一柄巨劍現形而出。
白曉痕拿看瞅去，卻是小牛兒也如他一樣，使用了倍化術將巨劍幻化大了數十倍。
小牛兒嘿嘿一笑，身子輕輕一躍，就踏了上去。
白曉痕也不管他，同樣輕輕一躍，踏在了巨劍之上，隨即心中一動，神念微聚，劍隨心走，飛天而上。小牛兒身形一轉，一同飛上天空！
康師父見倆人熟練自然的御劍飛行，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而是足下烏光一展，憑地增添半尺，接著烏黑流光一晃，人便化作一道烏虹，衝天射去。
白曉痕與小牛兒也緊隨其後，化為兩道碩大藍虹，破空飛逝，離開了靈堂。
遠方，半天之上，白曉痕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後山靈堂。這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依舊安靜一片，只是這一走，卻不知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白雲朵朵，天地清輝。
一烏二藍三道光痕破空飛逝，向北而行。
半盞茶的工夫，康師父帶著白曉痕與小牛兒，落在了一座山峰之上。
而在山峰上，早有近百名修士等候著。此時一見三人落下，那群修士皆一陣躁動，隨即卻被某聲大喝給止住了。
在數百修士中，有三位老者站於前頭，此刻白曉痕三人剛落，三個老者就迎了上來，同時笑道：「康師兄。」
康師父含笑點頭，也一一打上招呼，接著走了上前，四人竟然就這麼寒暄了起來。
白曉痕看了與康師父說話的三人一眼，頓感眼熟。接著腦中細想，心中一動。這三人，居然是拐他與小牛兒來赤血門那些老傢伙中的幾個。
只是現在才到了三個，其餘的幾個卻不知哪去了。尤其是親自拐走白曉痕的那個老頭，此時也不在這群人中。
白曉痕看了小牛兒一眼，只見他眼中無甚異色，當時他才八歲，如今四年過去，多半是已經忘了他們了。
搖了搖頭，白曉痕也不知是感嘆還是怨恨，只是心中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現在修為不夠，還不能報那一拐之仇。就是知道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的好啊！
四個老者寒暄了一會，康師父便乾咳了一聲，道：「各位師弟，我等還是先出發吧！」
其中一個白髮老者點了點頭，同意道：「沒錯，前兩日出去查探的弟子已經傳來消息，斷劍宗的那幫人似乎已經快到了綠湖，綠湖有天然的白霧做遮掩，若那幫傢伙都藏入湖中，只怕會有些麻煩。」
身旁一位老者點頭贊同，卻笑著道：「綠湖位於井國邊緣之處，與斷劍宗相離甚遠，他們雖然早一步出發，卻也不一定先我等一步到達的。」
康師父笑道：「不錯，掌門今日也吩咐了，讓我們這隊修士先一步趕到綠湖。而後援的修士也將在一日後尾隨出發！若是日夜趕路，只需二日便能抵達綠湖，這點卻是不難。」
三人點頭，轉眼商討完畢。康師父向前方近百人一招手，輕喝道：「出發！」
話音剛落，康師父與其餘三名老者率先行動，只見一片烏光黑霞捲動，剎那間黑芒衝天，魔氣飄蕩之下，四人瞬間破空而起，化做一片烏雲凌空飄浮，聲勢浩大無比。
四人動作剛剛落下，下方人群包括白曉痕倆人在內，同時一拍儲物袋，一片血光中，無數法寶紛紛被祭起。人影閃動，血光中，近百道載著人的血劍同時飛上天際。只是這血光數量雖多，卻零零散散，相比四位老者的烏雲，這聲勢反倒弱了不少。
白曉痕與小牛兒的法寶同是一口藍色小劍，此刻化為巨劍后，飛向半空，在這血光刀影中，卻是顯得格外的不合群。
白曉痕與小牛兒也不在意，他們早就知道自己的法寶與尋常弟子不同，甚至是修鍊的法訣也不同。這些法寶是康師父給的，與門派可以領取的紅刀血劍不同，威力似乎也要大上幾分的樣子。
白曉痕與小牛兒哪裡知道，他們手中的藍色小劍，其實是套裝法器的一種。本是康師父早年得到，威力頗為不錯，但當時他修為已有築基中期，威力大的法寶也有不少，這法器對他毫無用處，丟了又覺可惜，便一直放在儲物袋中不管，幾乎就快忘記了。直到要給白曉痕倆人法寶，才想了起來。
白曉痕與小牛兒是不知道這口小劍的由來，但他們卻知道，在倆人一起御劍飛行的時候，速度比平時似乎要快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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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國邊緣之地，有一湖泊，名為綠湖。綠湖湖水清澈如鏡，但夾於環山之間，遠遠瞧去，湖水卻顯得碧綠如墨。湖面霧靄輕騰、鳥翔魚躍。每隔五年的夏秋季節，環山間百花吐艷，一片芬香之氣圍繞整塊地域。但也在這段時日，湖面雲霧突增，飛鳥游魚盡皆消失。山間亦是安靜無聲，靜悄悄的毫無半點生氣，詭異莫名。
這日清晨，百花吐艷的湖泊上方，忽然響起一陣破空聲，接著綠芒狂閃，一百名衣飾古怪，腳踏斷劍的人驀然飛至。為首一人身穿黃衫，手握青色長劍，只是劍尖之處卻斷了一節，看起來頗為古怪。
黃杉男子年紀約莫四十，眉心上有一虎紋，黃色的瞳孔轉動間隱有寒芒閃爍。而在男子身後，則懸立著六名老者，這些老者年紀都在六十以上，但一個個卻是滿臉紅光，神色中頗為興奮。
這時，黃衫男子打量了下方雲霧幾眼后，面色一動，冷聲道：「快些讓他們藏好，赤血門的人應該就要到了，這次一定要一個不留，去準備吧。」
身後六人同聲應是，接著往後揮手，身後百名修士一動，綠光閃動下，無聲無息分做六排，每排均有十多名修士。這些修士剛剛分好隊形，六位老者足下光芒一閃，人就分別來到了六隊修士的前方，隨後輕喝之聲響起，同時往下方雲霧落了去，眨眼消失無蹤。
黃衫男子往下看了看，隨即點頭。左手一展，兩指捏訣，身上綠芒忽忽閃動，一陣模糊中，黃衫男子也同樣消失無蹤。
這群人來的快，消失的也快。湖面，再次安靜了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天上驕陽已然升至正中，湖面、環山依舊安靜無聲。
就在這時，東邊半天之上，忽然飄來一片如墨黑雲，黑雲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就已來到湖泊百米外的上方停住不動。
忽地，遠處黑雲驀然一顫，五道血光霎時飛出，絲毫沒有停留的一把扎入湖面雲霧中，轉眼消失不見。
半晌，雲霧中紅光一閃，五道血光一閃之下，重新飛出雲霧，射向黑雲。隨即光芒一斂，現出了五名青年修士。這無名修士同時一拱手，道：「稟告各位師叔，沒有發現任何修士的蹤跡。」
黑雲猛地再次一顫，四道身影慢慢走了出來，赫然是康師父等四老。
康師父看了下方雲霧幾眼，點著頭，向身旁幾人道：「看來消息沒錯，斷劍宗那幫人還在百里開外，沒這麼快到來了。」說畢，康師父單手一抬，烏光閃動間，一桿黑色小幡突然出現在其掌心。只見他口中輕吐一聲，手中小幡忽然飄起，滴溜溜轉動下，驟然增大數倍。
康師父回頭看了眼身後黑雲，手持黑幡輕輕一揮，但覺一道狂風刮過，黑雲陣陣潰散而開。
康師父見此，手持的黑幡再次一揮，又是一道狂風刮過，黑雲就此消失無蹤，卻現出近百名紅杉弟子。
康師父點了點頭，嘴唇一張，說道：「你們下去隱藏好蹤跡吧！」聲音剛落，近百人足下紅光一閃，紛紛向下遁去。空中，只餘下乾瞪眼的白曉痕與小牛兒。
康師父向他們一招手，道：「你們過來吧...」他話音尚未落下，雲霧中，就突地響起一片慘叫之聲。接著紅光綠芒閃動交織，一道道法器碰撞之聲隨著響起。
康師父面色一變，心中頓時驚疑了起來，但口中卻毫不遲疑的大聲喝道：「不好，有埋伏。」說著，雙手一搓，紅光閃過，只見一團血焰猛然浮現，轉眼化作一顆顆頭顱大小的火球，在其周身盤繞不定。
康師父雙眼眯起，疾吐一聲：「矢」隨著這聲落下，火球彷彿受到指令一般，嗖嗖嗖的往下落去，數百顆火球方與雲霧接觸，頓時就發出『噗哧』的聲響，紛紛化為霧水消失。
其餘三名老者在面色大變之下，渾身黑芒閃動，祭起腰間或後背的法寶，足下黑雲閃動，分別扎入雲霧之中。
血紅火球在霧氣中前行了好一段距離，才才漸漸消失。而下方的一片雲霧，也被清空一大片，現出了一堆堆激烈交戰的弟子。康師父眯著眼睛冷冷一看，心中驚疑萬分，居然在他眼皮下出現這種情況？吃驚之餘，他猛然一拍腰間儲物袋，只見白光閃過，一面頭顱大小的白玉鏡子就憑空出現在身前，康師父一把扣住鏡框，手中血芒一閃，數道法訣瞬間打入這面鏡子上。
銀光一閃，本是朦朧的鏡面漸漸清晰了起來，並且散發出淡淡紅光。
康師父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按住框邊兩側，接著兩手一動，鏡子往右輕輕一轉，只見『嗡』的一聲怪響，鏡面景色疾變，剎那間顯出六道人影與一道若隱若現的淡薄虛影。
『啊！是鳩虎。快走..』看見那道虛影，康師父魂飛天外，猛的一聲驚呼，臉色瞬間蒼白無血了起來。接著想也不想，把鏡子往儲物袋中一收。一把擰起剛飛到其身後，正獃獃看著下方修士爭鬥的白曉痕，與口中大呼過癮的小牛兒。烏光狂閃疾動，康師父拖著白曉痕倆人化作一道烏痕，居然就此逃跑了。
而在百米外負手而立的黃衫漢子，則皺起眉頭，看了康師父逃走的方向一眼，遲疑的吐道：「破虛鏡？...」隨即嘴角一撅，冷笑道：「原來賞罰堂的康熔也來了，正好..也把你留下吧。」隨即頭顱一轉，看向因為康師父那句話，而驚慌而逃的三個老者，喃喃道：「還是先解決了他們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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