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馬賊
告別了晉陽城的張懿，就著官道，丁衡一行人過雁門郡到達駱縣時，也足足走了半個多月，在往前便是五原郡界了，山不是很高，武都城就像山包平原中點綴的葡萄。
丁原早早就已經接到丁衡命家僕送出的信，在武都城已經等了有好幾日了，手下家僕來報，「主公，主母一行已過管涔山，往武都行進而來。」
「好！」
丁原大喜，去信半年，終於一家要團聚了，怎不讓老丁高興，「快快備馬，吾要親往。」
「喏！」
山道盡頭入眼平原，峽谷平原中綠意盎然，端得是一副塞外好景，丁衡騎在馬上，想要縱馬狂飆，但護送母親要緊，卻也壓住了那顆躁動的心。
「少主！」
前頭探路的家僕騎着馬狂奔而回，面容十分焦急，「少主，前面坡後有大隊騎兵向這邊奔來！」
丁衡一聽，急拉住馬韁，「可看清是何裝扮？」
「揚塵甚大，奴不曾看清，」家僕急切道，「少主，敵友不清，不如暫回峽谷，守住要道，待奴拚死突圍往武都求救！」
「是呀，少主，此地平原無守險之地，不如暫回，」邊上的丁參也急忙勸道。
「少主，當早作打算！」
「好，爾等即刻將主母車駕往峽谷回撤，將其他質車圍成以作牆，萬要護住主母，吾自前往查看是何人到來，丁付。」
「奴在！」
「命汝即刻往武都突圍求救，帶上吾的印信，望守城校尉能速速發兵相救，衡定感激不盡，速去！」
「喏！」
沒有什麼大義凜然的報效言語，有的只是危難之時急切的護主之心，丁門家僕或者說現在的絕大多數的大族家僕，眼裏只有主家，而無國家的，為主家死，足報恩矣。
丁衡帶着丁參二人往小坡上行，千萬可不要是匈奴人，要是小股的馬賊，丁衡還是能應付得過來的，遇上南下的大股匈奴人，他就是個「萬人敵」也圖之奈何。
虎頭皂金槍已經被丁衡攥在手裏了，待上了坡，發現遠處果然如丁付所言，揚塵中一大隊騎兵往峽谷口狂奔來，一時間倒也看不清是何人。
「少主，看服飾，倒像是馬賊，少說百餘人，」丁參眼神好，蹬著馬鐙人立而起，「有些是胡人裝扮，來者不善。」
丁衡聽了遲疑了一下，「想來是吾等入谷便被盯上了，人數過多，那邊怕是守不住。」
「少主，如之奈何？」
「吾二人將賊往武都方向引，多用弓發賊，不可戀戰，且戰且退。」
「若賊分兩路，主母那邊，奴怕……」
「嗯，如此，吾二人也分兩路走，能引幾多便引幾多，丁參，需活着歸來！」
「少主放心，某去也！」
說完，將環首刀插回鞘中，打馬便與丁衡錯開，丁衡作為後來者，自然早已將自家的馬匹都釘了馬掌配了馬鐙，漢時的鞋不分左右，丁衡為了方便家僕騎馬方便，作了分左右的馬靴，靴底更是模仿了後世的高跟鞋，單獨多出一塊鞋梗，用以踏馬鐙防止打滑。
「得拉波仇恨值，不然馬賊真的分出一半去母親那，可不好，」丁衡如是想到，將虎頭槍插在馬鞍旁的槍卡扣處，騰出手來，拉開他那張三石的硬弓，直接一個滿月狀的射出一箭。
遠處馬賊已經看到了小坡上的丁衡，正朝着丁衡這邊指點，丁衡一箭射來，戴着眼罩的獨眼頭領嚇了一跳，堪堪躲過，旁邊的馬賊悶哼一聲『噗呲』栽倒落馬。
「剁了他！」
「嗚嗚嗚！」
「哇呀哇呀！」
頭領一聲令下，馬賊們操著嘰里呱啦的各種污言污語，直接就往丁衡所在的小坡撲來，丁衡卻是不慌，在坡上繼續氣定神閑的射著箭，馬賊越往前沖，丁衡射中的幾率就越大。
被丁衡接二連三的射倒幾個后，馬賊頭領似乎有點上頭，也不管山谷中的車隊，直接就朝丁衡莽了過去，待得近了，丁衡都能看清他們的面孔了，才慢慢的一扯馬韁，「駕！」
一馬鞭抽在馬臀上，胯下馬兒吃痛，『咴咴咴』的叫着揚起四蹄，嘚嘚的狂奔起來，丁衡在顛簸的馬背上，靠着馬鐙人立而起，半身回立，拉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
「這廝好生厲害，」頭領夾着馬腹，手握韁繩，身子壓得很低，怕被丁衡一箭射中。
被丁衡放風箏似的溜著，頭領只恨馬兒不快，追將不上，氣得牙癢，卻又拿丁衡不得，「咻」的一聲，又是一箭襲來，手下應聲倒地，被後頭跟進的馬蹄直接踏死。
突然，頭領覺得不對，似乎左邊也有弟兄在挨射，抬眼一看，還有一個在旁邊游弋放箭，「你先人的，這茬還真硌牙。」
半柱香不到的時間，手下就折了十幾個弟兄，他莫大疤在這五原啥時候吃過這麼大虧，他止住奔跑的馬賊，「拿弓來！」
背着短弓的小馬賊遞上弓，「大頭領！」
「你先人的，」嘴裏罵罵咧咧的拉開這不到一石的短弓，看着在前頭撒歡的丁衡氣不打一處來。
「大頭領，不好了，小鮮卑跑了。」
「什麼！」
莫大疤一回頭，見帶來的二十幾個鮮卑人見勢頭不對，調頭跑了，「夷狄禽獸也，呸！」
「大頭領，不行我們也撤吧，這實在是扎手得緊，兄弟們追又追不上，都折了十幾個了！」
「是呀，大頭領，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你先人的，放屁，某今日不殺這廝，誓不為人！扯開！」
丁衡在前頭跑的歡，見馬賊也不追了，和他拉開了斷距離，怕他們調頭去峽谷那邊，便挑釁道：「怎得，技不如人，想逃？」
「放你先人的狗屁！」
「你這廝，仗着馬快，可敢與某單對廝殺！」
「呵呵呵！」
丁衡聽了直笑，將寶弓插回弓鞘，提起虎頭槍虛指馬賊頭子，「是單對，還是群毆？」
「呸！就你這廝，乃翁單手便劈了你。」
「好，爾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少說大話，看刀！」
話落，便催馬上前，使得是把長口大刀，刀身不整，形態怪異，丁衡見他體態健碩，想來也是有幾分力氣的，便不敢輕視，也打馬上前迎戰。
「哐當」一聲，刀槍交錯，丁衡才知自己高估了這刀疤漢子，只一合，便被丁衡打落兵器，狼奔豕突，也不管手下，狼狽逃竄。
他手底下的馬賊楞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也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