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後的擁抱

夜已深。

我躺在床上，腦海中始終縈繞着照片上武慧的笑容，沒有困意，輾轉反側許久后乾脆坐起身來。看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又想到江芸芸一會要下班回來了。

不知道對江芸芸的情感究竟是什麼？是從她身上看到武慧的影子，還是已經走進自己內心。每次想到還有兩個多月她們就要離開這裏，心裏頓感失落。多少次試想女孩不是實習而是在這裏工作該多好，那樣還有足夠時間與她相處，可是現在……。難道以後又因為人生路途中短短同行，卻要在記憶中念念不忘？

又想到就算現在和江芸芸在一起，除了美好前景的設想，自己還可以給她什麼？目前也許不能算一無所有，但也只是名普普通通的底層打工者。畢業三年來，微薄的薪水讓自己省吃儉用后只留下幾萬塊錢，在當前物價水平下什麼都做不了。唯一擁有的也許就是畢業后，父母高瞻遠矚在房價沒有猛漲時，傾盡全力全款購買的一套房子，也解決兒子找媳婦的後顧之憂。

越想越失落，在江芸芸回來前已經在自卑中睡著了。

又過了兩個月，離我不願意麵對的時間越來越近。已經習慣了目前這種合租生活，不知道再次回到往日獨居環境將是什麼狀態。

這天晚上，只有我和陳秋雅兩人一起吃飯。

飯桌上氣氛比較沉悶，隨着分開時間日益臨近，三人都默契沒有提及此事，盡量迴避著，或許彼此間都不舍這份情感。

吃完收拾結束，陳秋雅喊住了我。

女孩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我心裏直發毛。

自從那晚后，她就如同普通朋友一般與我相處，就算兩人獨處都沒有曖昧地行為和話語，都快淡忘曾經發生的事情。

此時看到陳秋雅炙熱的目光，心裏胡思亂想着，你不會還有什麼想法吧？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不要再給我機會。當前還在為如何面對江芸芸而煩心，你就別摻和了。

看着我心虛地表現，女孩笑道：「不用這麼害怕，我只是想問兩個月過去了，你現在可以接受我嗎？」

覺得沒有精力再耗費在她身上，決定實話實話，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我也不想騙你，還是不能。」

對方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不甘心問道：「真的不能嗎？我覺得自己並不差勁，而且是真心實意喜歡你。」

心想你長得也挺漂亮，要不是因為你是江芸芸閨蜜，我們又住在同個屋檐下，說不定我早就下手了。想歸想，還是一本正經解釋：「說得這些我都知道。你長得不僅漂亮，性格也好，各方面都很優秀，我也不說那些沒有意義廢話。事實上就是我真的對你沒有感覺。這麼久了如果真有想法早就表白了。」

陳秋雅落寞地低下了頭，咬着嘴唇。

發現自己措辭雖然盡量平和，還是傷害到她。

女孩忽然抬起頭：「既然你又拒絕了我，我以後也不會再提。在我們即將分開前能不能讓我再抱你一次，就當給我個回憶。」

「不行！」我收斂笑容正色說道。

聽到這麼堅決地拒絕，正張開雙手走過來得女孩停了下來，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樣反應。

她雙眼中逐漸有淚珠在打轉，委屈說着：「難道我很讓你討厭，連抱下都不可以嗎？」

心中一陣憐惜，卻還是硬著心腸：「如果因為男女之情，不管是不是最後的擁抱或是想和這段感情告別，我覺得沒有必要。」

大義凜然說完這些話后連自己都有些詫異，懷疑我什麼時候這麼正直了，送上門的艷福居然不要。

陳秋雅不再說話，隨即就走向房間。

我忽然衝上去從後面抱住她：「抱你與情愛無關，也不是可憐你，而是我們作為朋友之間地告別，僅此而已，只此一次。」

話音剛落，已經放開她。

陳秋雅轉過身來，擦了擦眼淚：「謝謝你，我會如你所願忘掉這份感情。」

心裏鬆口氣：那最好，希望我能如願。否則我還不知道江芸芸那邊怎麼解釋。

陳秋雅繼續說道：「從我們搬進來以後，我慢慢對你這位像哥哥一樣的室友有了感情。其實上次表白雖然說的都是心裏話，但是起先並沒有打算告訴你或者沒有這麼快。」

聽到這裏，我笑了起來：「我後來猜測可能是我的感情經歷感染到你。不過早點說你也早點……。」

沒等說完，陳秋雅打斷我：「不，你聽我說完……那個故事只是一方面，更主要原因是我害怕以後沒有機會表白。」

疑惑地望着對方，心想也沒見她提前離開。

陳秋雅似乎明白我的疑問，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要離開。你剛才說得話我都記着，知道你所說都是心裏話，但是有句話你一定騙了我。」

「哪句話？」感覺莫名其妙，回想一下沒有覺得哪裏有問題。

「你剛才親口說，這麼久了你如果真有想法早就表白了。」

「我說得沒有問題吧？嗯！」

如同秘密被窺探到一般，心虛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陳秋雅這時反而笑着搖搖頭：「何必明知故問，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女孩的心思很縝密，尤其對感情很敏感。」

我撓了撓頭，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麼掩飾。

「你不要急着否認，我要說得也不是這個，而是我倉促表白的原因。因為芸芸那時也對你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