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驚訝的表情簡直要從臉上溢出了，伏黑惠看向那個臉直接砸在飯碗里的男人，又扭頭看著那邊依舊笑著的夏油傑，「？！」

甚爾的煙桿直接敲到了伏黑惠的腦袋上，「你在想什麼呢。」

手按著額頭，少年的驚訝這才稍微減弱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面對對方這種態度的時候鬆一口氣，「那個人……」

話還沒問出口，之前關上的店門再一次被打開。

下意識想過去把門關上的伏黑惠聽到虎杖的聲音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結果對方進門的反應和他一樣，「這個人是死在這裡了嗎？！」

身上掛滿了購物袋，虎杖直接堵在門口，下一秒他招呼著後面的釘崎和星野凜進來，又迅速把門給關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半點不帶停頓。

「這要怎麼辦？！這個人是壞蛋嗎？他做了什麼！？」

對於五條很信任的虎杖根本沒有思考這人的死亡是不是遵循了正確的死亡，他的腦子裡第一個反應是這事發生了該怎麼去處理。

星野凜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眉眼舒展，似乎有些高興。「不必在意，這是小店的特別客人。」

說著，星野凜向前走了一步，伸手狠狠的在對方的頭頂來了一記手刀。

原本看起來已經死掉的人猛的從飯盆里坐直了身子，「誒呀！沒想到居然睡著了！」

這麼說著，下意識的伸手摸向旁邊，想找些東西來擦臉。

「你的膽子可真是不一般的大。」

手摸到了柔軟的觸感，再加上那略帶沙啞的女聲，艾斯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他迅速的向旁邊一躲，就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對不起！！！」

雙手環在胸前，星野凜的眼睛眯起上下打量著對方，少年的耳朵還有些泛紅，看起來倒有兩份可愛。「剛死不久？」

「啊？」撓著後腦勺，艾斯抬頭看向星野凜，過了兩秒才長舒一口氣，「我果然還是死了嗎。」

「這裡只有死掉的亡魂才會來到。」星野凜歪頭看向那邊顯得有幾分沮喪的少年。

對方裸露著上半身，那緊實的肌肉鍛煉的很好，單論身體素質怕是比甚爾還要強上幾分。

「那麼，你有什麼遺憾？」

「誒？」

星野凜輕嘖了一聲，對著那邊的夏油勾了勾手指，示意對方過來解釋清楚。

「現在在你眼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給了飯錢之後你就可以直接離開了，另一條是和我們交易。」

「飯錢？我沒錢！」下意識回了一句，又愣了半晌艾斯才反問，「交易？」

在聽到對方那把吃霸王餐說的理直氣壯的時候，夏油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這下有意思了，不管對方是吃霸王餐還是選擇交易都會很有趣。

夏油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容，重複了一遍，「對，交易。」

見夏油把人引到了後院，五條悟下意識就想要跟上去，甚爾直接伸手攔住了他。男人的軀體在他的面前橫欄著，那緊繃的肌肉在警告著他，如果再想要繼續探查，那就不是現在這種友好的氛圍了。

「活人不能踏足。」

「那後面有什麼嗎？」五條悟踮起腳尖，正好可以看到那開門瞬間，後面出現的一片種植有蔬菜的院子，以及裝飾華麗的房屋建築。

甚爾的話有兩種解讀，他們所說的交易是不能叫他知道的，後面的院子他不能過去。

視線在對方的身上轉過，五條頗為鬱悶。這裡的三個人，無論那一個他都沒辦法猜到對方不想說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算了，反正店在這裡，他總是可以知道的。

「既然任務無法完成，那我們就先離開吧。」說著，五條招呼著三個學生離開。

「下次我有空了再來中華街找你玩！」釘崎揮著手，和星野凜告別。

虎杖則是歪頭思考了下，伸出手指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星野凜，「對了，你們既然可以料理咒靈的話，那我們以後抓到的都可以給你們送過來耶！」

甚爾敲了下已經被他抽完的煙桿，「可以啊，不過沒有報酬，最多請你們吃一頓。」

「好耶！」並沒有覺得甚爾的這個交換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反正咒靈也是要祓除的，以此來交換一頓飯有什麼不妥？！

回想起自己下午吃的那碗粉，虎杖覺得自己的口水又快要流下來了，真的好好吃啊。

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伏黑惠也發覺了那食材的絕妙之處。

他對咒力的掌握上漲了一波，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稍微的變強了一點。

五條：「說起來，咒靈的料理也是菜單上的價錢嗎？」

甚爾：「你在想p吃，普通的三四級咒靈價錢翻十倍，二級翻百倍。」

計算了一下那個價錢，五條咂巴咂巴嘴，就算是他這樣帥氣多金的男人一個月也只吃得起幾次二級咒靈。

「那一級和特級呢？能料理嗎？」

舔了下嘴角，甚爾笑的恣意洒脫：「當然！不過那就是另一種吃法了，如果你能給的出代價，就算是詛咒之王也能給你端上餐桌。」

回想起自己之前吃過的宿儺手指，虎杖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那滋味他根本不想去回味。

又想起自己在店裡吃過的東西，虎杖也沒去想為什麼對方會提起這個。大概是之前五條老師和他們說起過了吧，「那、宿儺的手指也能料理的好吃一點嗎？」

原本只是想起了地窖里的那『一缸』詛咒之王順嘴一體，甚爾沒想到虎杖居然這麼問。

視線在對方的身上轉了一圈，他這才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那邊的五條悟，「當然可以。」

而且憑著那女人對你的態度，說不定會願意直接不收取任何費用直接料理。

五條悟也看向甚爾，有關悠仁的事情他半點都沒有提起過，他之前還以為甚爾對他的那眼神是在打量著他把惠照顧的如何，現在看來還有另一個層面的東西。

視線盯著甚爾對方看起來還是那副不正經的模樣，他很清楚，只要他們不想說，那就別想撬開他們的嘴。

只能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再問問了。

對了，還有叫伊地知好好調查一下悠仁的事情，以及……那群長老爛橘子是不是又在搞事了。

臨走前，五條悟扭頭看了一眼那逐漸清冷下來的中華街，那家小飯館看起來只不過是這裡最普通的一個罷了。一點都不起眼，也不引人注意。

「把世界限縮在自己的認知當中，是人類最不謙虛的地方。」*

驀然聽到這話，五條悟迅速扭頭，看到手指豎在在嘴邊，正擺出一副神棍模樣的釘崎。

等了兩秒，釘崎才睜開眼，那剛才朦朧在她身上的神秘感也悄然消失。女孩子咧嘴笑著，歪頭看向伏黑惠，「這是我和虎杖今天在逛街的時候看到的一個大帥哥說的話，我裝的像吧。」

虎杖：「超級像的！」

從剛才開始就在聽他們說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又有什麼有趣的事情，伏黑惠頗為鬱悶的嘆了口氣，直接向前走去。

他現在只想回家睡一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背後滲出了冷汗，五條悟看了看自己的學生，又扭頭看了一眼充滿著神秘色彩的中華街。

這裡……有太多的未知。像是傑和甚爾，並不算是他的同伴，只能說、現在不是敵人罷了。

長嘆一口氣，五條悟帶著三個孩子離開了中華街。橫濱這邊並不歸屬於高專的管轄範圍，就連咒術師都很少會來這裡，以前覺得這邊是異能力者的天堂，自然是都被剿滅了，現在看來是被『吃』乾淨了啊。

*

「那個客人怎麼樣了？」見夏油出來，星野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詢問道。

「他已經睡下了。」說著，夏油把一張簽了名字的紙在她的面前晃了一下。

星野凜的指尖在那個名字上劃過，「艾斯？」

在她念出這個名字的剎那，小店也微微震顫了一下，彷彿在回應著些什麼。

從和釘崎逛街的包里拿出一個鴨舌帽，星野凜直接往頭頂上一帶，瀟洒的穿上虎杖留給她的外套。

「走吧！」

原本還笑著的夏油臉色一僵，他的小眼睛里透露出詭異的光，那樣子簡直就是痛心疾首的看著一個即將要進橘子的失足少女。哦，不對，她這個年紀已經不能稱之為失足少女了。

「你在看什麼？」疑惑的看了過去，星野凜覺得夏油那表情簡直在內涵些什麼。

夏油：「他還是個孩子。」

星野凜：「？？？」

甚爾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他當然看出來了星野凜對虎杖悠仁的不同，但以他混跡於各種女人之間的經驗，完全清楚，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不然直接把小男生往懷裡一摟，感受下抱胸殺哪裡還有別的事。

星野凜也不耐煩的挑起眉梢，看向甚爾，「要不然你陪我去？」

夏油終於從奇怪的想法中走了出來，他連忙上前一步詢問，「你要去那？」

「挖墳。」星野凜回答的乾脆，這麼說著，她又嫌棄的看了一眼兩人，「要不是你們倆沒有完整的軀體，我早就把你們送走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一致的聳了聳肩，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屍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事實就是……屍體不翼而飛。

夏油：「下次見面問問悟吧，一想到自己的屍體被人帶走不知道做了什麼就覺得好噁心。」

對高專的制度很是了解的夏油清楚，他們倆估計是直接都交給高專由專人處理，但不知為何，屍體就是沒有在墓地里。

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鐵鎬，星野凜提醒道，「走不走？！你們難道要我這個柔弱無助的美少女把屍體給扛回來嗎？！提成還要不要了？！」

真是的，上次就是你倆不幫忙，搞得她連宿儺的陪葬品都沒有撿！

嘖，挖墳不撿陪葬簡直就是見到美女沒反應嘛，更別提宿儺那傢伙還醒了，到時候肯定要和她見面的。

越想越煩，星野凜直接把手裡的鐵鎬往桌子上一錘，直接就把木頭桌子給捅穿了。

「煩死了，宿儺那個死直男，床上功夫不好還喜歡瞎逼逼的傢伙，怎麼就走狗屎運復活了呢！」

「……」夏油和甚爾對視一眼，也都一齊聳聳肩，別看星野凜穩的亞批，她其實也不想見宿儺的。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一千年前到底什麼關係了。

揉著手腕，夏油解開自己身上的圍裙直接轉移了話題，「別急！反正店已經打烊了，我們一起。」

說話間，飯店的門被推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綠草鮮花，潺潺的溪水流淌而過。而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座高高的墳丘，十字架上面還掛著一個橘色的帽子。