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偵查
「這樣，馬登山，你即刻派人前往陳庄打探消息，摸摸那邊的情況。」於大偉說道。
「得令！」馬登山立刻下去安排人手。
「大哥，這次我也想帶幾個人手一同前往。」張牧說道。
「哦？你也要去？」於大偉問道。
「也好！注意安全。」於大偉見秦慶生緩緩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於是也不在說些什麼。
「諾！」張牧領命。
營中其實已無什麼事非要張牧留下，反而是宋濤的斥候部隊，他放心不下，於是親自帶隊前往陳庄，此行目的主要在練兵，所以一行十二人並沒有跟馬登山的部隊同往，而是分開行進。
張牧手裡拿了一張草圖，這是他上次出兵后根據記憶所繪，上面標註了大營及周圍的山川走向地形圖。
「你們記住，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張牧根據有限的地理知識說道：「斥候最基礎的就是如何辨方向，白天看太陽，陰天看影子，晚上開北極星。」然後他就坐在地上給大家仔細講解這其中的關鍵。
「都記下了？」張牧確認道。
「嗯！」宋濤聽得最認真，他原本以為斥候嘛，就是刺探敵情，沒想到還要懂天文地理。
「不要緊，這一路上我都會給大家講解。」張牧說道：「斥候，不僅僅要刺探敵情，還要學會山川、天文、地理的一些知識，比如部隊行軍，除了官道之外，哪裡有林間小路？哪裡可以開闢出新的道路？哪裡可以安營築寨？哪裡有水源？如何隱藏蹤跡？如何反跟蹤？如何在沿途留下暗號？如何布置陷阱？等等技能。」
「搏殺技、暗殺技、易容那就更不用說了。」張牧說道：「與其說你們是斥候，不如說是特種部隊。」
「大人，何為特種部隊？」宋濤問道。
「按字面意思就是特種作戰。」張牧說道：「特種作戰是廣義的，泛指一切非常規戰鬥，皆為特種作戰，舉個例子，比如潛入敵城在其水源進行投毒，使敵人喪失作戰能力？如滲入敵後焚燒其糧草輜重？再比如滲入敵營執行斬首行動？等等，凡是對敵人不利的，皆對我有利，最後我軍取得勝利的手段，都叫特種作戰。」
「這仗還能這麼打？」宋濤說道。
「呵呵！」張牧笑道：「兵不厭詐，為了減少戰鬥損失，不論光明正大的，陰損無比的，只要能勝利，只要能減少戰鬥損失，那都是很有必要的。」
「明白了！」宋濤帶頭說道。
「馬登山他的部隊走的是官道。」張牧說道：「咱們走的是山路，野外生存的技能這一路上大家也要學習，如何辨別有毒的食物，咱們現在沒辦法生火，這飲用水方面就要小心一些，走吧！剩下的咱們邊走邊說。」
從大營出發，如果走官道到陳庄，需要近三天的時間，張牧他們選擇了翻山越嶺，時間減少到一天半，同時還發現了一條小路，可以走車隊，如果急行軍的話，一天就可趕到陳庄，之所以要打陳庄，是張牧意識到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很重要，最少軍功簿上所說的分封土地是可以做到的，不然戰士們立了軍功，如何封賞？沒有封賞，如何能夠保證士兵英勇作戰的動力？
「大人快看！」士兵：田剛透過樹林指著遠方的一個突起叫道：「那裡有個莊子。」
「哦？」張牧等人趕緊上前查看。
「這裡好多農田！」宋濤看著綠油油的莊稼興奮道：「今年是個豐收年啊。」
這更加堅定了張牧一定要打下一個莊子的決心。
「咱們分成五隊！分別前往不同的方向，兜個圈子，順便也查看一些周圍的莊子，人口、庄兵、田畝、莊主、庄兵如何布置等相關信息，能打探出多少？算多少。」張牧最後囑咐道：「天黑前回到這裡集合，記住，不論任務成敗，一個都不能少。」
「諾！」眾人齊聲喝道。
張牧帶著田剛二人也不需要如何打扮，兵器什麼的自然沒帶，只是一人懷裡揣了一把匕首，此時正是午後，田間有些庄民正在勞作。
「我說鍾元，你家怎麼回事？不交租也就算了，怎麼庄兵也不出？」忽然遠處隱約傳來呵斥聲。
「走，看看去。」張牧對田剛說道。
「諾！」田剛習慣道。
「你怎麼回事？」張牧呵斥道：「你是我表哥，我是你表弟，咱們是一個村的，逃難的，明白嗎？注意稱呼，別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表弟！」田剛被訓得滿臉通紅。
「自然點。」張牧說道。
「陳羽，我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鍾元急道：「老父親一直卧床，我家大哥已經跟隨教頭前往雁城，怎麼能說我家沒出庄兵？」
「哼哼，怎麼？還學會頂嘴了？」陳羽不屑一顧的說道：「莊主下得令，每家每戶必須出人填補庄兵，你家多什麼？」
「你不講理！」鍾元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這明顯就是公報私仇！」
「誰說公報私仇？」陳羽被說中心事頓時大怒：「給我綁起來！」
「是！」陳羽身後三個小夥子立刻上前一把按住鍾元就開始捆綁。
「哎，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陳羽這是看見走過來的張牧二人問道。
「這位小哥。」張牧笑呵呵說道：「我們哥倆是逃難過來的，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有沒有吃的？」
「逃難？」陳羽捏住鼻子揮了揮手喝道：「快滾，離開這裡，我們這裡不歡迎外人。」顯然是對難民的不屑。
「小哥，行行好吧，給我點吃的，這就走。」張牧一聽急道，畢竟要盡量掩飾一下。
「快快！」陳羽皺著眉頭對手下揮了揮手說道：「攆走，攆走！」
「走！聽沒聽見？」有兩個庄兵抽出腰刀就走了過來。
「快跑！」張牧立刻「大驚失色」尖叫著拽起田剛就跑。
「跑得真他媽快！」陳羽罵道。
「陳隊，他怎麼辦？」庄兵問道。
「先扔到柴房裡面關一宿再說。」陳羽說道。
「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宋濤那隊是最後一個趕回來的。
「怎麼樣？都說說吧。」張牧看著圍攏過來的眾人問道。
「大人，你看！」幾組人紛紛掏出自己的偵查結果，四張草圖丟在地上。
「都說說，有什麼重要的信息？」張牧問道。
「大人，這裡是陳庄。」宋濤看了其餘的幾個草圖，也聽了其餘幾組的彙報后總結道：「在陳庄東南方向五十裡外是王莊，西南面四十里是趙莊，西面就是雁城，這三個莊子的家族子弟均在雁城任職，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個莊子再給雁城運送糧草的原因。」
「嗯！」張牧點了點頭。
「陳莊周長約五里，牆高約兩丈。」宋濤說道：「裡面有庄民大約三千餘人，是個中等莊子，庄兵五百人，如果強攻的話，損失較大。」
「完了？」張牧問道。
「嗯！」宋濤點了點頭說道。
「你把咱倆的偵查結果說一下。」張牧對田剛說道。
於是田剛把剛才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你們從這裡能聽出些什麼？」張牧問道。
「陳家莊裡面住的並不都是陳家子弟。」宋濤說道。
「還有呢？」張牧問道。
「還有？」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清楚張牧指的是什麼。
「他們陳家莊除了不都是陳家子弟以外，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樣。」張牧說道：「首先莊子裡面的百姓絕大多數都是佃戶。」
「是啊，這很正常。」宋濤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點咱們要利用起來。」張牧突然覺得自己用後世的思想看待古代的事情很突兀：「其實我一直擔心咱們打下莊子以後，這些人會不會服從我們的管理，如今看來，我好像是多慮了。」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宋濤說道：「大人是說他們並非鐵板一塊，所以守城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拼出全力？」
「正是如此！」張牧說道：「依照之前的探報，陳庄最少也要出兵兩百，那麼他們就會有兩百的虧空，自然要在抽調壯丁補充到庄兵里，家裡男丁不多的，自然就吃力，既要照顧莊稼、家人，又要守城，心中怨言頗多，正好利用。」
「還有這些莊子，都是本地人，外人很難潛入！」田剛突然說道：「這給咱們的偵查帶來很大阻礙。」
「不錯！大人，我們曾想過抓個活口回來審問，可又怕驚擾到敵人。」宋濤說道。
「你們做的很好！」張牧說道：「咱們這兩日再在此地看看，對另外兩個莊子也展開偵查，陳庄的活口咱們不抓，其他兩個莊子倒是可以碰碰運氣。」
「對，就這麼辦！」宋濤下決心明天一定抓個活口回來。
他們找到一個山洞，可以升起篝火，晚上吃了些野味，期間張牧還教給大家如何辨認毒物，他的依據就是長得越漂亮的，越有毒，長得越丑的反而可以食用，當然在野外，還是找些自己認知範圍內的吃食最為穩妥，好在大家都是農民出身，本身荒年也要進山挖些野味，這些對他們來說還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